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云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浮在了云端,脚踏五彩祥云,手持绝世神兵,双目精光凛凛,身上涌现无数神秘符文,印射出片片金光。同时一股股清凉谧肺的凉爽之意缠绕心头不去。
云卷云舒,漂浮不定,他意识一阵激荡,猛地抬头惊愕的看着头顶处闪现的巨大蓝色光幕。
光幕中一柄剑身深蓝,剑柄赤红狭长的神兵散发出惊人的凶厉孤傲气息,震人心魄,仿若高山之颠绝世剑客无情的俯视。
夜星云看清后,一声惊呼“极光圣剑!”
这把取了他性命的绝世神兵模样,他自问绝不会忘记,更不会认不出。这把无数人梦寐以求,拼命争夺的利器实在给了他永生不能忘怀的印记。
“那是什么?”夜星云又吃了一惊,光幕中,极光剑旁竟然还有一个散发白芒近似书册秘典的东西,就在极光剑上方漂浮,可惜,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能看清楚上面若隐若现的几个小字,就像他无论怎样都不能看到此时自己手中的东西一样。
“太远了,看不清楚。”夜星云话才一落,脚下的五彩祥云竟然缓缓向上升去,看方向,竟是蓝色光幕所在的地方。
“近了,近了…”夜星云不断低语,心中莫名的无比渴望快些看到光幕里的东西,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隐形的线,将他与白芒牵扯拉近。
终于到了光幕近前,夜星云眼前的朦胧渐去,随之而来的是困惑不解。只见在白芒的包裹下,一块半透明状的书籍静静漂浮,既没有极光剑上的骇人气息,也没有想象中的霞光四射,只是静静的漂浮,不时流露发出一丝沧桑古老的神奇波动。
半透明书籍上的字更显得沧桑古老,夜星云一字一字念道:“仙乾真衍决!”
‘嗡’
夜星云口中‘决’字刚落,蓝色光幕突然一阵嗡鸣震颤,极光剑与半透明书籍更是化作了两道虚影,以几乎肉眼难见的速度四处激射。
‘哗’
蓝色光幕只是在几个呼吸间便碎成了无法估计数量的碎片,其中的两道虚影像是突然重获自由的囚徒般一冲而出,向着夜星云飞去,瞬间,在夜星云难以置信的惊骇目光中,两道虚影遁入其额头之中,再没了动静。
沐府后院,夜星云的住处。
“不要,不要啊……”夜星云一下子惊醒过来,愕然发现自己正半躺在床沿,只差一步就要滚落床底的样子,同时他双手极其怪异的紧紧捂住额头,脸上的汗珠顺着鬓边长发快速滚落,背部衣衫更是早已被汗水浸透。
“呼,原来是一个梦。”夜星云苦笑道。他依稀记得自己回来的路上,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脑海深处像是要炸开一样,一波波难以忍受的灵魂冲击汹涌澎湃,最后,竟是痛的昏了过去。
不过,那个梦还真是古怪啊!夜星云再次仔仔细细的看遍全身也没有发现一丝异常后,只好苦笑摇头,不再深究其因。
他在血食里的机械麻木虽然有所改变,懂得了用心思考,对于想不通的事却还是不愿多想的。
可该想的事他却不会放弃,比如明天的事?
明天是沐府第二代子弟一年一次考试的日子,是近几年沐凌云刚定下的培养下一辈子弟的年考。所有沐府二代子弟都要参加,来考验一年所学。
沐家本是经商世家,对于家族子弟文治的考教远重于武功,不仅严格而且罚例分明,因此,每次的年考都是少年少女们头痛的事。
夜星云来到沐府一年有余,期间也在其自立的私塾中念书,是学堂里有名的差生,这让所有的沐家二代子弟同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不已。
夜星云无力的重新躺倒床上,苦笑道:“唉,还真是麻烦哪!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年!”
