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智伯身体一点点恢复了,但是腹背受敌危险仍然像一座大山压得他踹不过气了,是日,他心情愤懑,便带着侍卫去周边山上走走。
智伯正愤懑间,不经意来到了一处山上,山下远望,层峦叠嶂,蜿蜒曲折,连绵无尽,正是深秋的季节,黄绿相间,色彩浓重。
智瑶信步走来,上到山顶,往下一望,山下泉流轰鸣,飞湍瀑流一泻千里,悬崖滚石轰轰作响,智瑶看得呆了,没想到晋阳竟然有如此优美的山水美景,不禁心情大悦,以解心中的愤懑。
见有人在山上采集药材,便让士兵去找来问问,士兵跑了过去,尽然把人押了过来,摁倒在智瑶面前,不待智瑶问话,那人看了一眼智瑶,很气愤地问道:“请问这位军爷,我犯了那条王法,竟然把我押来问话,而且还这么摁住我,只是一个军爷应该有的礼节吗?”
智瑶脸色一沉,冲着侍卫一摆手:“让你们去请这位先生过来,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位先生呢,真是太放肆了,赶快松开这位长者,请他站着说话。”那人被松了绑,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才站好正眼端详智瑶。。
智瑶满脸堆笑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这里的山水如此秀美,此山叫什么山,这水叫什么水,它流向何处?”
采药人仔细打量了一眼智瑶,才说道:“看这位军爷还算懂礼,冲这点,我就告诉你吧,要是冲你手下的这些侍卫,我一个字也是不能告诉的。此山叫龙山,又名悬瓮山;此水叫晋水,此山是晋水的发源之地往东流过晋祠,与汾水汇合。”
“哦,原来这样,看来晋阳还是真是一个风水宝地。”
“侍卫,送先生五十金,送先生离开。”
“我以草药为生,无功不受禄,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那采药人自行离开,一进去了,终以不顾。
“真是一位隐者高人啊。”
智瑶打发走了那个采药人,站在山上,遥遥的望着晋水,晋水水势凶猛,浩浩汤汤。
智瑶又想到自己围攻晋阳以来所受的困窘,晋阳围攻了一年多了,自己一点没把晋阳怎么办,而且有两双怀疑的眼睛天天盯着他,看他笑话,实在是讨厌至极,韩魏的两位大王的鄙视的目光,真是我智氏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有病的期间,自己把晋阳地图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看过不知多少遍,可是怎么也没看出点什么门道来,如今站在这地图上的一条细长的线上,他终于发现了一终南捷径。
智瑶灵机一动,这水势如此浩大,这滔滔江水,为什么不用这滔滔江水,水淹晋阳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这地图上的一条细线,眼前的一条小河,一条小河,就是他的制胜法宝。
“赵勿恤,你很快就要变水上漂了,哈哈哈哈。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智瑶不禁心花怒放。
智瑶这一高兴,即刻回寨,派人去请韩康子、魏桓子过来议事。
韩康子、魏桓子到了智伯大营,智伯拉着他们就出了门:“二位世伯请跟我来,我已经想到了破敌制胜的绝妙计策,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妙计。”
智伯带着二位来到了龙山之山,对二位说道:“你们好好看看这座山,山下的这一道道泉水,你们能想到什么?”
韩康子、魏桓子仔细观赏了一下这山中美景和山下泉水,狐疑的看了看智伯:“这山这水的确是风景优美,震人心魄,世侄眼光确实不错,有这等雅兴。”
“哎呀,二位师伯,此言差矣,我不是带你们来看风景的,而是带你们来观赏我的绝妙破敌之策,大敌当前,哪还有心情观赏什么风景名胜,你们好好看看,这水往哪儿流?”
“当然往东而去啦,至于终点在哪儿,谁知道呢。”韩康子说道。
“是呀是呀,这水肯定是往东去的啊。”魏桓子也附和道。
“二位师伯想过没有,如果这水要是让它往北而去,会是什么效果呢?”
“往北?”韩康子、魏桓子不禁回头望向北方,突然顿悟了:“你的意思是水淹晋阳。”韩康子、魏桓子一起说道。
“可是这水明明是滚滚东流,怎么能让水倒流呢?”
“二位想想,自然天力让它东流,那么我们就能靠人工人力让它北去,我要在这晋水汾水的交汇处,将铁枋闸板,截住水口,建一大坝,阻断晋阳和汾水的河水,在晋水的两边筑起高堤,建一新渠,那泉水阻断,尽注新渠,直逼晋阳,等水大涨蓄满之时,只需决堤放水,晋阳危矣。”
韩康子、魏桓子一听:“真是绝妙好计,妙哉妙哉,这样一来,晋阳不攻自破,我们只需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也,哈哈。”韩康子、魏桓子哈哈大笑,刚笑到一半,二人突然变了脸色,两人不禁用脚尖,胳膊肘,相互碰了碰,一下子变了脸色。
智瑶一心高兴,也没注意二人的脸色,这就算掩盖过去了。
回到大营,便安排韩魏派人一起去建新渠,智伯下令,各营多备铁锹和钢钎,凿渠于晋水之北。
韩康子、魏桓子回大营之时,都吓得后背汗涔涔。韩康子说道:“这智伯真是太厉害了,他这招除了可以置赵国于死地,也同样可以灭了你们魏国,因为汾水可以湮灭韩都安邑。”
“你们韩国也是一样啊,只要掘开汾水就可以淹没你们韩都平阳。”
“这招真是狠毒啊,那这样我们韩赵魏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那可怎么办,这智伯虎狼之心,晋阳被灭之时也就是我们韩魏末日的到来。”
“我们怎么如此倒霉,我们两个国家已经被迫给了他一千户的城,说是打败赵国,三分赵国,如此看来,我们不但不能分赵国,看来只有被灭掉的份了。”
“那我们是不是只能三国合力灭了智瑶,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嘘,说起来容易,我们被困在这里,根本分不开身,也没办法去找赵勿恤商议,还有这事要被智瑶听到一星半点儿,他不等灭赵,先就把我们灭了,我们先坐观其变,伺机行事,先看看赵国的情形再说吧。”
自此韩康子,魏桓子开始忧心忡,食不安寝。
回到大营,智瑶便安排韩魏派人一起去建新渠,智伯下令,各营多备铁锹和钢钎,凿渠于晋水之北。
当然建造新渠也是非常艰难,士兵们苦不堪言,但是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早入攻破晋阳,早日回到家乡,士兵们也是艰苦奋斗,坚持挖渠。
之后的几个月,在龙山总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和搬动石头时士兵们的号子声,以及**声,叹息声,以及监工们的吆喝声,真是运斤成风,挥汗如雨。
数月之后智伯渠修好,果然春雨大降,山水骤涨,智伯渠水深与大坝平齐,智伯一听,高兴万分,赵勿恤啊,赵勿恤,你这个贱胚子,你的大限终于到了。
智伯带人来到晋水和汾水坝段的地方,一声令下:“开闸,放水。”
只见智伯渠水,像脱缰的野马,直奔北去,汩汩滔滔,不可断绝,直走晋阳,很快,晋阳城里人声鼎沸,河水灌进了城里,城里的东西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的漂浮在了水中,所到之处一片汪洋,几天之后,水势越来越高,房屋不是倒塌就是淹没,哭喊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