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本来也不相信,可是宜嫔娘娘给娘娘冶病,娘娘身体却越来越差。都说后宫无姐妹情,娘娘莫要……”簟秋还未说完,被御宇帝凌厉的眼神吓住了,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还是不允许别人说宜嫔。
“宜嫔?为什么是宜嫔?宇哥哥……”娴妃惊吓着了,转头问御宇帝道:“姐姐的位份为何降了。”
“当时她无话可辩驳,事实又摆在眼前,朕只能先降她位份。”御宇帝冷冽的脸上透出些柔意,然后问娴妃:“还记得第一次中毒前你的早膳喝的是什么汤吗?”
娴妃静下想了想,眉眼垂着,说道:“是鸡汤,当时我喝着就觉得味道有些奇特,于是就多喝了一碗。”
“鸡汤里头加了菊花,鸡为阳性,属火,菊花属寒凉性,它们之间水火不相容,是相克的食物。”御宇帝无奈的摇摇头,而后道:“日后你再吃到觉着奇特的食物直接就要放下碗,不能因为好奇多喝知道吗?”
“知道了。”娴妃乖巧的点头,对着御宇帝灿烂的笑起来“那宇哥哥,你什么时候查清楚真相让姐姐复位啊?”
“等着吧……”御宇帝想了想那个傲娇的女人,眼里都带着笑意“她管事这么久太累了,多让她休息会。”
娴妃本来开心的脸,因为他这般说变得落寞起来。
宇哥哥真的好喜欢姐姐,他原来根本都没有怀疑过姐姐,哪里用得着她说。
“怎么了?”瞧着娴妃脸色不好,御宇帝关切的问:“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没有,宇哥哥,霓儿就是累了。”娴妃语气带着委屈。
“睡了这么久,才刚醒朕就一直与你说话,是会累了。簟秋……服侍娴妃沭浴。”
御宇帝脸上仍是带着些许喜色,对娴妃道:“朕下令荟春宫不准外人打扰,你就好好养着,这些时间你姐姐也担心着,朕去看看她。”
“好,替霓妃问姐姐好。”娴妃道。
“朕知道的。”御宇帝点头,又对簟秋等人道:“好好照顾娴妃,娴妃身子有任何不适都要去乾清宫通报。”
“是。”众人行礼。
“朕走了,好好休息。”御宇帝对娴妃道。
“嗯。”娴妃甜甜的点头。
御宇帝几乎是跑出了荟春宫,坐在銮驾上。
“去华清宫。”他说道,眼中满是柔情。
“娘娘……陛下来了。”暮春进屋通报道,苏锦惊了下看向镜中的清依。
清依刚刚沭浴完,坐在梳妆台让苏锦为她梳头,她目光与镜中的苏锦对视。
御宇帝走得快,已进了屋,苏锦等人弯身行礼:“见过陛下。”
清依背对坐着,青丝柔顺披散,她纤白如葱根的手拿着梳子缓缓梳着头发,身段窈窕,一条青带束着不堪一握的柳腰。
“退下吧。”御宇帝眼晴瞧着清依背影对苏锦等人道。
众人行礼退下。
他一步一步走近清依,清依看着镜子,他系着玄黄龙纹的披风,内里是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案。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如今闪着柔意,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清依却半点不惧,从镜中看着他的眼。
他的手穿过清依的头发,柔顺细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然后把手放在清依的颈上,问道:“凉不凉。”
“凉。”清依道。
“朕一路赶过来的,手都凉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有种求夸奖的感觉。
“怎么过来了?”清依淡淡的问。
“霓儿醒了,朕看着她用了膳过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御宇帝无奈道。
难道他给的暗示不够吗?太监们都要跑断腿了,她竟然问为什么过来?
