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康熙二十八年,以索额图为首的使团前往尼布楚与罗刹使臣费阿果罗文谈判,定下了以格尔必齐河和额尔古纳河,以及沿大兴安岭(即外兴安岭)为两国边界,是为《尼布楚条约》。以此条约缔结两国和平,使两国边境百姓安居乐业,更巩固了大清国北方边疆。

康熙对索额图大加赞赏,一时间,索额图更是风头无二。胤礽派了人,以一句“椒房之善权党,得大功,喜而忘形,帝则弱之”提醒他。椒房本指皇后,此处指皇后外戚,以西汉武帝时的卫皇后外戚卫青为典故,卫青为纯臣,功高盖主,得以善终,其子孙却全遭清算,无一幸免。

索额图才有所收敛。

然而,与大清缔结条约的罗刹国却出尔反尔,在康熙二十九年五月怂恿噶尔丹,以追寻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为名集兵3万,渡乌札河,扬言请罗刹兵,会攻喀尔喀。

康熙怒极,问诸王大臣,文臣武将,如何应对。大阿哥请旨出战。胤礽欲以大清国威先摄罗刹,使其不敢出兵襄助噶尔丹,而后再剿灭噶尔丹叛党。

康熙听进胤礽之语,一面下国书警告罗刹不要干涉大清内政,一面令理藩院尚书阿喇尼备边,征调科尔沁、喀喇沁等部兵至阿喇尼军前,听候调遣。六月,噶尔丹进入乌尔会河以东地区。尚书阿喇尼领军阻截,兵败。

噶尔丹入乌珠穆沁地。乌尔会河之败,使康熙意识到噶尔丹不可轻视,如不彻底将其击败,后患无穷。于是,康熙决议亲征。七月初二日,康熙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大阿哥胤褆副之,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副之,出喜峰口;内大臣佟国纲、佟国维、索额图、明珠、阿密达、都统苏努、喇克达、彭春、阿席坦、诺迈,护军统领苗齐纳、杨岱,前锋统领班达尔沙、迈图俱参赞军务。

再命皇太子监国,期间一切事务,皆以皇太子之言为主。临行前,康熙私下对胤礽道:“务求不乱。”

胤礽仔细领会这四字含义,决定监国时,多用康熙信任的大臣,将决定权分出一半给六部尚书。

康熙不在,胤礽悠然的过自己的日子,朝政有大臣们相商,他只需在他们的决议中拿个主意便可,算得上轻松,便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往战场。

没过几日,前方却传来消息,康熙病了,宣皇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行宫侍疾。

胤礽一懵,忙往宁寿宫将此事报告给皇太后。

皇太后正和溪则高高兴兴的商量京城里,哪个地界的牡丹开得好,让溪则下回进宫给她折几朵来插瓶,结果胤礽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皇太后笑呵呵的道:“保成来了,正好,小丫头也在。”

胤礽此时却顾不上瞧哪个小丫头也在,缓了口气,委婉的将康熙的旨意说了一遍,皇太后顿时脸色煞白,一把抓住皇太子的手腕,惶惑不安道:“我就说了,打仗多危险不让他去,你阿玛却非去不可,这下可如何是好,在外头没医没药的,也没个人服侍。”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胤礽只得安慰道:“怎会?皇阿玛带了太医,还有许多上好的药材。皇阿玛洪福齐天,得上天庇佑,定会逢凶化吉的。那里定没什么大事,若有大事,就不是让保成去侍疾了。”

言下之意,若有大事,必定是要皇太子固守京城的。皇太后只顾惊慌,没深想其中之意,一旁的溪则却听进去了,忙帮着胤礽安慰太后。

胤礽见溪则温声软语,说得句句在理,又能让皇祖母听进去,不禁暗暗舒了口气,等皇太后平静下来,方道:“宫里的事母妃们都打理的好好的,若有不可决断的大事,自会来请皇祖母定夺,皇祖母不必忧心,至于朝中,保成已请了六部尚书会议,必不会出大事。”

皇太后点点头,她是什么都不用管的,刚平静了一点,又一把拽住胤礽,满脸不安,急声道:“太医呢?要把太医带上!”