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占据这个陌生的躯体只是今日之事,对以前的事根本没有任何了解,此时,不由默想脑海中模糊的记忆。
“咚咚咚”
“星云哥哥,我能进来吗?”门外响起沐筱雪稚嫩清脆的声音。
“筱雪,有什么事么?”夜星云缓缓道。
“哼”沐筱雪推门而入,嘟着嘴巴道:“还不是为了明天的年考,娘亲要我给你送来几本笔记。”
“嗯,多谢姨妈啦!”夜星云接过沐筱雪递过来的几本书册。
沐筱雪乌黑的大眼睛一阵转动,抬起尖尖的下巴,一副老气横秋的道:“其实星云哥哥你也不用苦恼,你并不是我们沐家的人,即使真考了倒数也没什么的。”
夜星云脸色平静道:“我一定尽力。”何如墨当初收留无家无亲的夜星云时受了多大的委屈他虽然不知道,可平日里几房姨太太对他们三人的脸色也能看出何如墨的处境并不好,那几房可动辄便拿夜星云说事的,何如墨没没避让,让夜星云内心极是愧疚痛苦,觉得对不起姨妈,现如今,自己取代了那个懦弱的夜星云,自然有责任让她们母女过的好些,最不济,也要不给姨妈丢人。
“算了,反正你的成绩第一是拿定了,不过是倒数的。”沐筱雪说道,语气之中竟然也有一丝对夜星云的嘲讽与厌恶。
夜星云送走沐筱雪,坐在灯下,又想到醒来时看到的那张焦急担忧的美丽面孔,低语道:“姨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笔记之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字迹娟秀工整,格式整齐如一,明显是经过悉心整理的,他不禁又对这个姨妈满心感激。
很快,夜星云就将三本小册大致浏览了一遍,心中默默念诵,合上书籍,脑海中赫然是满天乱飞的小字,夜星云仿佛化作了飞鸟,将小字衔起,然后重新排列顺序,
如此,当他再次打开书籍对照之时,竟然记住了大半内容,一时之间,惊讶莫名。“我竟然这么快就记住了?”
他又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再次对照时竟然只有略微几处错误,他心中的惊讶更浓,不过还是欢喜占据了大半,“或许这就是一目十行,十目百行,过目不忘吧,哈哈!”
当即,夜星云不再迟疑,将床边书柜上的书统统取下,也不管什么题材类型,一本本的开始低声背诵强记。
其中有灵异怪志的《聊斋篇》,军国大事的《通史》,光怪陆离的《山海阴阳》,还有一本颇为有趣的《石头记》……
夜星云加灯油,挑灯芯,揉眼睛,捶肩膀,坐着看,躺着看,竟然一夜未睡,将数十本书籍尽数浏览背诵一遍,然后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希望年考时不至于丢人拖累了姨妈,那样今夜的努力才不算白费!”
夜星云深深知道努力与勤奋的重要性,他永远不会吝啬自己的汗水。这是在血食中养成的良好习惯,也是在那里活下去的最大保障。
现在,他成了夜星云,面对本就对他不满的沐家,自然更不能留下招人话柄。可他无论是起步基础还是后期受到的教育都比那些公子小姐差了一大截,这就更需要努力来拉近其中的距离了。
……
天已大亮,有露,有雾。
清晨,人人都走出屋子去感受外面的清爽与生机,忙碌着即将开始的年考。唯独夜星云静立窗前,抬头看着远处缓缓飘来的浓墨,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记得边荒昨日才下过的,就是在那一场雨中,改变了少年一生的命运!
三月三,沐府小辈才学会考!
说是会考,也不过是二三十位公子小姐之间的考试,为了凸显家族长辈对后代子弟的培养,特意定下的。
同时,也是几房妻妾与叔伯兄弟家明争暗斗的战场,为了争宠,为了从家族产业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均是尽心竭力的培养自家小辈,这也是沐家近些年越大壮大的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