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王夫人因看到龄官和黛‘玉’颇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想到黛‘玉’平日的‘性’情,心里立刻便打起了别的主意,示意王熙凤将之说出来。
那王熙凤本是聪明人,看王夫人如此行径,立刻便明白了,可心中又不禁为难,黛‘玉’对她夫妻不薄,而且也正是因为黛‘玉’的提点,她现在才渐渐地和邢夫人搞好了关系,才渐渐地将身子养的好了一些的,更何况黛‘玉’又是郡主,这亵渎郡主可也算是一大罪过吧!但是……毕竟的王夫人才是真正的当家人,自己名为当家‘奶’‘奶’,其实还不是要听她的。罢了,也就只能再对不起黛‘玉’一回了。
歉意地看了黛‘玉’一眼,脸上堆起笑来,一手拉了龄官到众人面前,道:“你们看看这个孩子,扮上去倒活像是一个人,你们是再看不出来的。”不说出黛‘玉’的名字,可能也是她所能做的最后一丝对黛‘玉’的保护了吧。
王夫人本来看王熙凤拉龄官出去,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哪里知道这王熙凤竟然是说一半咽一半,便有些不满地瞪了熙凤一眼,却也不能说什么。
那贾母本想着对黛‘玉’示好,让她去销了刑部的案子,丢失之物在自己家里慢慢访查的,哪里料到王夫人和熙凤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因此也恼怒地瞪着熙凤,素日只说这凤丫头是个伶俐的,怎么今儿也是糊涂了。
宝钗、探‘春’自然不肯当着萧翰翎的面失了身份,因此也都一笑低下头去,迎‘春’、惜‘春’又和黛‘玉’关系较好,这会儿只担心黛‘玉’沉心,因此两人担忧地对望了一眼,便都看向黛‘玉’。宝‘玉’亦发地是不肯说的,一时便有些冷场。那湘云多喝了几口酒,说话更加的口无遮拦了,这会儿看大家沉默,她便起身来,拉过龄官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几眼,笑道:“谁说我们看不出来,我看倒像是林姐姐的模样。”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王夫人是心中暗喜,宝钗、探‘春’也有些得意的神‘色’,王熙凤、李纨、迎‘春’、惜‘春’则是担心,贾母也变了脸‘色’道:“云儿不可胡说,你林姐姐岂是你胡‘乱’比的?”
黛‘玉’在王熙凤的话出口时就想到了这个局面,本来想说几句话圆过去的,可是一抬头却碰上萧翰翎探究的目光,心中一动,因想到这六皇子当年亦是随着皇上微服南游,经历了陆家之事,又知道自己与陆家关系的人,更何况在场这么多人,难保不传出什么话去,因此不敢大意,遂看了龄官一眼,两人‘交’汇了一个眼神,立时便心领神会。
黛‘玉’随即一扭身,佯怒道:“怎么我林家‘女’儿就是这样的轻贱了,竟然被人如此拿来比戏子取笑?难不成是欺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不成?”说到孤‘女’二字,不由得触动心事,又思及如今惟独剩下颜岚一个亲人,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认,便不由得低下泪来,哽咽难言。
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料到黛‘玉’竟然会当面发作的,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黛‘玉’便趁此机会,扶了紫鹃,径自去了。
王夫人眼看的黛‘玉’发作出来,认定了黛‘玉’必定会因此沉心,又更加坐实了其小心眼、爱恼的‘性’子,面上便带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来。
湘云见黛‘玉’给她没脸,心中亦觉得不满,回头招呼翠缕道:“快回去收拾衣服行李,明儿一早就走,省的惹怒了人家大小姐,还要看某些人的鼻子眼睛的,有什么意思?”一行说着一行先哭了。
贾母叹了口气,今儿这事本来就是湘云的不是,她却还要耍小‘性’子,看她伏在桌案上啜泣的身影,心中便有了几分不奈,随即叫道:“林之孝家的呢?”
