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是晋国东南的邻国,本来是晋国的附属国,可是细作来报,郑国竟然私下里和楚国签订了从属合约,贰于晋也,所以智氏智襄子派使者来到赵国游说,希望赵国和智氏联合兵力攻打郑国。
使者一到邯郸,赵简子召见群臣,当时董安于,傅便、邮良、史黯、窦犨等在座。
赵简子说:“智氏派使者来到晋国,要求我们合并一处攻打郑国,理由是晋国贰于晋国,付出与楚国,各位大臣你们怎么看这事?”
大臣们一听都纷纷议论,过了几分钟之后,史黯起身奏道:“主公此次出兵难道只是我们两家,那么别的几家出不出兵呢?”
赵简子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暂时是我们两家,因为郑国区区小国不值得让更多的人来分取好处。”
史黯道:“如果只是我们两家,那么攻打郑国的出发点在哪里呢,就是让它取缔和楚国的合约呢,还是想割取郑国的土地?”
“当然是兼而有之。”
傅便说:“智氏是出了名的贪婪之国,我们出兵之前是不是先定好合约,各得利益进行白纸黑字的确定,然后再出兵不迟。”
董安于一直沉思不语,很冷静的听着大家的意见。
邮良说:“我觉得吧,以我们赵国的实力,谅他智氏也不敢自作主张。我们只管出兵,占得先机,到时决定权就在我们手里。”
赵简子说:“邮大夫说得有理,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出兵,出多少兵合适,进兵之后由谁指挥?”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董安于起身说道:“主公,我是我们只需要先答应智氏,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派兵多少,驻扎何处,由谁指挥,我们在借力打力,派出比他更高明的将领,抢了头功,那时候就是我们占据主动,怎么处理郑国,怎么分取土地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
赵简子大喜,欣然站起:“好,那我先去回复使者,我们一定出兵,而且等他们一出兵,我们立马跟进,绝不拖延半分。”
散朝之后,赵简子就找人找来勿恤,赵简子说道:“勿恤,听说你骑马驾车射箭都是很出色,这次父王让去你去见见世面,参加战斗攻打郑国,做赵国军队的先锋。”
“谢谢父王的信任,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王的期待,一定好好的为国出力。”
智氏的使者回去不久,又来了使者告知赵王。他们出兵十万,他们由智瑶带兵攻打郑国的。同时也要求赵国出兵十万,配合智氏攻打郑国,左右夹击郑国。
这时候赵简子便让董安于带兵去攻打郑国。董安于也当仁不让的带兵而去。让勿恤打先锋,赵简子把勿恤托付给了董安于,确保勿恤的周全。
出兵之后的不到半月,郑国投降,董安于带着勿恤班师回朝,赵简子接出邯郸十里地,军旗飘扬,战鼓齐鸣,迎接队伍分列两旁,为他们接风洗尘,场面热闹非凡。
赵毋恤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禁心潮澎湃,眼含热泪。
酒席之后,董安于让人造册,让赵王各分行赏。
最后赵国从郑国获得了十万户,而且获得了十座城池。
赵简子亲自找来董安于:“这次打仗丞相觉得智瑶这人怎么样,智氏之后的接班人肯定是他,他的强弱决定着我们赵国的未来,你说说这个智瑶到底什么样人。”
“主公,你要先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要听真话?”
“”我劝主公还是先听假话。呵呵”
“智瑶这人英勇善战,指挥得体。能言善辩,是一个不得多得的人才。”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说是假话呢,难道这些不是真的?”
“是真的,主公,但是这些都是一般人看到的表面现象。下面我来说说真话。”
“在我看来,智瑶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但是不是一个好的诸侯王接班人,此人刚愎自用,有才华过人,但是此人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不是一个仁爱的君主,以不仁之心,骄有才只能,谁能为其所用呢?所以智氏如果传位于他,我们赵氏可以无忧了。”
“虽说如此,我们也必须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太子,继承大业。”
“这是自然,因为赵国有四卿,还有韩魏的子孙的威胁。”
“此次出兵,到现在为止,也没听你提到一句有关勿恤的,是不是此子不堪大用。”
“恰恰相反。勿恤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勇猛过人,胆识超群,是一个不可多的的将才,他作先锋敢冲敢打,抢了智氏先锋的先机,首先和郑国交战,而且还能忍辱负重。”
“还有这等事?说来听听。”
董安于不禁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赵国的军队和智氏的军队都到了郑国的京城大梁,智瑶当时当时一看赵国的先锋是赵毋恤,很是瞧不起他,所以就对勿恤说:“赵世弟听说赵国的士兵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训练过的,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士,那么请赵国先锋带领军队率先攻城,给你们一个抢占先机的机会,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的军队紧跟其后,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没想到勿恤对智瑶一鞠躬:“智世兄此言差矣,天下皆知,世兄文武双全,勇力过人,打过很多硬仗;勿恤是第一次带兵打仗,没有任何一点临场作战的经验,希望世兄的军队先上,给我这无知的将领一次学习机会,我们也会紧随其后,以保你们万无一失。”
智瑶一听,脸色一变:“怪不得你赵勿恤在赵国被人看不上,长着一副丑陋样儿,满以为是个大胆勇猛之人,没想到竟然是个一上战场就尿裤子的胆小鬼,竟然还有人相面说是什么真将军,我看啊就是一个草包,赵世弟要胆小,那让我们智氏军队先出兵攻打,赵先锋只管捂好耳朵,躲在墙角看热闹就成。”
赵国的将士一听,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拿起刀剑怒目而视,副帅高琦出列说道:“本人不才,愿意带一只军队做先锋。”赵毋恤一听,立马变拉下了脸说道:“没有本帅的命名,谁要请战,斩杀无赦。”并劝阻道:“英雄不争一时的短长,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能忍辱负重的人有什么不好呢,对赵氏也没什么坏处吧,我们且等着看热闹。”将士们纷纷叹息顿足。但是谁也不敢造次。
智瑶没想到郑国早就知道了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攻打城墙,费了不少的功夫,死伤不少,在两军俱疲的时候,公子带领士兵冲上,率先登上了郑国的城墙,冲入敌阵,打开了城门,让大部队进入,彻底打败了郑国。
但是破郑之后,五公子没有一点的得意之色,依然谦卑有礼,对智瑶也礼遇有加,没有半点抱怨之色。
赵简子一听心花怒放,一个决定最终敲定。
他问董安于,“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也一直拿不定主意,这次战争之后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废伯鲁而立勿恤,董丞相意下如何?”
