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面色紧绷,未曾料想秦王觊觎上谢茯苓。
如此看来,请女官一事,早有预谋。
谢裴之作揖道:“皇上、皇后娘娘,舍妹还小,她自小跟在她的师父身边长大,天南海北的走,没有学多少规矩,只怕没有威信让人服众。她医术天赋出众,一心悬壶济世,只怕不能与寻常的女子一般相夫教子。”
皇后皱紧眉心,当初拒绝晋王时,谢茯苓也是这句话。虽然像托词,可这话却有几分是出自真心。谢茯苓默认这门亲事,是魏徵用手段谋取来的,若是有一朝一日,谢茯苓得知真相呢?
她的性情刚烈,若是不能对魏徵有情,只怕会决然离开魏徵。
皇后由着秦王的心意,是想要他们幸福,可不愿结成一对怨偶。
这样一想,她便没有操之过急。
“你说的不对,四姑娘医者仁心,在哪里救治病人都是悬壶济世。她只有一双手,仅仅凭她这一双手无法救天下病患。倘若她嫁给秦王,大力发展医术,传承悬壶济世的理念,由天下医者救治天下病患。”
“若是由她掌管,这天下人何尝不是被她所救?”
这样的话谢茯苓不必离京天南海北的走。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此事本宫会让秦王亲自上门,与侯爷夫妇细谈。”皇后给足谢家面子,拿出最大的诚意。
谢裴之没有不识好歹,磕谢皇恩。
“皇舅母,四妹在何处?”沈明棠与谢裴之赶去凤贵妃的宫殿,打听到人她被秦王带走,而秦王来勤政殿,便径自到这儿,也不见谢茯苓的身影。
“她在徵儿的宫殿休息。”皇后吩咐凤晴:“你领棠棠和姑爷去找四姑娘。”
“是。”凤晴毕恭毕敬道:“小姐、姑爷,请随奴婢来。”
沈明棠与谢裴之告退,一同去往秦王的宫殿。
他们一走,明帝心气儿通畅了,幸灾乐祸:“不孝子挑挑拣拣,最后给小姑娘挑拣。天道轮回,饶过了谁?”
皇后忍不住扶额,简直没眼看明帝,再次感慨若无长公主与太后,只怕明帝被燕王秒的渣滓都不剩。
“今儿个不是十五、十六,皇上别来臣妾的宫殿,去别的妹妹那儿。徵儿到手的媳妇跑了,臣妾得宽慰他。”皇后行一个礼,端庄的退下。
明帝:“……”
他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抽出一本奏折御批:“朕不去便不去!”明帝抬眼看一眼李公公:“今夜朕翻皇后的牌子,将她朕的寝宫。”
李公公:“……”
他试探的问:“您不去探望凤贵妃?”
明帝想也不想道:“贵妃旧疾复发,朕便不去叨扰她静养。”
李公公:“……是。”
——
谢茯苓趴在柔软的榻上,拥着香喷喷的被子酣睡。
秦王搬来一张杌子,摆放在榻边坐好,手里捧着一本书翻阅。
谢茯苓稍微翻一个身,弄出一点动静,秦王抬手拍抚她的后背,望着她半掩在锦被里的脸颊,红扑扑的,不设防备的模样,仿若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他将盖在她唇边的被子,压在她的下颔,便见她咯咯笑了一下,口水从嘴角淌下来。
秦王嫌弃的收回手,抽出帕子给她擦嘴角。
谢茯苓抓住秦王的手,塞嘴里咬一口,没有啃动:“大嫂,猪蹄子炖煮的火候不够,啃不烂,还要再炖一炖。”
秦王:“……”
他冷笑一声,睨着被谢茯苓抱在怀里不肯撒开的手,猛地抽回来。
谢茯苓一个激灵,翻身跪坐在床上,睡眼朦胧道:“我的猪蹄子呢?”
“还没啃够?”秦王眸光幽邃,将印着牙印的手背,在谢茯苓眼前晃一晃:“口味如何?”
谢茯苓傻眼了,往后退去,后背贴着墙壁。张口结舌道:“你、你不是叫我负责吗?你是我的未婚夫,猪蹄子是给你的爱称,有什么问题吗?”
“好吃吗?”秦王扔下书,倾身逼近。
谢茯苓耸着肩膀,眼神往他手背上一圈牙印上瞟,吞咽一下口水。
“还想啃?”秦王将手递到她面前。
谢茯苓被逼急眼了,恶向胆边生,张嘴又要咬一口。
秦王将手收回来。
谢茯苓动作太猛一下子没收住,扑向秦王啃上他的脸。
“……”
“……”
谢茯苓瞪大眼睛,立即弹跳起来,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谢裴之和沈明棠,吓得双脚一绊,又扑倒在秦王怀里。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谢裴之阴沉沉的脸。
秦王倒是很镇定,托扶着谢茯苓站起来,拿着帕子擦一下脸。
痛虽痛,爽也够爽。
“你们进来。”秦王吩咐宫婢去奉茶。
“不必。”谢裴之不假辞色道:“属下来接四妹回家。”
“大哥,我这就跟你回去!”谢茯苓现在半刻都不想跟秦王待在一块,指不定这家伙怎么取笑她:“外面现在没下雨,我们现在回家吧!”
谢裴之脸色稍霁,向秦王告辞,带着谢茯苓出宫。
谢茯苓走的干脆利落。
秦王心里堵的慌:“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阿嚏!”谢茯苓打一个喷嚏。
沈明棠取出一瓶预防伤寒的药,倒出一粒给谢茯苓:“四妹,凤贵妃那边是怎么回事?”
“贵妃一定是知道我对豫王下手,故意寻一个借口打我板子报仇。”谢茯苓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在暴雨里,那也太凄惨了。她心里期盼大哥和大嫂快点出现救她,可她知道是无望了,等他们赶来,她早就被打的半死。
谁知秦王突然出现,像一束光照进她的心里,驱散了绝望:“大哥、大嫂,秦王救了我的时候,对大家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我也答应嫁给他……”
“你还小。”谢裴之打断谢茯苓的话,秦王今后不会止步一个王爷,今后会成为九五之尊,谢茯苓的性子直爽,忍受不得半点委屈。秦王注定后宫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谢茯苓也不会为秦王,容忍下那些女人。而有女人的地方,少不了勾心斗角,谢裴之担心谢茯苓玩不转那些女人的手段:“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不必用自己去报恩,大哥会为你偿还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