林之孝家的本来就在外面伺候着,这会儿听见贾母传唤,忙进来回话,贾母道:“既然如此,你也吩咐下去,让他们备好车马,送云小姐回史侯府去。”
“老祖宗,”眼看的黛‘玉’去了,湘云又哭的如此伤心,那宝‘玉’这会儿正在着急,又听得贾母说要送湘云回去,哪里肯依。李纨也在旁边劝道:“老太太,云妹妹也不过是说气话罢了,她从小就这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等过会儿她们姐俩儿气消了,互相陪个不是,漫天云彩不都散了,老太太又何必因为小孩子拌嘴怄气而伤了身子。”
王熙凤也在旁边劝道:“是啊,老太太,林妹妹和云妹妹都是这样的‘性’子,等明儿早起来啊,管保没事了。”说着又低眉自责道:“说起来倒都怨我,没事提那个话头做什么?罢了,我就破费一下,赶明做个东道,给她姐俩个赔不是就是了。唉,真真是管不住这张嘴,腰包里的银子也是要飞的。”
贾母虽然对王熙凤不满,但还是被她的这句话给逗笑了,回头看看湘云,那湘云原本是想借着说回去,能博得贾母、宝‘玉’等人的怜惜和注意,哪里知道贾母却直接说让林之孝家的送她回去的,是以早不敢哭了。这会儿看见贾母笑了,又期期艾艾地上前道:“老祖宗,是湘云的不是,口无遮拦了,可是林姐姐她也太小心眼了吧,人与人长的像的多的是,怎么这就要生气了。”
惜‘春’在旁边冷笑道:“人长相相似倒不要紧,最可怕的是心与那些下贱的人相似,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武官倒与史大姑娘长的颇有几分神似呢?”
“胡说,”湘云娇叱道,“我怎么会长的像小戏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史姑娘也该明白这个道理了。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生气了,为何又说林姐姐小心眼。”惜‘春’淡淡一笑,颇有几分不屑地看了湘云一眼。
“老太太,你看四妹妹,她故意挤兑我。”湘云拉着贾母的胳膊撒娇。
“我倒觉得四姑娘说的很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萧翰翎忽然淡淡地道,黛‘玉’刚才的眼泪不像是作假,倒像是真的感伤身世,这也深深刺痛了萧翰翎的心,因此对湘云没来由地多了三分厌恶。是以未曾开口便掩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神情间颇为冷漠。身份的不同更是让他一开口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且不说林姑娘出身书香世家、身份高贵,不得与戏子相比,就凭她如今是皇封郡主一条,史姑娘今天这话也犯下了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湘云登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萧翰翎,半晌,方嗫嚅着道:“我不过是和林姐姐说笑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要林姑娘不计较,今天的事情也就罢了。只是史姑娘以后还要多注意才是。”说着萧翰翎便站起身来,对着贾母道:“今儿天也不早了,我要是再不回宫,怕母妃也要担心的,这就告辞了。”
贾母、王夫人等忙起身相送,萧翰翎摆摆手,笑道:“罢了,我这次出来也不想‘弄’的人尽皆知,老太君还是止步吧!”一句话尚留有余音,那萧翰翎便已经不见了踪影,直看得宝‘玉’、宝钗、湘云众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却说黛‘玉’回到疏月轩,雪雁早已迎了出来,看黛‘玉’眼睛微红,惊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宝姑娘生日,去吃酒听戏了吗?谁又给姑娘气受了不成?”