“还是皇祖母想得周到,孙儿差点忘了。”胤礽弯着身,笑着道,又与皇太后说了几句哪个太医好,那个太医擅专。

溪则瞅了他一眼,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并无半点涟漪,便知道,这不过是拿来哄皇太后宽心的话罢了。果然,皇太后更放松了些,教他道:“你能干,却毕竟还小,你听皇祖母的,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带上,还有什么药材,能用得上的都带上。”

“是。”胤礽恭谨应下,他早已吩咐下去,除了皇太后用惯的老太医和太医院院判,旁的太医都要随他往行宫去。

他见皇太后此下没旁的吩咐了,才感激的对溪泽笑了一下,笑容干净而真诚,柔声对她嘱道:“你在宫里多待会儿,陪陪皇太后。”

溪则却想到,康熙一废太子之时曾道,“康熙二十九年七月,皇太子到行宫见皇父病容,略无忧戚之意,见于词色,此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难道说的就是此次行宫探病?她想到适才皇太子虽焦急康熙病势,却显然已料到并不是什么大病,他既已料到,到了康熙病榻前又如何哀戚的起来?又有三阿哥做比,康熙定会以为皇太子缺乏孝顺仁爱之心。

她想得入神,并未听到胤礽对她的叮嘱,只是脱口低声道:“皇上千里召见,必是极想念殿下的。”

胤礽正准备叫上三阿哥立刻出发,听了溪则这一句,微微一愣,黝黑清亮的双眸瞬间变得高深莫测,朝她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溪则见此,便知他是听进去了,又见他清风朗月般昳丽的面容在望向她时较之从前的亲和友善更多了真诚与郑重,转身而去的步伐多了几分果敢,心中不知为何,竟忽的舒旷起来,就如城外春日里一望无垠的草地,绿茵茵的,叫人一见便心旷神怡,浑身都如注入一泓清泉般灵透通畅。

若是皇太子能对她一个比他还小了一岁的小女孩的话予以重视,便可见他不是刚愎自用、目下无尘之人。他已听进去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将康熙对皇太子不满的起始,将所谓的“包容了二十年”抹去。这便是她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対前事的先知改变的第一件事。接下去,她就能改变第二件、第三件……既然嫁给胤礽的命运不可更改,何不就一心一意的助他位临九五?

溪则觉得自己拧了快一年的烦恼荡然无存,心胸顿时豁然开朗。

皇太后却没注意她孙儿和准孙媳的互动,胤礽走后,她就拉着溪则的手,忧道:“保成说没什么大事,可我这心里就是不放心,你说,皇帝不会有事吧?”她的手保养极好,掌心软软的,没半点辙痕和茧子,暖暖的,干干的。溪则回握住她,笃定道:“皇太后主子安心,皇上得天庇佑,定然无事!”

皇太后便又放心了一点,一叠声儿的叫着身边的嬷嬷去把她库里的两支千年人参取来,给皇太子送去,让他带给皇帝。

刚才皇太子走得极快,路过门边的象牙云纹帘时,帘角都被他带动得晃了好几下,溪则想了想,便劝道:“太子爷这会儿怕是已经上路了,与其慌慌忙忙的赶上去,让太子爷和皇上不安心,不如由他们就地征纳,皇上歇在塞外行宫,辽东一带野参遍地,定然少不了这些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皇帝若需要什么仙参好药,地方上的官员哪怕掘地三尺也会争先恐后的献上。

皇太后听她不慌不忙,言语果断有力又不失缜密,不由像多了条主心骨般,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又对那嬷嬷道:“不必去了。叫德妃、宜妃、惠妃还有僖贵妃到宁寿宫来,我有话要说。”

溪则见此,便趁机告退出宫。

石文炳去了福州,家里是冬果尔氏主持中馈,大哥富达礼与二哥庆德此次都随康熙亲征,康熙病归一事还是要同家里知会一声。溪则回到家时,冬果尔氏正面容轻快的与家里的管事婆子说着话,看样子并不知道皇上抱疾,若是皇上身边出了大事,寻常百信官宦兴许不知,可像他们家这般,有儿子在皇上身边的消息最是灵通。溪则对皇太子判断的皇上并无大事又笃信了一分。

厅中之人见大小姐回来了,忙起身的起身,行礼的行礼,溪则对他们颔首,举止优雅秀美,惹人赞叹。随后便向冬果尔氏请了安,冬果尔氏见她仿佛有话要说,便屏退了诸人。

溪则把在宁寿宫中听闻之事说了一遍,只是隐下了她给胤礽的警示。冬果尔氏面色骤然一白,急道:“听你之言,主子爷定是无恙,那你哥哥们呢?”

“恐怕要请老太爷暗中打探。”溪则道,石华善在军中有些门道。冬果尔氏点头,毅然道:“先等两日,若是两日后再无消息,便禀给老太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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