“醒了。”她面上这才有了比较明显的表情,回头仰起看他。
秀发随着她的回头微微散开,他手中的头发也柔顺的滑走了,她额前的头发耷在了肩后,整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御宇帝的眼亮了起来。
“她如今怎样?身子可有不舒服?”清依问。
“除了身子酸软无力,没有其他的不好。”御宇帝道,连唇角也扬了起来。
“这几日好好养着,该忌口的东西碰都不能碰,她身子被这么折腾如今很难健好如初了。”清依叹息一声,眼中带着怜惜“臣妾这儿有些药,极补身子,二哥瞧着她好些了再给她吃,一日一颗,午膳后吃。”
清依站起便去一边的柜中找药,找到后递给御宇帝:“切不可让她多吃,否则虚不受补,伤身更大。”
御宇帝接过药,无奈的笑笑,抬头看着清依。
清依瞧他眼神奇奇怪怪的,问道:“二哥这么看着臣妾作甚?”
“依依这什么药都有吗?”御宇帝声音低低的,没了冷冽反而多了些柔情低转。
“不是所有药都有,但一般用药都备着。”清依道。
“朕最近得了一病,辗转难眠,坐立难安,又不能与他人说,不知你这里有没有药。”灯下,他的眉眼清明,吐出的言语让人沉醉。
清依不解,想了想坐立难安,自以为是痔疮,于是道:“若是臣妾没有猜错,是有这种药的。”
只是没想到,才这些时日不见他竟长了痔疮,回想了下想昔日他光滑白皙的那个地方,还是那样顺眼些。
“依依若是有种药,愿不愿意拿出来给朕冶病?”御宇帝问这话时极为认真。
清依也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医者父母心,臣妾十分惋惜,一定会为二哥保守这个秘密,药也会给最好的。”
听她这般说,御宇帝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也眼眉也扬了起来,俊美极了,一把揽过清依,笑起来。
宁德在外头听到御宇帝的笑声,惊得眼睛瞪大,看向一旁的小太监。
“师傅,陛下笑了。”小太监也十分开心,对宁德道。
“为师听得见。”宁德眉眼展开欣慰的笑,还是宜妃娘娘厉害。
“二哥笑什么?”清依抬头问他,手抬到他肩上,堪堪踮脚站着“放我下去。”
“不放。”御宇帝不仅不放还低身穿过清依的膝后将她横抱了起来。
“二哥,你做什么?”清依秀眉蹙起,瞪着御宇帝“小心臣妾把你得痔疮的事传出去。”
御宇帝笑着的脸一僵,什么?谁?谁得了痔疮?
他把清依放在塌上,扬手便放下了床帘。清依刚被放下便要起身,可他低着身子在她上头,想往边上滚,他又用手挡住了。
“二哥。”清依蹙眉看着他。
他唇扬着,面上像淌了一层蜜,甜得发腻,眼也柔得出水,清依不由得愣神。他踢掉了鞋上了塌,清依要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
“知道朕得了什么病吗?嗯?”他唇说话的时候都是扬着的,声音又柔又低沉。
见她傻傻望着他,御宇帝忍不住俯身含了下她的唇,然后道:“朕得的是相思症……坐着也想依依……睡着也想依依……”
清依如至热夏,脸热得微红,这不像他会说出的话,傲如他,怎么会说这种情话。
御宇帝在她上方笑着,清依有种虚幻感,直到他又低身吻下来,她才握紧手有了真实之感。
“在想什么?”他问。
往边上斜了斜躺下来,而后把清依抱在怀里,清依被揽在他怀里稍微移了移,结果他抱得更紧。
“这次不知是谁做的手脚,连朕也查不到。”御宇帝道。
清依抬头看他,还是问出了口“二哥没有怀疑过臣妾吗?”
