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母亲的葬礼之后,莎莎父亲的精神变得萎靡了很多,在妻子死去的第二年他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死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交给了莎莎,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欠钱的姓名金额和地址,这是一本账,一本压垮这个家庭的账。
莎莎爸说这些人在咱家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我们,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替我把这本账还上。
莎莎有她父亲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将父母合葬后,揣着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打起行囊来到了京城。
她一个人在这陌生地地方,从来没有哭泣,因为这换不来怜惜。她也不去回忆,因为没有什么甜蜜。
她半工半读的维持着基本的生活,可是每当看到那本她父亲致死还念念不忘的账本时,如鲠在喉的感觉使她难以入睡。
她很美丽在学校中不乏追求者,但她却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也许她会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点点的老去。
没有必要刻意去装扮笑容,毫无意义的掩藏疼痛,又有什么意义。
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天上人间的招聘信息。那丰厚的报酬使得她有些心动,她犹豫了很久,也许她可以选择自由的脚步,去无视那本账本的存在,也许她会选择出卖自己,完成父亲的重托。一个十字路口的选择,向左还是向右?
她最终选择了一条痛苦的路,每天强颜欢笑迎来送往,在不同男人的身旁逢迎周旋。也幸好天上凡间背景雄浑,在此消费的客人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在风月场上她紧守着自己的底线,看着别的姐妹豪车名表,她不去羡慕,对于爱情她也没有幻想。花开有何期待?花落不曾愁怀!
直到那天李明光冲进天字第一号包房,向着那些权贵咆哮,她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会不会有这样一位男子,也可以为自己奋不顾身,也可以为自己咆哮,就像李明光,就像自己的父亲。
大光和小雪订婚的消息,在天上凡间引起了轰动,谁也没想到在天字一号消费的客人中,竟然有大光的发小,正是这个人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莎莎从此之后,也偶然会幻想美妙的邂逅,就像她幼年时父母那样蝶花舞恋。
顾大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闯入到她的生活中,她闲暇时会去网吧静静地听歌,这种感觉能叫她忘记牵挂,偶尔和一两个网友闲聊几句,不是倾诉也不是感慨,也许只是胡言乱语,也许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
那个傻傻的男人,会打开她身边的电脑,就这样呆坐着不言不语。
渐渐地他们开始谈话,莎莎知道了他叫顾大生,一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名字。
顾大生有一次帮忙赶走了骚扰莎莎的小混混,他们聊了很久。
莎莎觉得这个发起呆像傻子,打起架像疯子的顾大生,给她一种真实感,使她的生命鲜活起来。
后来她和顾大生回家吃了饭,顾大妈是个很好的人慈祥温柔,这叫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久违的亲情使她融化,自此两人便开始了正式的交往。
她几次想和顾大生坦白自己在天上凡间的事情,可是她怕就此失去这个男人。
她喜欢听顾大生讲小时候帮助孤儿余晓东和二利子茬架的故事,她有时会想如果这个孤儿是自己该多好,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人横空出世去帮助她。
莎莎在顾大生交往之后,从没寻求过他的帮助,几乎也没有花过顾大生一分钱。今天她接到顾大生的电话,多年一个人的春节,使她很害怕,所以她欣然接受了这次邀请。
莎莎说完之后已然泣不成声,屋里的人都是沉默不语。余晓东已经是第二次听女孩讲自己的身世了,第一次是苗思思。他们的父亲是两个极端,一个天生薄凉,一个至情至性。
金七爷轻轻翻看着那个小账本,这是刚才莎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的。已经有些发黄的本本上,大部分欠款已经被划掉,看着这一笔笔被划掉的钱,就能想象得出,这个女孩在这么多年中受到了多少的苦楚。
顾大生轻抚着女友的后背,温柔的说道:“丫头你真傻,过完年之后,咱们回你的故乡,将这笔钱交给他们的手中。”
莎莎抬起头,眼中还泛着泪花,“我不用你的钱,我会将这笔钱还上的。”
“我要养你一辈子,我的就是你的!”顾大生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莎莎重重地点了点头,爱怜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
顾大生突然说道:“这笔钱咱们谁也不出了,老六你给我滚过来。”
余晓东耷了着脑袋,“五哥我错了。”
“光认错不行,大过年的惹你五嫂生气,你拿一千万出来赔罪吧!”
