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法两全
御剑大会即将开始，这几天大家都忙碌起来，师父即使不参加，也比平常忙了许多，根本抽不出时间教我习剑。还好有上官雅玉偶尔陪我，不然真得闷死。
对于他和九肃公主的婚事我们都不愿多提，可终归是要面对的。
我约他去长乐宫的后山见面，决定好好跟他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
那是师父第一次教我飞行之术得地方，漫山遍野的桃花烂漫的不像是真的。
我等了许久，他终于来了。
他见我等的焦急，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见你这几日练剑练的辛苦，叫你出来休息一下嘛。”我拿出一块手绢擦了擦他额头的细汗，一边调侃道：“御剑大会我也去参加了，到时候你可让着我点。”
他一把握住我给他擦汗的手，低头深情看我，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我让你赢，好不好？”
我脸颊立时红了，赶忙抽开手，转身过去不看他，一边道：“一点儿也不好…”
我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御剑大会召开在即，我现在说这些事必然让他烦心分神，想来确实不应该。
“对了。”我转身看他，”上次跟在上官族长身后的紫衣姑娘和白衣男子叫什么？”
“紫衣姑娘叫上官紫怡，白衣男人是她哥哥，叫做上官默离。“上官又问：”怎么了？”
我挥挥手，摇头道：“没事，没事…”又想了想，突然记起什么：“上官默离是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位喜欢上魔皇之女玉逝欢的龙子？”
上官雅玉点了点头。
我心头一震，心里渐渐有些不好的预感。
南龙萱确实没什么本事让龙族族长那么害怕让她和上官默离见面，可是，如果她就是魔皇之女玉逝欢呢？
可转念一想，便否决了这个想法，玉逝欢是魔皇之女，是魔界中人，而南龙萱是师傅的亲妹妹，是仙界中人，这两人仅仅是身份就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玉逝欢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成仙，还做了师傅的亲妹妹。
不管怎样，只要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要想知道龙族族长为什么不让南龙萱见到上官默离就很容易了。
上官雅玉见我出神，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我回神过来，摇了摇头。
他看我这许久，看着我愣了，他竟然也跟着愣了神，像是十分认真的模样，我偷偷笑着，抿着嘴，踮起脚挨着他脸颊亲了一下。
他回神过来，脸红红的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我看他这脸红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可这笑，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天边急急飘下一抹绿影，我还未多想，就被人甩了重重的一个耳光，那一耳光似乎用尽全力，我立时就被打倒在地，嘴角也渗了血。
“贱人！”正是九肃公主垂眸看我，她一双水灵的眼睛几乎要生起一团火，胸口不挺起伏，看着像是压抑了很大的怒火：“若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上官雅玉一声怒斥：“九肃！”便过来将我扶起。我低下头不知怎么回她，的确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没有我，她和上官雅玉应该还好好在一起的，可我喜欢这个人，既然他也喜欢我，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说服我大方的把他让给别人。
九肃公主冷笑一声，祭开剑便向我刺来，上官雅玉抱着我侧开身子躲开一剑，冷声道：“她也是帝君的徒弟，你这样对她，可想过后果？”
九肃公主倔强着让满眶的眼泪不掉下来，一边冷笑，一边嘲讽：“本宫与你有婚约在先，你们这样对本宫，可曾想过后果是什么？！”
九肃公主那一巴掌，打的我半晌都没缓过神了，我此时只有满心的害怕，就像被人发现最可耻的秘密，生怕别人把这个秘密捅出去，可九肃公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轻轻推开上官雅玉，小心往她身前挪了几步，便跪下，不敢抬头看她，只能低声下气：“我和上官雅玉确实是两情相悦，求求公主…能够成全我们。”说罢又诚心实意的叩了头。
上官雅玉过来想将我扶起，我倔着不肯起来，他便站到我身后，不再说话。
“你们两情相悦？”九肃公主仰天大笑，指着自己心口歇斯底里哭道：“那本宫算什么？本宫和雅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即使没有婚约，本宫也会嫁给他，若不是你的出现，本宫会和雅玉好好在一起，你可知道？三十日之后，就是雅玉娶本宫的日子。”
我讶异地回头看了看上官雅玉，他并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上官雅玉上前解释道：“这件事是我的错，小川并没有想过要插足你我。”
九肃公主一声冷笑，看着上官雅玉恨恨问：“她若无心在你我之间横插一足，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上官雅玉没有回答。
我若无心插足，我们的确不可能在一起，可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又有什么错？
她见上官雅玉不说话，便继续道：“况且，你早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要跟她在一起，怎么对的起……”
她这话还未完，却不知为何，突然不说了。九肃公主收下剑，冷冷道：“跟本宫去见师父，本宫倒要看看，师父这次该怎么偏心！”
我看着上官雅玉点头，表示愿意一起去见师父。
师父听了九肃公主的话迟迟未开口，我一直跪着，实在也不知怎么开口。
九肃公主见我们都不说话，便先道：“龙族虽然出世，可是你们别忘了，我九肃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们若让我颜面尽失，十六年前在云丘上演的一幕，我也可以再上演一次。”她俯下身凑近我耳旁小声道：“十六年前，龙族被六界围攻，差点灭族。龙族若是没了，你认为上官雅玉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愣了愣，抬眼看了看九肃公主，她弯着唇角笑意浅浅。
我不信身为一个公主，她真能做出灭族之事，可是，我又怎么敢去赌？
我不敢看上官雅玉，也不敢看师父，只低头道：“我，我愿意退出。”我别过头看了看上官雅玉，恰巧上官雅玉也一脸不可置信看我。我笑了笑，装作很释怀的样子：“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吧。”
“师父。”我对着师父又叩了一礼，“我先回房休息了。”
不等师父回我，我便起身跑了出去。
入夜的长乐宫冷的人瑟瑟发抖，人间应该已经入秋，应该还有些星光吧。而我在长乐宫半点星光都看不到，漆黑的夜仿佛是被墨水完全染过，仙婢们点满路灯，也不能照亮路面。
今天，不过是我和上官雅玉在一起的第十二天，我曾经想的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不过才刚刚开始。
我抬头看着天空，想寻着一点星光，可是半点星光都没有，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没法保护龙族，没法保护上官雅玉，如果我足够强大，我就不用惧怕九肃公主，我可以不管不顾，任世人嘲笑我，辱骂我，那都没什么，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我宁愿用这一生的清白也换不来和他长相厮守。
“小川。”
我回过头，是师父过来了。他带过来一件白色披风为我披上，低声问我：“怎么不去休息？”
我伸手系好披风，转过身继续看着远处漆黑的天边，勉强笑着：“房里太闷。”
师父与我并排站着，也看着远方：“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勉强。你为他好，选择放弃，他为你好，也选择放弃，不再纠缠，应该是对你们最好的结果。”
我点点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师父：“师父若是愿意让我一直留下来，小川就一直跟着师父吧。”
师父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我与师父一起站了许久，无聊时想起上神谢长生和女娲石的事，好奇道：“师父，我看六界全书记载，女娲石和素劈珠本应在上神谢长生和沽洛手中，为什么会到了我手里？”
师父怔了一下，而后道：“也许女娲石和素劈珠本就属于你吧。”
我更加好奇：“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仙，这两件宝物怎么会属于我？”说完又看了看师父，我等了许久，师父却并未回答，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题。
良久，师父方才说话：“早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