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暗中的屏风后面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一切。
“娘娘,阿白......”秀儿手心里是那颗诡异的药丸。
“小姐,您能原谅奴婢自作主张吗?”
夜晚,侍卫照例在宫中巡逻。
突然,其中一个侍卫看到一团黑影卷缩在墙角。
他一时好奇,慢慢的走近,发现是一个女子。
“是何人在此彻夜不归?”
那女子猛的抬起头,侍卫吓得扭头就跑——
紧接着,锦绣宫附近有妖怪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宫中侍卫立刻向着锦绣宫集结。
侍卫的大叫声将墨轻言吵醒,其实本来也就一直没睡着。
墨轻言披上披风打开门,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娘娘......我是秀儿啊......”
“秀儿?你怎么......”
墨轻言看着眼前衣衫褴褛,人不人鬼不鬼穿着的秀儿顿时心头大惊。
“娘娘......您和阿白说的话,秀儿都听到了......若是他们捉到了妖,就不会再设结界了吧?”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您不会怪奴婢自作主张吧?有人给了我一颗药丸,只要吃下去就可以变成......秀儿不吃难不成要给娘娘吃吗?”
远处,御林军的脚步声在慢慢的靠近。
墨轻言急忙拉起秀儿的手,“快走啊!我带你去找他要解药!”
秀儿使劲的甩开墨轻言的手,“别白费力气了,我根本出不去这里。娘娘你听,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你怎么那么傻,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主子......祁月早就......”
秀儿惨然一笑:“我早就知道了,我从小就跟着小姐身边,她的喜好性情全都变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和阿白的话我也听到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又为何——”
“我当然是为了小姐,为了阿月......他们越来越近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替我家小姐报仇好吗?其实小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她收到的家书上用了秘制的毒药,都是王夫人那个毒妇干的。王夫人表面上很疼爱小姐,可是背地里却在每一个细节上算计,想要置小姐于死地。”
秀儿说完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他们来了......我命不久矣,姑娘,小姐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秀儿就算活着也没有办法替小姐报仇,可是姑娘却不同......”
墨轻言感觉到秀儿的神情一变,她慢慢的回过头看到大祭司出现在她身后。
“大胆妖孽,竟敢在宫中作祟!”
墨轻言下意识的挡在秀儿面前,可秀儿却作势朝她扑了过去。
众侍卫大惊,以为她要伤害墨轻言,于是纷纷拉起弓箭。
上百只被祭司施了法的利箭离开了箭玄,刺向秀儿。
秀儿满身是血的倒在墨轻言的面前。
墨轻言伸出手想要抱住她,可是她却朝墨轻言一笑。
心,好像被刀子划破,墨轻言愣愣的站在原地,因为她知道她不能过去。北凉后宫的娘娘怎么能和一个妖孽勾结呢?
刚才秀儿作势要伤她,就是给她一个清白,也给自己一个了断。
墨轻言看到秀儿满身是血,可是她却一直笑着。
替小姐报仇......
这是她用尽最后力气朝墨轻言说出的话。
侍卫见眼前的妖怪终于死了,这才敢上前来。
他们上前来,像是要抢功,又像是发泄,残忍的欺凌着那具无辜的身体。
声声入耳,却打在墨轻言的心头。
她想要保护秀儿,却不能做声,不然秀儿的牺牲就白费了。
墨轻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巨大的悲伤让墨轻言有些晕厥,就在要昏倒的时候,突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身后的人正是南宫云恒,旁边是李侍卫的声音:陛下,您不能去啊!
南宫云恒心疼的看着墨轻言,他扶着她的双肩说道:“这妖怪有没有伤到你?”
墨轻言冷漠的看着南宫云恒,他又欠她一条命,若不是他,秀儿也不会——
墨轻言不动声色的挣脱他的怀抱,“臣妾多谢陛下关心,今日有些受惊,成妾就先回去歇息了。”
南宫云恒看着墨轻言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还是受到了惊吓。
这该死的大祭司,朕原本想把阿月接到自己的寝宫躲开此事——
可他非要说什么真龙天子会冲撞妖气。
南宫云恒有些懊恼的转过身,这时,大祭司喜滋滋的凑上来邀功。
“陛下,您看这妖物的尸体怎么处理?”
大祭司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宫云恒铁青的脸色,借此机会得意的凑上去。
“滚。”南宫云恒冷冷说道。
“是......是......”
南宫云恒离开后......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进去,你就不怕......”
“秀儿是因我而死,我只是想给她上一炷香而已。”
“可是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妖类去庙宇一定会有伤害的。”
“无妨,反正遇到你,我一直都不太好。”
说罢,白无殇转身走进了寺庙。
北凉大殿上。
“陛下,宣王已经到了该分封的年纪了,臣以为,是时候替宣王指婚为他封地了。”
“本王不想要什么封地,本王只想留在皇兄的身边,替皇兄出生入死。”
“当初祖宗立下规矩,各王爷替陛下守住四方封地,晋,誉,宣,陈四地位于北凉东西南北。各王爷是北凉四地的屏障,请问宣王为何成年这么久还不去封地旅行自己的使命?”
南宫云尘冷哼一声:“哼,使命?那本王到要问问丞相您的使命何在?在朝堂之上挑唆皇室吗?本王走与不走,皇兄说了算。你,又算是哪根葱?”
“你!”
“都给朕住口!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都容朕考虑考虑。”
从寺庙出来以后,墨轻言更加觉得亏欠秀儿。
她和白无殇并肩前行,却一直沉默着。
究竟为了复仇,还要牺牲多少人呢?究竟还要瞻前顾后到什么时候呢?
墨轻言恨自己不够勇敢,不够果断。
“在想什么?是在想秀儿吗?我也很想念那个小丫头。”
“我没有保护好她。”
“事已至此,自责无用。方才我查到秀儿在北凉宣城封地还有一对父母,女儿不在,他们一定很孤独。与其自责,不如为他们做些什么。”
墨轻言朝白无殇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