“怀疑你做什么?”御宇帝低笑着点了点她秀巧的鼻子,说道:“你虽然看着冷但心里全是善。”
清依心中一动。
“朕以为依依完全把控住了朕的后宫,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如今被降为嫔位,真是丢脸。”御宇帝打趣道。
清依无话可说,她这次的确栽了。
“朕已经安排好了,过几日就可以恢复你原来的位置,呃……为了弥补你,朕打算晋你为贵妃。”
清依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查不出什么证据线索就只好制造出证据线索。
“让秀秀顶罪?”清依问道。
“是。她本来就是同伙,故意在现场引导淑妃思路,她和御厨也有染。”
“二哥不开心?”清依瞧御宇帝脸冷了不少,问道。
“朕虽然未查出来,但只要查出来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王者之气,整个人都冷厉起来。
知道他的手段狠辣,清依默了默,说道:“知道了。”
但是却并不知道他愤怒中有几分是为了她,又有几分是为了霓儿。
“小天最近可好?”清依转移话题道。
“他最近懂事了不少,也少哭闹了。”御宇帝道,丝毫不心虚。
“他最是懂事。”清依心安了些。
“自然,他是我们的孩子。”御宇帝眼又柔了起来,对清依道:“咱们也要努力,为小天生弟弟妹妹。”
清依未说话,往他怀里缩了缩。
说起这个,似乎很久没有喝避子药了,希望不要怀上才好,她的情况,给不了孩子安乐的生活。
一夜过后,六宫皆惊。宜嫔不是被软禁了吗?淑妃都能带人去羞辱了,怎么陛下突然又去了华清宫?
宜嫔难道都诈尸了?
华清宫虽接待了御宇帝但却没解了禁,御宇帝虽然荟春宫和芳雩宫去得勤可华清宫也没再落下。
后宫中人都有预感,宜嫔迟早要回春。
果不其然,帝都最后一场雪过后不久,宁德宣布尚刑司查出的结果,宫女秀秀因为受了娴妃的罚而生出恶意,与御厨勾搭然后给娴妃煲了菊花鸡汤。换了给宜嫔给娴妃的药,又在苏锦的衣中放了药嫁祸,至于怎么把荟春宫的药换了的,宁德未说。
这一场风波不仅没有扳倒清依,反而让她缷甲休养后再晋了位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宜嫔,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贵妃。钦此!”宁德高宣旨。
“臣妾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清依携一众华清宫人拜地,而后伸手接了旨。
宁德见清依接了旨,赶紧说:“贵妃娘娘快起来吧,地上凉,陛下吩咐了不能让娘娘多跪。”
苏锦扶着清依起了身,她刚起,宁德便弯身行礼道:“奴才等恭贺娘娘晋封之喜。”
“起来吧。”清依面上淡淡的。
暮春等立马拿了银子来,一一人打赏,拿着了打赏奴才们又贺了一遍。
“贵妃娘娘,陛下说今晚要过来,让娘娘等着他用晚膳。”宁德道。
“本宫知道了。”
“那奴才这就先走了,还要去芳华宫宣旨。”宁德行礼告退。
宁德刚走不久,后宫的礼物就像流水一样被抬进了华清宫。
终于解禁,清依在华清宫闷了太久,带了苏锦几人去逛御花园。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这时的御花园有种清绿的美,清依折了根新抽绿芽的枝叶放在眼前细看。
“这不是贵妃娘娘吗?”一个娇贵的声音突然响起,清依转身看过去。
淑妃朝她走来,天气暖些,柔纱缎袖,她懒懒披着外衣,慵懒妩媚,那仙袖儿上绣着娇叶百花,紫绸的衣裳泛出冷艳高贵之感,腰上的坠儿悠悠依在她的腿上,别有一番清新脱俗之感。如今的淑妃脱胎换骨,已是一番宠妃的样子。
“见过贵妃娘娘。”她走近了行礼,桃花眼垂了垂,密长的睫毛如薄扇一样扫了下去,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嘲意,不可一世。
“起来吧。”清依道。
淑妃起身,妩媚的笑了笑道:“臣妾道娘娘在看什么呢,站这树边这么久,原来在看绿芽。花开花谢,叶落叶盛都是轮回,看这新芽多么好看,多么讨人喜欢。”
清依瞧着她,淡淡道:“淑妃怎么这般有感想?”
“春后大选,这宫中又会多许多的姐妹,臣妾瞧着宫中这些人痛苦都无趣了,很是期待那些水嫩嫩的鲜花进来表演。”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