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种徒弟,你师父真是好福气。”
“我对不起她。”
“嗯?”
“没事,你想要什么?”
听三寸光所言,此人离经叛道,可如今看来又不像背信弃义之人,若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你可以睡觉,我去外面。”
“你等一下。”不再理会雪蝶十一疑惑的眼神,锦衣走到木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盘熏香,就着火折子一起递在他面前。
“外面蚊子做,这个效果很好。”
“为什么对我好?”
“为什么不能对你好?”
“我帮上官羽儿害你。”
“你们不是雇佣关系吗?”
“是,但......”
“既然如此,何来帮之说,还是你觉得这次任务做的不合格?”
“我出手从不失误。”
“那么从头到尾害的都是她,与你何干?”
“东西拿好摔碎了,我可不给第二盘。。”
“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话一说完,雪蝶十一飞快跳出窗外,大大方方躺到门廊木板之上,点燃锦衣阁的盘香,双臂抱枕,翘起二郎腿。
“好好说的话,还是挺可爱嘛。”锦衣走到窗户旁打算关上窗户,就看见雪蝶十一不太舒服的侧侧身子,想到夜寒深重,不免有些心软。
“喂,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吗?”
“说到做到。”
“要是我一辈子都想不出来呢?”
“你是在说笑吗?”
“难道......你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后果?”
“你,现在就想,立刻!”
“我要是不呢,你能奈我何?”
“你不能这样!对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害臊吗?”
“不会呀,权当多了个保镖。”
“如果我遇难,你不酒,猜猜南宫云恒会怎么做?”
眼见雪蝶十一连嘴巴都越长越大,夸张神色活似见鬼,锦衣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逗你的啦,难得严肃的你也会吃惊成这样,哈哈哈.....”
“你你你!戏弄人会遭报应的!”
“是,小女子错了,还望十一大人原谅。”
“哼,不许出声,我不想跟你说话。”
“可我想跟你说话呀。不然我就告诉南宫云恒.....”
“你真的很讨厌!”
眼见雪蝶十一双目杀意骤起,显然真的动了怒气,锦衣吞吞口水,不得不收起玩弄的心思。
“我要还你自由。”
“什么?”
“南宫云恒你的契约作废,我们两清了。”
“你是认真的?”
“是的,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平白无故损失信誉不说,想必上官羽儿这个大雇主往后也不会再光顾你了,挺对不起的。若是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还望你不计前嫌,“他过了多久这种日子?”
“三年,整整三年,暗格并不擅长武斗,我只能四出雇佣刺客,谁知连神医族派去的人都死在他们手上。”
“可恶,那个南宫栖到底要怎样?!”
“他要阿恒跪下认错。”
“南宫云恒绝对做不到。”
“所以折磨只会继续变本加厉。”
“后来呢,他是如何逃掉的?”
“他不掉,直到遇到祖师才解脱。”
“那个老爷爷?他打得南宫栖派出的人吗?”
“当然,也许是上天眷顾,终于给阿恒活下去的希望,随后我四处打点人脉,终于在两日后进入凌霄宫探望他。”
.......
“多谢道长帮忙,我看一眼就走保证不会添乱。”
“行了,快进去吧,让别人发现扮演都看不到。”
“我这就进去,多谢多谢啊!”
我兴致勃勃地踏进屋内,准备悄悄凑近去看看阿恒时,却发现他独自坐在木椅之上,在黑暗中对着月光静静发呆。
那些暴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完好之处,错综交杂的新疤痕密密麻麻一层盖着一层,根本无法想象衣服下面还有多少伤痕,而原本及腰的青丝更是被剪得七零八落,参差不齐,我站在屏风后泪流不止,僵硬着无法挪动半步。
看着眼前几乎无法同过去重叠的少年,我忍住痛哭出声的冲动,却无论如何都不敢上前相认,生怕刺激他分毫。
然后时间紧迫,我不得不努力平复好情绪,正打算露面,他却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低语:“南宫栖,待我归来,便是神族覆灭之日。”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力量从他体内觉醒了。”
难道是旭日?
“最终我还是没有露面,可那句话却不当回荡在我脑海里,令我寝食难安。”
“别担心,也许他只是一时的气话。”
“我旁敲侧击过他都回避了,可见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告诉我吧。”
“我只提供消息,至于如何运用就看你的本事了。”
“筹码是什么?”
“没有筹码,你可以不打听,也可以打听到了不告诉我,但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退一万步讲,凭南宫栖的所作所为,就是南宫云恒真的覆灭了神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吧。”
“的确如此,但我怕毁掉神族的同时也在毁掉他自己。”
“你是在说同归于尽?”
“我不知道,但却一直感到不安,阿恒他活到现在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你叫我如何面对他走向绝路?”
“可如果真是最糟的结局,他会听我的劝告吗?”
“薄情之人往往是最长情的。”
丢下一“莫非是贩卖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你在猜猜什么东西?”
“兵器?”
“怎么说?”
“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说先帝登基时他的亲弟弟随后便病逝,结果有渔民在海上见到他,因此传出皇子升仙保佑国安的奇谈,如果换个角度,那位皇子是炸死逃到海窝岛,并联盟海盗装备谋反,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就不曾怀疑他是为谋利益你不择手段?”
顺着三寸光指尖望去,只见南宫云恒不为所动地放下茶杯捏起一颗红果,观赏片刻便细嚼慢咽的品尝起来。
“换别人也许会,唯独他不可能。”
“为何?”
“除去天下苍生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他双手染血。”
听完锦衣的回答,三寸光动作一僵,有些无法置信的将锦衣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侧首望向八风不动,继续啃果子的南宫云恒。
妈耶,你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人家小姑娘误会成这样?
天生丽质难自弃。
我能吐你一脸吗?
滚。
“行了,行了,我们姑娘家要唠唠家常,大老爷们出门自便吧。”
“我会凌霄宫。”
简单交代一句南宫云恒便起身推门而去,锦衣有些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思索起三寸光的用意。
“你不必紧张,又不是上门见家长。”
“你真的是他二嫂?”
“自封的吧。”
“啊?”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神族二皇子云轩未过门的妻子,三寸光。”
“我是凌霄宫的弟子锦衣。”
简单交握后,锦衣和她相视一笑,双双收回手,三寸光抓起花生慢条斯理剥起来。
“先把你想问的问了,我再说我想说的。”
“南宫家兄弟我都见过两位,其中一位戴面具的似乎同二公子关系不好。”
“面具?那定然是大皇子南宫未,此人性情狠毒,手段狠辣,以后遇到切莫招惹。”
“另一位呢?”
“三皇子南宫九重,他到是个好说话的,从小便特别温顺,可以说南宫轩以外最好相处的了。”
“神族就四个皇子吗?”
“以前有十九位,现在仅剩他们三个了。”
“其他人呢?”
“死了。”
轻到如同低语的两个字,清晰无误地落入锦衣的耳中,合着三寸光似笑非笑的神情,着实令锦衣惊出一身冷汗。
“对不起。”
“如果十年前有人如此问,我定会割了他的舌头,如今却早已看开了。如你所想,阿轩之死是我心里一道伤治不好,挖不掉,逐渐溃烂成脓疮,碰一下便痛不欲生,恨不能死。然而时光是最好的伤药,只要活下来总归会慢慢适应,直到习惯,一但麻木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