紫鹃摇摇手,示意她回屋再说,于是两人忙扶了黛‘玉’进屋,紫鹃这才问:“我让你去后边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雪雁摇头道:“我过去问了,不过那东府的蔷大爷带人在那里守着,因不知道前面太太‘奶’‘奶’姑娘们点什么戏,故此也不敢随意让哪一个出来见人。不过倒是听说这些小戏子都是在咱们姑苏那里买来的,演小旦的倒是有两个,一个叫菂官,一个叫龄官,倒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只那龄官的父亲好像原就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因此龄官唱戏是颇有几分根底的,倒是那十二个‘女’孩子中顶拔尖的了……”
雪雁‘欲’待再说,却又见黛‘玉’脸‘色’不好,便试探着问道:“姑娘怎么忽然对这些小戏子的身世感兴趣了?难道……”
紫鹃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没有认错的话,只怕那龄官就是陆姑娘。只可怜她家破人亡,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如今竟沦落的……”说着眼圈亦不禁红了,黛‘玉’的眼泪也随着掉了下来。
“什么?陆姑娘?”雪雁惊诧大叫。慌得紫鹃忙去捂她的嘴巴,悄声道:“你小声些吧,刚刚在前面被云姑娘说出陆姑娘和姑娘相似的话,还是姑娘佯装生气给遮掩过去了,你这里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呢?”
雪雁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紫鹃这才撒开手去,雪雁凑上来,小声道:“可是陆姑娘不是和陆松、轻罗、浅裳回杭州去了吗?轻罗、浅裳她们呢?怎么陆姑娘一个人流落在外,还成了戏子,被贾府买了来呢?”
黛‘玉’叹道:“只怕这其中另有曲折,康叔他们只去杭州的路途中以及杭州城内寻找,倒是忽略了姑苏老家,岚儿定是吃了极多的苦,也只有见到她才能知道详情了。”
“那我现在就去请陆姑娘来。”雪雁说着扭身就要出去,却被紫鹃一把拉住了。黛‘玉’点着她道:“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岚儿的身份如今还是朝廷钦犯,自然不能泄‘露’出去,更何况刚刚众人都看出我与她相像,你这会儿热剌剌地带了她来,只怕会惹来麻烦,此时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不论这样,好歹也算知道了她的消息,这颗心总算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雪雁娇憨一笑,道:“不过想到陆姑娘吃了那么些苦,如今好容易有了消息,我真是怪想的慌的。”想到那个活泼可爱、鬼灵‘精’怪的颜岚,不只雪雁,连黛‘玉’和紫鹃都是打心眼里疼爱的。如今她遭际如此,几人自然都心忧如焚。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今天家里如何?”进院的时候看着各处倒是竟然有序,只不知道那王夫人是否会有其他的动作。
“还真让姑娘猜着了。”雪雁神秘地一笑,回身去外面看看四下无人,这才继续道:“姑娘和紫鹃姐姐走后,那周嬷嬷便借故来屋里几次,我故意装的并不在意,‘私’下里却见她东瞅西看的,紫鹃姐姐放在‘抽’屉里的那几把没用的钥匙果然被她拿走了。想来琏二‘奶’‘奶’已经把我们报官的事情告诉了二太太,二太太这是想要赶紧拿出匣子里的东西,销毁证据呢!”
“想销毁证据,只怕没那么简单。”黛‘玉’挑眉一笑,静静的眸子里散发着慑人的光。迟则生变,虽然黛‘玉’很清楚王夫人轻易‘弄’不开那个匣子,但依旧决定第二天就解决掉此事。对着窗外轻轻弹了两下手指,孙昭便很快出现在黛‘玉’的面前。拱手道:“姑娘有何吩咐?”楼主有令,从此,他与刘彦脱离梅‘花’楼,成为黛‘玉’的专属暗卫,并且为了可以明面上出现,早已经在睿亲王府‘侍’卫统领冷剑的运作下,成了睿亲王的‘侍’卫,因此这会儿可以说黛‘玉’才算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孙大侠,我想问一下,你们楼中是否出了什么大事?为何这几日司马大哥早出晚归,而且似乎有什么心事?”如水双瞳紧紧盯着孙昭的脸,不错过他一丝的表情。