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城墙坚不可摧,城门高大厚重,半尺多厚的朱漆大门用□的门闩牢牢固住。门外疯狂擂鼓,城楼上爬上的士兵都叫守城的拿剑用枪挑了下去。
奈何人数众多,双方皆死伤无数。
胤礽仗剑在旁,亲自掠阵,坚毅的双眸镇定地盯着战况,身边只由两个侍卫护卫,其他亲卫也皆加入战阵。
城上死守,拖得越久便越发不厉,直郡王心焦起来,命令弓箭手往城上射箭,掩护士兵攻城。箭簇齐发,城楼上的不妨,片刻间便是惨叫连连,多人中箭而倒。战况逐渐偏向逆王。
即便如此,胤褆仍无半点轻松,炯然的目光中带着些焦灼的盯紧了前方,紫禁城雄伟威严、易守难攻,城下尸骨已堆积成山,身下的赤血骏马躁动的来回踏动,发出一声声哒哒的马蹄声,在震天的喊杀中清晰地传入胤褆的耳中。
他皱了皱眉,心中更是焦灼,勒紧缰绳,抬头望去,只见胤礽持剑站在城楼,面对血腥残酷的厮杀,他没有半点恐惧,沉毅而镇定。他们身上同样流淌着爱新觉罗家的血液,他们同样是努尔哈赤的子孙,他们有着相似的容颜,两人目光相触,胤礽竟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双唇。
胤褆焦动的心顿时叫他笑得大乱,高声嘶喊:“将士们,冲啊!公侯王爵,在此一役!”
跟着胤褆的都是冲着富贵险中求!冲着从龙之功!冲着一辈子都难企及的高官显爵!时机紧迫,众将士随着胤褆高声呐喊,加紧攻势!
富达礼见情势愈加威迫,伸刀利落砍倒一名士卒,转头对胤礽急声道:“情况险迫,太子爷安危要紧!奴才们护送太子爷进城楼里……”
胤礽一抬手打断他,用在场浴血奋战的军士们都能听到的声音,果决道:“不必!孤就在这,与众将士共存亡!”而后又镇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直郡王必败!”
他言辞铮铮,仿佛万里河山、日月旋转皆在他胸口,军士们士气大涨,齐声高喊:“逆王必败!逆王必败!”手起刀落,血溅三尺,声势浩天!
富达礼面色一凛,不再劝说,重入战阵。
毓庆宫中,溪则端坐在正殿,眼望殿中诸总管太监,沉声道:“宫外是个什么形势,大家心中想必都有数。朝廷大权历来是牢牢在万岁爷手里握着的,直王纠集的不过是群急功近利的乌合之众,趁着万岁爷病着,便想逼宫篡逆!自古以来,就没有太平世道还能‘反正’的!”
适才还稍显慌乱的总管太监都如吃了颗定心丸稍稍定下心来,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老子强权在位,儿子就能造反做皇帝的。
跪在最前头的一身正三品深蓝蟒袍的老太监沉声道:“正是太子妃说的这个理儿。大伙儿都别慌,别到头来外头没事,倒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
众内侍皆称是,这一场变乱后必有一场清算,在场的都是做到了太监头子的,皆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立即便齐声应是。
溪则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道:“将各自宫里都看仔细了,但凡哪个行为古怪的都先看管起来。”
“嗻!”
太监们一走,花隐便端了参茶来,忧心道:“主子何必劳碌这一遭?后宫不是有贵妃娘娘管着?”
溪则倦怠的摇了摇头,道:“你没听说这回佟家也卷进这事里了?她急还急不过来,怎么顾得上。何况,”溪则面色整肃起来,“直郡王堵了宫门,还在外头激战呢,佟家卷进去的事怎么就先传出来了?”
“啊!您是说……”花隐不敢置信的惊叫。
溪则点了点头:“哪个阿哥在宫里没安人?你且去仔细看着,太子爷在宫门督战,宫里头千万不能乱!”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急忙来报——钟粹宫因大阿哥反叛,生乱了!
钟粹宫是惠妃的寝宫,胤礽虽带走了惠妃,但里头还有八贝勒的额娘良嫔主持宫务,怎生起乱了!
“请宜妃娘娘去瞧。”溪则下命道。
来人忙去办了。
溪则站起身,焦虑地在殿中走动。她曾与胤礽允诺,他攘外,她安内,她将做一名称职的贤内助,让他在枪口对外的时候,必不腹背受敌;胤礽也曾承诺,冰刀雪剑,他都会挡在外面,不会让她们母子受一丝伤害。
溪则轻柔的抚着鼓得高挺的腹部,这小家伙比起他的哥哥显得安静多了,她只能偶尔地能感觉到他的动静。女子本是弱势,一朝为母,便能不惧风雨的强大起来。
“太子妃,不好了,承乾宫的奴才们也乱了,贵妃娘娘勉强压制着。”又有人来报。
溪则闭上眼,这是有人在煽动啊!
