陈婉卿算人精了。
靳寒嵊会跟着温禾时过来,足以证明他对温禾时有多上心。
她作为温禾时的朋友,跟靳寒嵊开个玩笑还是说得过去的。
靳寒嵊听完陈婉卿的话之后,朝她笑了下,“我倒是想让她管着。”
陈婉卿被靳寒嵊逗笑了,她将烟盒放到了一边儿,妥协:“行吧,那不抽了。”
温禾时看着陈婉卿,表情严肃:“医生早说过了让少抽烟,都不记得了吗。”
陈婉卿:“人生得意须尽欢,活着就得带劲儿。”
温禾时:“……”
对于陈婉卿的人生信条,温禾时实在是无法苟同。
不过她也懒得和陈婉卿辩论。
温禾时四处看了看,问道:“术同意去哪里签?”
“哎呦,这小护士可真够烦的,这么小一个术都得签同意,哪来那么多复杂的事儿,我给钱医院术不就行了。”陈婉卿提起来这事儿就没耐心。
温禾时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考虑到靳寒嵊在场,有些话她也不太方便说出口。
温禾时正思考着的时候,靳寒嵊响了。
他丢下一句“我接个电话”之后,就从病房出去了。
等靳寒嵊从病房出去之后,陈婉卿拉住了温禾时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对她说:“看来他还在挺在乎的,这种事儿还跟着亲自过来。”
温禾时:“……”
其实她也想不通靳寒嵊为什么会跟她过来。
但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在靳寒嵊心里的地位根本没那么重要。
陈婉卿撩了一把头发,说:“挺好啊,风度翩翩,身材也不错,那方面应该挺强的吧?”
问到后一个问题时,陈婉卿挑起了眉。
陈婉卿是属于那种长相特别妩媚风情的类型,这个动作由她做出来,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就算她今天没化妆,穿着病号服,仍然掩饰不了她的气质。
陈婉卿聊起来这些事儿就跟聊天气一样自然,对于她的某些言论,温禾时已经习惯了。
她没接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听医生的话,这次术完别没完没了地喝酒了,不然身体迟早吃不消。”
“行了行了,知道了,怎么这么烦。”陈婉卿朝着她摆了摆。
温禾时:“……”
“关心完我了,接下来关心关心自己。”陈婉卿往外看了一眼,“准备跟他多久?”
提到这个事儿,温禾时脸上的表情略微变了一下。
她要跟靳寒嵊多久?
这事儿她自己也没有具体的时限,只能慢慢等了。
至少从现在来看,靳寒嵊对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不太清楚。”温禾时对陈婉卿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觉得他对还挺不错?”陈婉卿回忆了一下刚才靳寒嵊的态度,“床上没虐吧?”
靳寒嵊在外那些传闻,陈婉卿也是听过的。
虽然她知道那事儿不一定是真的,但,无风不起浪。
温禾时听到这个问题后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那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就一直拍戏赶通告?”陈婉卿问她。
温禾时沉吟几秒钟,之后说:“不会。”
陈婉卿:“哦?”
温禾时:“我不会一直待在娱乐圈。”
陈婉卿啧了一声,“我就知道,哥大的高材生怎么甘心这么委屈自己。”
说完,陈婉卿又补了一句:“要一直呆在娱乐圈,都对不起读那几年的学费。”
当初陈芳为了供温禾时读卖掉了房子,这事儿陈婉卿是知道的。
温禾时没有打算在娱乐圈里长久发展下去。
或者说,她没有打算一直做艺人、演员。
当初入这行只是因为来钱快,而她恰好长得又不错——
温禾时决定进娱乐圈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拍戏、赶通告、接代言,完成原始资本积累,顺便观察一下业内公司的运行规律;
等到资本和人力都到位的时候,她就退居幕后。
做艺人从来就不是她的目标,只是她通往目标的一段路程而已。
陈婉卿是了解温禾时的,她早就猜到了温禾时的野心不止于此。
在事业方面,她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理智,也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陈婉卿这话刚说完没多久,靳寒嵊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她们两个人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靳寒嵊走到了温禾时面前,也不避讳陈婉卿,当着她的面儿抬起来搂住了温禾时。
“有几件工作上的事儿要处理,今天晚上带去一个地方。”靳寒嵊简单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晚点我来医院接。”
温禾时也没多问,顺从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将靳寒嵊送到了门口。
等靳寒嵊离开之后,温禾时去找医生签了陈婉卿的术同意。
温禾时签完字回到病房的时候,又看到了陈婉卿在抽烟。
温禾时简直对她无奈了。
“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儿?”温禾时问陈婉卿。
陈婉卿叼着烟,无所谓地笑了笑。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
抽完烟之后,陈婉卿对温禾时说:“前两天傅启政给我打电话问的事儿了。”
陈婉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温禾时的表情。
果不其然,和她想象的一样。
只要一提到傅启政,温禾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温禾时收紧了拳头,掌心渗出了一层汗珠。
当年她回国的时候不告而别,傅启政应该是很介意这件事情的。
回国之后她换了联系方式,后来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不好奇他问我什么了?”见温禾时不说话,陈婉卿笑着补了一句。
温禾时摇了摇头,“都不重要了。”
她和傅启政之间的事儿,都是过去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活在过去的人。
她很清醒,也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是配不上傅启政的。
如果傅启政知道了她当年被人侵犯过,大概也不会对她好了。
“不重要了还这么伤心?”陈婉卿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温禾时。
温禾时被陈婉卿说得无语,只能沉默。
陈婉卿见温禾时这样子,也不好说这么重话,“我真不知道担心什么,让他知道那件事儿又怎么样,他要是真喜欢,才不会介意。这事儿要怪就怪温敏芝太卑鄙,也是受害者。”
“……”
温禾时的表情有些僵硬,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些年,她很少去回忆那件事情。
这种回避多少带着些逃避的心理在。
她时常告诉自己这些都过去了,但当年那件事情留下的负面影响,到现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