连司马圣风都为之烦心,可见此事必定棘手,不过司马生风既然决定瞒着自己,那肯定事先‘交’代了孙昭刘彦,自己这一问虽不能从其口中得到答案,但必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果然,孙昭的脸上先是闪现了瞬间的气愤,随即又有些为难,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来的表情,道:“姑娘不用担心,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梅‘花’楼遍及各地,楼内事务多需楼主做主决断,忙一些也是常有的。”说着似乎怕黛‘玉’不信,又补了一句道:“以前楼主更忙,几乎没有机会出楼的。”
黛‘玉’不做声,默默地盯了他一会儿。孙昭只觉得黛‘玉’目光犀利,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样,额头上便开始冒出汗来,暗暗叫苦。半晌,方听见黛‘玉’悠悠一叹,道:“是这样啊,没事就好!对了,你今天晚上便去王家一趟,告诉我哥哥,明天便可请了刑部的官员,来处理失窃之事。”
“是。”孙昭一抱拳,转身‘欲’去,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顿住脚步,回头对黛‘玉’道:“姑娘以后不要叫我孙大侠了,楼主说了,从今后我与刘彦就是姑娘的暗卫,姑娘只需和楼主一样,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就是。”说完也不待黛‘玉’回答,便纵身隐入黑暗中去了。
再说这黛‘玉’又和紫鹃、雪雁说笑了几句,因确实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让紫鹃过会儿再叫自己。紫鹃答应着,径自拿了针线在外屋守着,雪雁也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一时间房内静悄悄的,黄昏的斜阳洒进来,点点微不可见的轻尘便在光线中跳跃舞蹈。给人一种恍惚岁月安闲的错觉。
“果然好鲜亮的活计,这是做给林妹妹的衣服吧!”一句含笑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惊得紫鹃忙抬起头来看时,却见宝‘玉’正俯在自己身边,看刚刚绣的一枝梅‘花’,不觉笑道:“二爷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去给二爷倒茶。”
说着便起身放好针线筐,便要去沏茶,那宝‘玉’拉住她道:“我也不喝茶,妹妹正睡觉呢,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紫鹃转头看了看斜歪在‘床’上的黛‘玉’,起身去给她掖了掖被角,方坐回来小声道:“说话就说话,二爷可别再拉拉扯扯的,如今一年大似一年的,很该避些嫌疑才是。二爷是个爷们,很不管这些的,我们姑娘却还要脸面的。”
宝‘玉’一听便有些急了,到:“别人说这些有的没得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你也这么说,从林妹妹最初来时,你便是跟了妹妹的,我和妹妹打小的情分你还不知道吗?”
紫鹃忍不住暗中摇头,这个傻二爷,他只知道他和妹妹的情分,却从来没有想过黛‘玉’的处境,想想贾母、王夫人等人的算计,连自己都觉得寒心,更何况黛‘玉’,在这样的家庭里,又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为何宝‘玉’就什么也看不到,只如此一心地痴缠呢。不想再与他纠结于这个问题,只道:“前面戏散场了吗?二爷过来可有事?”
“散了,”宝‘玉’闷闷地道,“林妹妹这会儿还伤心呢?其实云妹妹虽然确实做的不对,但也实在是无心之语,我来劝劝林妹妹。”
听着宝‘玉’对湘云的辩护,紫鹃不过一哂,道:“我们姑娘倒不是那样小‘性’的人,这会儿早就不生气了,不过是今儿闹得累了,休息一会儿子就好了。二爷就别担心了,还是快到前面去吧,要不一会儿只怕又找翻天了呢。”
宝‘玉’想想也是,又嘱咐了紫鹃两句,不过是说昨日那太医开的‘药’不错,要看着黛‘玉’吃‘药’之类的话,紫鹃便答应着,送了宝‘玉’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却见黛‘玉’已经醒了,正睁着‘迷’‘蒙’的睡眼盯着挂帐子的铜铃铛发呆呢。
紫鹃不觉笑道:“姑娘醒了,怎么也不叫人,自己躺着发愣。”
黛‘玉’叹道:“醒了,不过身上发酸,懒怠动弹。刚刚是谁来了?”