“其实主公这块心病,臣早有察觉,只是这事非同小可,臣不敢妄下结论,主公何其英明,这事主公还是交给内务大臣商议决定为好。”
“寡人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吧。这事不能牵涉到你,你放心好了。”
“个人是小,国家是大。我个人的安危算不了什么,臣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废太子不是一件小事,但是赵简子一旦下定了决心。这事也就显得不那么复杂,伯鲁本身也是一个忠厚的人,别的王子也没有机会,即使心中不满,也不敢造次,无非是背后愤恨罢了。
很快内务大臣拿出了商讨结果,以为勿恤更适合做王位继承人,所以,废除太子一事很快就成了定局。
废太子之前,赵简子找伯鲁进行了一次谈话。
伯鲁刚到偏殿见到父王的时候,就预感到事情不妙,早就从宦官那里探听到要废长立幼的事,伯鲁当时也是绝望至极,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父王要如次谁也阻挡不了,只能是听天由命。
当父王派人找他去偏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但是这时候他反而镇定了,做个王子乐得清闲也未必不是好事。
赵简子看伯鲁进来,便起身,让伯鲁坐下说话。伯鲁给父王请了安,便坐下了。
赵简子说:“伯鲁,你是父王的长子,也许已经知道这次父王找你来的所为何事了吧。”
“平时父王不喜欢孩儿们妄自揣度父王的心意,但这次不满父王说,儿臣似乎已经知道父王找我因为什么事了。”
“那你说说看,所为何事?”
“据说父王要立五弟为太子,是吗?”
“看来你已经有准备了吧。今天找你来真是因为此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父王,我虽然没有过人的才华,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当今这个社会都是弱肉强食,赵国面临着国内几大正卿的威胁,国外很过国家也都虎视眈眈,没有一个英明决断能断大事、心怀天下的君主是很难立足的,而我正好缺少这样的雄心和才华,即使我继承了大位也不能给赵国增添荣耀,所以我觉得另立太子是为了国家为了赵国,我能接受,再说五弟勿恤的确是一个有大志向,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传位于他,赵国才有希望。”
“太子有你这份见识也心胸,父王为你高兴,你如果生在太平盛世你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君主,可惜你生在了乱世,赵国的子孙后代不会忘了你的,你是赵国的大功臣。”
“父王,儿臣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而且我会帮助五弟把赵国治理好。”
“有你这样的儿子,父亲为你骄傲。”
“谢谢父王。那儿臣告退。”
伯鲁的大度,襟怀,和坦荡着实让赵简子感动了好久。
三天之后,朝廷颁布了废太子的命令,伯鲁也只能苦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道理归道理,但接受起来不是这么容易,但是他还是默默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但一直郁郁寡欢。
三个月之后,朝廷重新颁布了册封新太子的仪式,勿恤正式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成为了赵国的太子。
册封大典后,勿恤去了母亲的寝宫,母亲也早知道了册封的典礼,看到儿子如今一飞冲天,得了正宗的王位,也不禁喜不自胜,但是她是一个从卑贱步入尊贵的女人,而且远大的心胸和气度,所以看起来泰然自如,与以前别无二致。
勿恤跟母亲请安之后,坐在母亲身边和母亲说话,母亲感激而泣:“我的儿,这些年你终于熬出头了,没有让母亲失望,但是从今以后你得担子也更加沉重了,赵国的未来和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以后说话做事要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了。古话说:“在其位谋其政”你不能让你父王失望。”
“母亲你放心吧,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一心勤政,让赵国更加的发扬光大。”
鲜于纯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你以后对自己的兄长和弟弟们也要谦卑有礼,尤其是对原太子,你要格外的尊敬和礼让,因为是你都去了他的太子之位,同时也要提防他们,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你要警言慎行。”
“母亲教导的是,我会对自己的兄长和弟弟们友善的,你放心好了,这么些年我都忍受了,现在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要我不惹他们,他们也未必敢来挑事。”
“你知道就好。你去吧,我也累了。”
勿恤出来之后去了张孟谈那儿,自从上次张孟谈来到府中以后就一直呆了下来,勿恤有什么事情也随时去请教咨询,没事的时候就去跟他学习各种兵法军事,或者历知识。
勿恤立了太子之后,赵简子把邢台赏给他做了封地,不久他就搬到了邢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