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转过身来,一甩拂尘将他裹成白色虫茧,步惊魂感觉全身越裹越紧,有点儿血脉运行不畅,急了:“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天罪,不是已经到手了么?我可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帝释天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完美?看来我们对完美的定义有点不一样。我要是不来,绝心的计划就成功了,整个天下会都灰飞烟灭了,包括天罪!”
步惊魂脸色有点不好看:“师父,我承认过程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完美,但对大局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嘛。而且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绝心好过的!”帝释天又是狠狠一勒,让他的心肝脾肺肾挤做一堆:“你想怎么做?追去东瀛?”
步惊魂脸已经憋得青紫,笑得很难看:“不,绝心那么小肚鸡肠,肯定还会来中原报复的,到时候我让他有来无回!”帝释天怒哼一声:“不用了,破军已经动身,绝心逃不了!我今天来这里,除了带走天罪,还要带走你!”
步惊魂假作感动:“师父,你要是喜欢我,早说嘛,魅力无穷心怀宽广的我,一定会给你机会的,不用那么心急……”一边说还一边朝帝释天抛了好几个媚眼。帝释天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冷,让步惊魂剩余的话都咽了下去,干笑着发出了一阵嘿嘿嘿。
帝释天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将人和拂尘都留在了原地,自然有人替他将人运回天门冰宫。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双手越捏越紧,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实体: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本以为你多少有些与众不同,原来也是无能的另一种表现!没关系,反正这个游戏,就快要结束了!
这一天又是平常的一天,步惊魂依然孤独寂寞冷地待在一个冰冷的窟窿里,帝释天不知道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他除了头之外的地方都被玄冰覆盖,却又同时十天半个月不需要进食而不死,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升仙了!
听见脚步声,他翻了个白眼儿:又来了又来了,天天装知心哥哥你就不腻吗!
来的是文丑丑,那一脸笑意,比客栈的店小二还热情:“少主,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帝释天的气已经消了,您已经可以出来了。”
步惊魂朝他吐了一口唾沫,但半路就变成冰块掉地上了:“你又骗我!这句话劳资再相信你就是白痴!上次被冰封你说他气消了,劳资一出去,还没说几句话又被丢进来!”
文丑丑哭笑不得:“谁让您在他喝茶的时候说那么恶心的话呢!”步惊魂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恶心!你不放屁啊!我不过是开玩笑说上次整个人被冻住,放的十来个屁都只能自己‘欣赏’了而已!”
文丑丑将手在面前挥了挥,似乎都能闻见那股味儿:“少主啊,这说明帝释天确实气消了一些了,他不是为了让你不再放屁都只能自己闻而没有冰冻你的头了吗。”
步惊魂将头别到一边,傲娇道:“不管他气消了没有,劳资觉得这里很好,不想出去了!”
文丑丑呵呵一笑:“这可由不得你了!”他招呼来两个地界的油彩男,将他连冰带人抬出了洞窟,本来以为是去见帝释天,谁知道一直到出了冰宫,都没看见帝释天的影。
步惊魂大叫道:“喂!文丑丑!你带我去哪儿!”
文丑丑笑得满脸恶意:“不是我要带您去哪儿,是别人要带您去哪儿。”说罢示意手下把步惊魂打横往雪山下一滚!
步惊魂一路滚的雪球越来越大,刚开始还能看到头脚,没一会儿就整个被埋在了雪球里,裹挟着大量雪花骨碌骨碌从山顶滚到山脚,最后被人一脚踢上了天,雪球是散落一地,他却被人在半空抱住了。
那个人脸上带着非常后现代的只盖住下半边脸的铁面具,上面那两列六个小洞洞只让步惊魂暗中吐槽:尼玛以为是防毒面具呢!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万万没料到抱住他的人竟然是断浪!
断浪说的话更让他惊讶:“少主,属下奉命送少主去僧尼同盟会,夺得绿玉禅。”
步惊魂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帝释天的手段,自己已经领教过了,烧杀抢掠什么的,劳资干着干着也就习惯了……他么的这种事怎么习惯!老怪物不是屠龙吗!怎么牵扯到绿玉禅了!
断浪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少主,帝释天让我们做什么,还是不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比较好。”步惊魂白了他一眼:“劳资知道,快放劳资下来!”断浪不但没有放,还将他整个人像屠夫掂量猪肉一样颠了颠:“少主,你身上的玄冰,还需要属下使用火麟剑化掉,暂时先忍耐一下吧。”
断浪抱着步惊魂这么大的人形冰雕,手上运着炙热的内力将其身上的冰渐渐融化。
好不容易等玄冰全化了,步惊魂被冻了太久,一时行动不便,还是得让断浪抱着走。他看了看前后的随从:"小断浪,你这样抱着我,多有损你英武的形象啊,我看见你带着轿子,把我往里一扔不就得了。"
断浪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见表情,不过听声音并没有不满:“我不觉得这影响了我的形象。能为少主效力,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步惊魂狠狠打了个冷颤:“你能别这么说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断浪道:“起鸡皮疙瘩说明您冷了。文总管曾说起,帝释天的惩罚其实是在玄冰消融之后,您可得准备一下。”
步惊魂本来想问准备什么,却被浑身针扎一样的刺痛给弄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刀桶进骨头里挑出神经感应最敏锐的经脉一截一截切断!痛也就罢了,那股子寒冷也如同从灵魂里渗出,每次断浪一把玄冰融化,马上又从体内透出森冷寒气再次将他冰冻!他就像赤条条被扔进了寒潭,又被人救起拿火烘烤,脸色忽青忽红,如此五次之后才不再有寒冰在体外生成。
受完这份罪,步惊魂又痛又冷,将嘴唇都要咬穿了,眼泪无法抑制地在脸上奔流,整个人在断浪怀中颤抖不止,嘴里却半点不肯吃亏:"老怪物,劳资记得这次了!你给我等着!"明显神志不太清醒了,把这句话念叨了一遍又一遍,还用华夏好几个地区的方言深情问候了帝释天祖宗十八代。
迫于帝释天的威慑,断浪不敢做多余的事情,比如运功替他减轻痛苦,他只能在抱住步惊魂的时候,悄悄握住他的手,任他把自己的手捏得几乎断裂粉碎。
步惊魂这辈子第一次生病,那叫一个难受,眼前模模糊糊,耳朵听别人说话也是朦朦胧胧,他在断浪的眼里勉强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因为高烧的缘故,那一张白脸蛋儿呦,上面一左一右跟涂了两坨高原红似的!尽管已经到了僧尼同盟会的佛手峰附近,气温已经不再严寒,他依然把自己全身包裹在黑色狐裘里,只露一双眼睛,不是他装13,是他体内的寒气根本没有散发完,一呼一吸之间,口鼻喷出的都是霜气!坑爹的帝释天!劳资等着你穷途末路的时候!
步惊云自三分校场之后就没见到步惊魂了,根据绝天所说,已被帝释天带回冰宫,按说之前也分开过,为何此次却如此不安?
他却不知道,这次一分离,就是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看朋友去了,更新慢了,不好意思啊。我会努力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