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课时候我打瞌睡了,不只是点点打瞌睡那样单纯,还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我处在高度紧张气氛中,梦中的画面像一部无声电影:爸爸跟三个男人(一起南下的加爸爸共四个,其中一个叫小梁的是爸爸老跟,就是拜把子兄弟)背着破旧的包挤上一辆好长好长的车(即火车,那时候我没见过),车里也同样拥挤,各色各样的人面面相觑充满着防御跟敌意。爸爸几个没有座位夹在过道上,突然一个高大的大胡子拍了拍小梁的肩膀,怒气冲冲的说了什么后大打出手起来,爸爸几个见状好像求人状对大胡子说了什么,一会儿一堆人扭打起来;爸爸四人被一猴子样男人领着绕过一条肠子样的巷子后进到一间小屋,一会儿后见爸爸几人惊慌跑出,这时却只有爸爸跟另两个男人?;最后一幅画面爸爸仨又在车上,长长的车厢,这次他们坐在车位上聊着什么,表情有些兴奋、、、、、“下课放学了!‘光屁眼’”我猛的醒来,同桌的杨凯,跟我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正在对我坏坏的大喊。杨凯跟我同年,大我月份,我们一样高,但他却可以包住我,我也纳闷那时候的生活他竟然也会营养过剩?“光屁眼”是他给我取的外号,为了回敬他,我赐他“角卵干(他经常是口袋一角钱都没有,他姐妹兄弟六个,困苦程度可以预计)”。他胸大无脑的,大大咧咧,胆小却挺够朋友的。我们抓起口袋(书包,妈妈用破布做的)就飞出教室,凯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骂“屁眼被驴踢了啊?跑这么快”“角,我爸爸回来了,有好东西啊”“什么,你爸爸不是去广东了,不是没有他的消息吗?怎么回来了?你怎么知道?”边跑边对话的感觉就像现在那些边跳舞边唱歌的一样,玩的有难度。我们就这样跑过潺潺的溪流,穿过黄灿灿的油菜花,像初生羽翼的小鸟,憧憬、忐忑、欢快自由。我家在寨子最上头,凯家在寨口,经过他家时我甩下一句“来我家吃爽的”便一个冲刺到院口,“妈——”“乖仔放学了”果然!是爸爸的声音!爸爸已经半蹲着迎在厨房们口,做好一个抱我的姿势,我当然兴奋地一头扎进爸爸的怀抱!厨房忙碌的妈妈也兴奋的说“晨晨,你爸爸给你们买了好多好东西哦,”爸爸拉着我到厨房旁边的屋里,果然一个大大的新的背包,我迫不及待的翻开:有饼干、火腿肠(没见过的)、糖果、面包,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新衣服。我虽然嘴馋,但却稍稍还是有些失望,所以翻到底了还不甘心。“呵呵呵呵,是不是找这个啊?”转过头才发现爸爸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挺炫的玩具枪打的哗哗啦啦的响,也是同时我才注意到爸爸穿的一套蓝色的新中山装,很帅,纯粹的男子帅,不是现在的偶像团体可以比拟的。我兴奋的夺过玩具枪就下冲到凯家里去了,凯正要去放牛,见我拿着这玩意,口水都流出来“什么?枪吗?你爸爸真回来了?你太神了吧”珍婶在厨房听见我们说话探头出来“什么?晨晨你爸爸回来了啊???”“是咧,给我们买好多东西”。自然整个下午我就陪凯放牛玩枪了,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屁孩都眼馋得要死,我自然只给玩的好的哥们摸几下。只知道那天疯到天完全黑下来大家才打着牛屁股往回赶,个个回家被修理一顿惨的。而那晚上我家更是像聚会一般热闹,男人们都到我家来了,爸爸自然是主角,绘声绘色的讲他的广东之行——(一下是以爸爸为第一人称“我”的口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