余晓东摆手道:“那还是你惹我生气吧,我生气一次气五百万就够了。今天是小弟不对,这小本上的钱我都出了还不成吗?”
顾大生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不成,小本上的钱你出是应该的,刚才莎莎说你点过她的台,我想起来就不爽,你过来叫我打几拳顺顺气。”
余晓东也不敢否认,他要把东方浩宇说出来,谁知道顾大生这个愣头青会闯出什么大祸。他来到顾大生的前面,“五哥您可轻点,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这猛男。”
莎莎见余晓东吃瘪的样子破涕为笑,一时间有种冰山消融的美感。
顾老五更是来了精神,他知道老六的功夫好,一拳也没什么保留,轰击在余晓东的胸口。
莎莎吓坏了,她可见过余晓东在天上凡间的威风,如果他被打坏了,或者翻脸不认人,自己的的男人会有大麻烦,惊叫道:“大生,不要!”
她的担心显然是多虑了,余晓东笑道:“五嫂还是你疼我这个小叔子,没事您放心。”
顾大生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老六你丫是终结者吗?怎么打在你身上跟打在铁块上面一样。”
天桥跤门的老少爷们通通站了起来,看着余晓东就像在看一只怪物。顾大生突然醒悟过来,“老六你不会到了实的境界吧,我还没摸到虚的边,你竟然练成了实。”
杨定忠跳了出来,“老五你一边去,我打老六一拳试试。”
杨定忠可是早已经进入了虚之境界,和顾大生不可同日而语。
杨婷婷可见过父亲这双拳头的威力,怎是余晓东这个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关心则乱之下,竟然急道:“晓东小心!”
几个师兄弟都无比怪异的相互看了一眼,原来大师兄所说的自己女儿和小师弟不对付的说法有些不实。
杨定忠自从听妻子说过女儿喜欢余晓东的事后,也有些动心,但这个老六偏偏对自己的女儿流水无情,又去了藏地追求乔小晴,摆明刀马和叶家的嫡孙打起了对手戏。
杨婷婷这一提醒,起了反作用。杨定忠胸中怒气升腾,一拳击出竟然加了三分力道。
拳头和余晓东的身体碰撞,竟然发出类似于金铁交鸣的声音。
金七爷颤声道:“老六,你竟然练成了实之境界?!!”
徐老不肖道:“这小子是故弄玄虚,这分明是小林的十八罗汉拳的横练招式,伏虎罗汉神通广,天崩地裂独身挡。他的罩门在左肋下三寸,打过去看他疼不疼!”
杨定忠依言功向余晓东的肋下,余晓东也不闪避,大喝一声硬接了大师兄的一拳。
徐老这下也坐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余晓东笑道:“跤门真气,进入虚之境界后,引天地元气淬炼身体,一直到达身体强横的实之境界。我的身体没有到达实之境界,但先将这处罩门淬炼得七七八八,也算是取长补短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余晓东用跤门真气弥补了小林绝学的这一处不足。
余晓东甚是得意道:“打也打了,五哥五嫂的气也消了,满天的乌云散了,我也饿了,煮饺子了没有?”
金七爷一拍桌子,“满天的乌云散不了,老大去请家法来!”
杨定忠见师父和老六动怒,当下劝解道:“师父您看大过年的,您和老六置什么气呀!他还是个孩子,说两句就行了。”
金七爷冷哼一声道:“现在他是一乡之长了,还能算是孩子吗?杨定忠你当了局长有本事了,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杨定忠咬了咬牙,不敢违逆师父的话,到了后堂取出了跤门的家法盘龙棍。
金七爷接过棍子,“老六,俗话说当众训子,背后训妻。你无父无母,我又视你为子,当众训诫于你,你可愿意?”
余晓东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师父他老人家,要知道金七爷可是疼他的很,别说家法,入门这么多年连句重话都未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