“是宝二爷。”紫鹃利落地挂起帐子,俯视黛‘玉’起身。“他看姑娘睡着,不过说了几句话也就走了。说来也好笑,云姑娘那样说姑娘,他居然还来给云姑娘辩解,说云姑娘无心的,难道无心就能随意伤害别人了吗?”
黛‘玉’笑道:“倒也难为他,我们口角反让他两面说和受气。不过今儿我也并不是因湘云拿我比戏子生气,不过是为了掩饰岚儿的身份罢了。其实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都是自己父母的宝,有哪里真有高低贵贱之分?那王侯将相不也是一朝一代的更替吗?皇上高高在上,够高贵吧,可那汉高祖刘邦在做皇上之前也不过是个下贱的地痞流氓罢了。其实在我心里,只要是对我真心的,我亦会真心待之。岚儿、迎‘春’姐姐、四妹妹是我的姐妹,你和雪雁同样也是我的姐妹。”
看着黛‘玉’认真的表情,紫鹃心里说不出的感动,黛‘玉’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早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印在紫鹃的心里,对于紫鹃,黛‘玉’早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人,所以看到黛‘玉’被算计、受委屈,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可除了陪着黛‘玉’,她什么都做不了,谁让她身不由己,只是人家的一个小丫头呢。
“姑娘放心,紫鹃会一直陪着姑娘的。”蹲下身握住黛‘玉’的手,紫鹃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好好地照顾黛‘玉’,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可不行。”黛‘玉’俏皮的声音在紫鹃头顶响起,让她愕然抬头,姑娘不肯让自己陪着她,因为自己是贾府的丫头吗?
“我怎么能让紫鹃姐姐一直陪着我呢?到时候你愿意,只怕紫鹃姐夫还不愿意呢?我可不想做个千古罪人。将来啊,我可是一定要给你和雪雁各找一位如意郎君呢。”说着已是笑的歪倒在‘床’上了。
紫鹃红了脸,愤愤地起身道:“人家和姑娘说说心里话,姑娘却这样打趣人家。”
“好了,我不说了。”眼看紫鹃要走。黛‘玉’忙起身拉住她的手道,“好姐姐,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紫鹃无法,只得回身继续为她梳妆,却听黛‘玉’又郑重道:“其实我是真心希望你和雪雁都能有自己的幸福。”
“姑娘!”紫鹃跺脚,手下亦是不自觉加了两分力气。黛‘玉’忙举手道:“好,好,不说了,这会儿我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你手里呢!小心把我头发揪掉了。”紫鹃这才察觉,忙放松了手上的力气,专心给黛‘玉’梳头。
正在挑选珠钗的当儿,便听的外面有丫鬟道:“林姑娘可醒了,老太太请姑娘过去呢。”
“原来是琥珀姐姐,这就好了。”雪雁答应着掀开大红猩猩毡团‘花’‘门’帘,同琥珀一起走进来。紫鹃便挑了一朵粉‘色’的细绒梅‘花’,并一支小凤珠钗,为黛‘玉’簪在头上,拍手道:“好了。”
因黛‘玉’刚起身,紫鹃要收拾屋子,便嘱咐了雪雁及两位嬷嬷陪黛‘玉’一起过去,雪雁答应着去了,紫鹃便自留下收拾完屋子,接着拿起那未绣完的‘花’,继续绣了起来。
说不清剔了几次灯‘花’,看看夜渐渐地有些深了,黛‘玉’和雪雁却还没有回来,就连司云也没有踪影。因怕黛‘玉’回来的时候着凉,紫鹃便特意地找了一件大‘毛’的斗篷出来,叮嘱小丫头好好看‘门’,便要给黛‘玉’送去。
哪里知道她这边还没出‘门’,就听得有拍打院‘门’的声音,原想着是黛‘玉’回来了,急忙去开,哪里知道‘门’外站的却是周瑞家的并几个婆子。看到开‘门’的是紫鹃,周瑞家的便冷笑了一声道:“紫鹃姑娘在家啊,还真是巧,太太让我来请紫鹃姑娘过去,说是有几句话要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