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川贤太隐约听见了座间王座的呢喃声，但是却没有听清楚，在看着此刻座间王座的表情，前川贤太心中明了，自己的老师肯定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前川贤太不由的开口问道“老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座间王座闻言也渐渐的回过神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前川贤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贤太，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气势吗？”
“当然记得~”前川贤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应道“气势是成为顶尖棋手的钥匙，一个棋手只有拥有了气势，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棋道，有资格向棋道顶峰攀登~”
“啊，你说的很正确~”座间王座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都知道气势是自己对于内心深处的棋理所化，也即是心象显化，所以有气势万千之说~”
“气势的起步阶段就是孕育，接着就是成型，再逐渐的成长，在气势的孕育阶段，气势是不受控制的，你也察觉不到自己的气势，只有达到某种特定的条件才能激发而出~”
前川贤太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住了，而座间王座继续说道
“当气势孕育到一定的地步的时候，就会成型，当初的你就是处于这个阶段，被我发现了，所以才收你做亲传弟子~”
“而现在的你已经到达气势的第三个阶段，气势的成长，在这个阶段，气势的收发往往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自如的控制~”
说着座间王座不由的顿了顿，接着凝声道
“而当气势成长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也即是成为顶尖棋手的一个标志，那就是凝势~”
“凝势？”前川贤太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不明白这个凝势是什么意思
只见此刻的座间王座正看着眼前的棋局，神情凝重的继续说道“原本觉得现在跟你说还太早了，但是....”
说着只见座间王座轻轻的捏起一枚黑子，就这么缓缓的朝着棋盘，朝着前川贤太逼近
熟悉的一幕又一次在前川贤太眼中上演了，只不过这一次，呈现在前川贤太眼中的不是高山
而是一只咆哮的玄武，带着大地的厚重和无垠朝着前川贤太缓缓的走进，让前川贤太只觉得自己的心神都为之所摄，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玄武离自己越来越近
“啪~”
随着一道落子声响起，玄武陡然消失不见，前川贤太也渐渐的回过神来，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座间王座问道“老师，刚刚那是....”
“这就是凝势啊”座间王座出声应道
接着看着前川贤太继续道“凝势，就是将自己的气势完全凝练于这一枚棋子其中，让这一枚小小的棋子中蕴含着自己的棋理~”
“而你感受到的就是对方的棋理，这些棋理或许会在你的心神之间具象化，化为实物~”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亲眼观看顶尖棋手的对弈，会陷入顿悟，甚至会突破的原因之一~”
“因为顶尖高手的每一次交手都是棋理与棋理之间的碰撞，而他们感受到了顶尖棋手的棋理，让自己对围棋的感悟更深了一层次~”
“棋理与棋理之间的碰撞！？”前川贤太听着座间王座的话，口中忍不住轻声呢喃着，感觉内心完全被震撼住了，只是光想想这种场面都让前川贤太忍不住心神摇动
棋理的具象化，具象化之后的棋理与棋理之间的碰撞
此刻前川贤太感觉心中好像有一扇大门陡然间被打开了一角，而在门后面是一个更加广阔浩渺的世界
原本以为掌握了气势，就已经站在了棋道之峰的半山腰，就已经离顶尖棋手不远了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原来...自己一直都如那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
而自己所呆的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狭小，狭小到都看不清棋道之峰的宏伟面貌，都看不清那些屹立于棋道之峰的身影们
原来，自己一直在追逐的，只是这些古往今来惊才绝艳的棋手们，在攀登棋道之峰时，在沿途中所留下的影子
座间王座看着满脸震动，呆愣在原地的前川贤太眼中有些追忆，想当初自己从自己的老师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的也不必前川贤太好到哪里去
接着座间王座看着眼前的对局，再想着前川贤太之前的话语，心中越来越凝重起来，心中思绪万千的想着
凝势，毋庸置疑，如果贤太刚刚的描述没有错误，那么这个陈安夏肯定掌握了凝势
但是，这怎么可能，凝势可是顶尖棋手的标志啊，难道这个陈安夏真的是顶尖棋手不成
想着座间王座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可能性，毕竟座间王座一路走过来，知道成为顶尖棋手是多么的艰辛，其中的汗与泪水外人根本就不能体会
突然间，座间王座又想起了一个尘封多年的记忆，对了，据自己的老师说过，还有一种人能够不达到顶尖棋手，就掌握凝势的
这种人无一不是千百年来才诞生一次的围棋妖孽，完全就是为了围棋而生，成为顶尖棋手对于这些妖孽来说完全没有难度，棋神之位才是他们的最终追求
想着，在座间王座的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几道屹立于历史长河之上的身影
江户时代日本的后圣本因坊秀策、古华夏的棋圣黄龙士、还有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位，那被称为游走于人神之间的第一棋圣，清源居士
就在座间王座陷入沉思的时候，前川贤太渐渐的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前川贤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一个让自己莫名战栗的事情
凝势是顶尖棋手的标志，那么拥有凝势的陈安夏，岂不就是顶尖棋手了！？
这怎么可能！？陈安夏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顶尖棋手！？
心神震动之间，前川贤太仿佛看到了那座宏伟苍茫的棋道之峰，正屹立于天地之间
这一次，前川贤太看到了，在峰顶，陡然浮现出一道身影，这道身影被云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但是前川贤太却能从这道身影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如渊如狱的气势，那双云雾也遮挡不住的明亮双眼，正缓缓的俯瞰而来，和自己的视线交接
“轰隆~”
在视线交接的那一刻，仿佛平地一惊雷，震的前川贤太心神猛烈的晃动起来，那目光，那目光，自己看到过，就在那时候，跟他对弈的时候
是他，真的就是他，陈...安...夏！！！
......
PS：感谢主键外键、路人钉、星球巨兽、轮回的古夜、xiaoxin8212、灵狐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