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仰起头，痛苦地喘息着，心里感觉郁闷的要死。
又一个知道自己真相的人，而且还是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是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说话阴阳怪气，总是话里有话的美女。一个可能是对手、敌人、要利用自己的人派来的美女间谍……。
赵羽没有理会梁艺玲，他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下来，轻轻地搭上她的肩膀：“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我不想在你面前杀人，但是想到反正都杀了那么多了，所以……。”
小女孩已经吓傻了，但是她此时已经冷静过来不少，只是怔怔地看着赵羽。
“今天的事情，你能帮我保密吗？”
小女孩点点头。
“乖。”赵羽为难地道：“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我不给他机会，是因为我受到过教训，给坏人机会，他可能就会害很多好人，所以，我只能打死他。”
赵羽的眼睛里泛着湿润的光芒：“但是，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对不对，你不要学我，不要……别学我，我最害怕，你们学我。”
小女孩突然勇敢地往前，抱住了赵羽，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叫艾达，我的理想是做一命教师，或者是个小说家。谢谢您救了我，你是个英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突然就击中了赵羽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赵羽结结巴巴地，泪流满面：“教师啊，小说家，都很不错啊。将来，写出来，我一定回去看的。艾达，听我说，你和姐姐坐在前面的那辆车里，一会儿会有警察来这里，他们会保护你，送你回家的。好吗？”
“好。”
赵羽点点头，看着梁艺玲，目光凶狠：“我不知道你是谁，为谁工作，但是我敢告诉你，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你就死定了。”
“你打死我不是更保险。”梁艺玲脸色铁青，坚强地问。
赵羽看着她，许久：“我不杀没罪的人，最起码，我没见过你干坏事。”
梁艺玲看着这个男人。
之前的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甚至卑鄙下流，可耻至极；
之后的体贴呆萌，善良温和，调皮又可爱，哄小女孩回家；
再到疯狂的战神，徒手对付一帮持枪的歹徒，凶神恶煞般在火海里杀出一条生路。
最后，此时的他，又那么脆弱，那么可怜，因为小女孩的一句话而流泪。
这个人，就是飞侠。
“我会保密，而且你现在需要医生。”
赵羽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我不需要医生。”
“可是你会死的！”梁艺玲也勉强地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吼：“你应该和警察合作，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赵羽站住，慢慢地转过身：“美女，现在我相信你是个没组织的人了。我不能被捕，不能进医院。因为他们可以派人来这里杀我，就可以让我死在医院里，死在监狱里。照顾好自己吧。”
赵羽从一个歹徒身上扯下车钥匙，开了一辆车的锁，勉强地坐了进去。他坐下以后，要先喘一会儿。
“妈的，最好能支持到目的地。”赵羽咳嗽一声，掏出手机，进行导航，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羽慢慢地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个宽大的别墅客厅的地板上。歪过头，不远处一个女人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
赵羽认出来了，是梁艺玲。
梁艺玲一边找一边哭：“在哪里啊？在哪里啊？怎么办啊？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拜托你不要死，拜托你不要死啊……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怎么用啊？这……对，说明书，说明书……，将伤口用消毒液清洗，然后上药，配合……。”
梁艺玲突然崩溃：“又没说怎么治枪伤！”
赵羽摸摸伤口，放心地点点头，在火海里趁乱吃的小还丹起效果了。
“喂。”
梁艺玲被赵羽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猛地转过身，坐在地上：“你……你……。”
“没死呢。”
梁艺玲赶紧爬了过来：“我找到了医药箱，但是……但是……。”
赵羽笑了：“抱歉，之前怀疑了你。”
“你还说这个干吗，这些东西怎么用，怎么用啊？”
“酒精灯点燃，手术刀先泡在酒精里杀下毒，医用海绵和镇痛剂准备好，还有医用的针线，那几瓶药，都要用。”
“好，好好好。”梁艺玲把所有东西都找来，放在这里，整整一大堆，突然呆住：“我不会！”
赵羽看着她：“我知道，我会。”
赵羽又开始了例行性的自我手术，吃止痛剂、用橡皮筋绑好动脉区域，切开伤口，自己用镊子夹出子弹，再上药、缝合……。
梁艺玲躲在少发下面，开始还不敢看，后来看了，就不知不觉地闭不上眼睛了。她甚至忘记了害怕，内心只有震惊。
这是个什么人啊！？
不，这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赵羽给自己做完了手术，看着梁艺玲，突然睁大眼睛：“你中弹了？！”
梁艺玲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
赵羽笑了：“我给你取子弹。”
“不，不不不。”梁艺玲连连摇头：“我、我去找医生。”
赵羽道：“美女，我的手艺很好的，刚刚你也看到了，我自己都能给自己做手术，在杭康啊、跳弯那些地方，很多黑医生的外科手术，其实比医院里的大夫还厉害呢。”
梁艺玲摇着头。
赵羽叹了口气：“美女，你这双腿性感撩人，如果弹头在里面时间太长，会导致发炎腐烂，可能会让你的身材走形，到时候走红毯就不漂亮了，严重的可能会截肢，甚至死亡。”
梁艺玲懵了。
这是她的软肋。
身为美女明星，最当红的四小花旦之一，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材变形，哪怕一丝丝也不可以。那简直还不如刚刚就被一枪打死。
赵羽的脸色突然变的严肃起来：“给我把镇痛剂吃下去！快！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内个喽！”
梁艺玲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