“皇太后何在?”不过一瞬,她猛然睁眼,肃声问道。
来报的小太监精神一振,回道:“皇太后娘娘一直在乾清宫照看万岁爷。”
溪则一想,也好,皇太后太呆萌,总游离在状态外,真要她去支持大局,恐怕不一定能行;不如就在乾清宫守着,毕竟康熙眼下……
溪则思绪一收,当机立断吩咐下去:“去把德妃娘娘,荣妃娘娘,宜妃娘娘都请到承乾宫,我即刻就到,请四位母妃一同,主持大局!”
小内侍奉命而去。溪则换了身衣裳,刚走出毓庆宫,便见十三阿哥火急火燎地跑来,一见她,便面色微微舒缓了下来,恭敬抱拳道:“胤祥给太子妃嫂嫂请安!本不想搅扰太子妃嫂嫂,只是后宫的事,我一个成年的阿哥不便插嘴,皇阿玛又缠绵病榻,没半点起色,后宫人心涣散,母妃们也是惶恐不已,只好请太子妃嫂嫂劳累了!”
溪则勉勉一笑,道:“我正要往承乾宫去。”
十三阿哥听罢放心不少,长久的耳濡目染,他心里二哥二嫂就是神一样的强悍存在,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如今的毓庆宫连只蚊子都难自由出入。
十三阿哥道:“太子妃嫂嫂尽管放宽心,将那起子狗胆包天的奴才惩戒了,”他炯亮的双目扫视四周,仿佛有意的高声道:“二哥早分派了四路人马去搬救兵了,不需多久,便将有援兵来勤王!”
溪则杏眸一亮,十三阿哥对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时间紧迫,二人说过话,立即便匆忙地告辞了。
十三阿哥急往宫门去。
半个时辰后,裕亲王、四贝勒领亲兵前来救驾;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带部分兵马救驾;随后三贝勒、八贝勒带亲兵救驾;高门公侯伯爵那些从战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将军们带着侍卫亲身加入战圈。
一刻钟后,皇太子下令开启宫门迎战!
又过半个时辰,石文炳与阿灵阿各自率汉军正白旗、蒙古镶蓝旗两旗兵马赶来勤王。
历经一个时辰双方恶战,直郡王篡逆终告惨败,胤褆被活捉。
“乌合之众,还敢造反!皇阿玛待你恩惠深重,你倒是存了半点廉耻之心?”十三阿哥恨恨的盯着已是败军之将的胤褆,轻蔑道。
胤褆被反绑着,发丝凌乱,铠甲上皆是成片的血污,整个人狼狈不堪。听了他的话,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叫人押了下去。
惠妃一直在城楼里,她飞奔下来,却只见胤褆被押着走远的背影,短短三个时辰,这世间便被彻彻底底的倒了个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被绑着带走的是她的胤褆,一直以来都是天之骄子的胤褆,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心口仿佛一直是痛的,只是之前一直麻木了,感觉不到,直到此刻,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忽的翻搅出来,心肝俱被捣碎。
耳边传来声势滔天的:“皇太子千岁千千岁!”
一边辉煌一边潦倒的鲜明对照,惠妃紧捂住胸口,靠着宫墙,枯槁的面容顷刻泪如雨下。
宫门前那篡逆之战一了,胤礽便将扫尾之事交予三贝勒与四贝勒,自己领着十三阿哥火速往乾清宫那边去。
走过毓庆宫,胤礽稍一迟疑,便对十三阿哥道:“你先过去,我先回趟宫。”
十三阿哥看了眼他浑身上下大片鲜血浸染的痕渍,道:“是该先换身衣裳,前头五哥就来报皇阿玛情势危急,二哥你着紧着些。”
直郡王这一闹,他们兄弟几个都精疲力尽,胤礽拍了他肩膀一下,便急匆匆的往毓庆宫去。
到了毓庆宫,却不见溪则,一问方知宫里流言四起,太子妃去往承乾宫主持大局。皇上病重的消息早上便从乾清宫流出去了。人都是势力的,将来的国母这身份比起如今的四妃好用得多,这情势也容不得溪则在宫里静坐。
胤礽叹了一气,倍感心累。一面命人去好生照看着太子妃,一面连沐浴净身都来不及,急急地换了身衣裳便往乾清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呃,内什么,不好意思,又来迟了。
本来想义愤填膺的说说那个负分的事,结果时间一久,当时那种生气的感觉就完全都木有,咳咳,囧……
其实,我并不想说那位打负分的同学怎样怎样,虽然她牵扯到我本人,让我极度不爽,不过,我觉得我也没那个本事能让所有的人都理解喜欢我和我的文字。所以如果不是后面出了点乌龙,我不会回复那条评论。
我想说的是,我谢谢各位为我说话和在心里赞同我的亲,谢谢你们爱护,这很不容易,真的,你们看吧,你们又不认识我,你们又不知道我长多帅,我性格多好,人品多棒(内什么,原谅我今天比较无耻自夸),你们就凭我写的那么十几万的字,就能替我说话,就能赞同我,我真的很感激,也很珍惜。
最近比较忙,但是我不会弃坑,这文将会按照我原来计划的,用我所能尽力做到的最高的品质呈现在各位的眼前。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