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在牡丹指尖就要划到左立不可言说的部位之时,原本不可动弹的左立忽然使劲抓住了牡丹的手腕。? 八?一中文? w≤w≤w≤.≤8=1≈z≈w≠.≥
“所以,我猜的不错?”牡丹嘴角闪过一抹苦涩,忽然双手勾住左立的腰,双唇猛地附上他的。
冰凉的触感至左立的唇边一直蔓延至口中,她就像是疯狂的野狐般,狂暴地肆虐着他。
牡丹放开了他,一抹嘴角因太过强烈而弄出的血迹,看着那双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眼睛,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男子已然将面上的易容薄丝给扯下。
忘尘!
加上了黑长的头,他依旧如十年前一般,有种让人莫名信服的魅力。
只不过,这种魅力,不再对牡丹管用了。
忘尘道:“你就非要这么糟践自己吗?”
牡丹惨笑:“呵呵,我如何碍你何事?你害死了我全家,别想着就这么全身而退!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中,就等着生不如死吧,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她将“血债血偿”四字咬得极紧。
“我来了,就没想过要走。”
牡丹笑得有些癫狂,在她精致的妆容下,显得极尽的诡异与凄凉:“你以为你这样就会得到我的原谅吗?”
“我没想得到你的原谅。”
“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害死了我的全族,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表现得这么无情?忘尘,难道你就真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当真是我当初看错了你?”牡丹几乎是吼出这几句话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就基本的悔恨之心都没有?
忘尘,这是他现在的名字,就只是忘却吗?
“他罪有应得。”
他最对不起的也不过只有她一人罢了。他错就错在,不该利用她的感情来完成那一次的任务。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就算是长伴青灯古佛,也是无法让他自己走出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
“是,我爹是罪有应得,但,这关我娘什么事?又关我全族什么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们?你这么做,又和我爹有何区别?”
“我不知道会那样。”
“呵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可以这么骗我?你不知道就可以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不知道就可以这么坦然地活下去?”
“我随便你处置。”
“呵呵,用你一命就可以换回我全族的命了吗?你的命有多值钱?你知道吗?这十年,我无一天不梦到你,无一天不在梦中将尖刀刺进你的胸膛之中,一点点地将你的心脏给挖出来。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可以让你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
“是我对不起你。”
“就对不起我吗.?你对不起的是我全族!”牡丹扑到了被褥上,呜咽哭泣了起来。
忘尘薄唇一抿,伸手想要摸一摸眼前的女子,却又顿在了空中,犹豫了会,说道:“你想要我怎样,我都可以答应。”
牡丹将腰间的短刀抵在忘尘的脖颈之上,尖锐的剑尖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条清晰而深的血痕:“怎样?我没有家了,再不会有了,我要你把我的亲人都还给我,你做得到吗?”
忘尘没有抵抗,只是伸手替她抹去了眼角的一抹泪珠:“牡丹,你别这样。”
“你别碰我!”牡丹将刀又递进了几分。
鲜血就像水流般,浸润了忘尘胸前的衣襟。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那么地清晰可闻。
“我该早些来找你的。”
这些年,他是有想过早些来找她,早些将自己的罪孽给还清。
可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还有的人,他迟迟不敢面对。
“呵呵,所以,你才专门等到我设计来引你出来的时候才出现吗?”
“你杀我可以,但你不可以死。”忘尘说得郑重,他伸手想要将她凌乱的梢给撩到耳后。
牡丹一把将他的手给打开:吼道:“我怎样关你何事?”
“你弟弟还活着。”
一句话犹如一枚定时炸弹般在牡丹的心中炸开,她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泛出欣喜:“文轩?你是说文轩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我那天亲眼看见他被喂下了毒药的!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在想办法离开?”
“那天,我偷偷把药换了,那尸体,便是皇上交给我处置的。”
“文轩他真的还活着?他在哪?他过得怎么样?他身体不好,这些年有没有病?”
“他很好,我派人照顾他的起居。”
“我问你他在哪!”牡丹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忘尘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皇上最近又开始关注十年前的案件了,以前他就对文轩的尸体不见这件事耿耿于怀,若是让他知道了文轩并没有死,我并没有把握护他周全。”
牡丹犹如看猎物般,仔细地上下审视着他,随即又惨笑道:“呵呵,你又在骗我,你又想骗我!”
她总是容易被他的谎言给欺骗!
“十年前我就过誓,我今生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更不会骗你。牡丹,当年的事很复杂,必须要有人站出来顶罪,不然,这天下,都是会乱的。你父亲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所以,为了所谓的苍生,我们全族就要搭上性命是吗?”
“对在位者而言,舍重就轻是必须的!”尽管,这是对的,尽管,若是他是皇上,他也会这么做,但,这依旧如梦魇般折磨了他十年。
呵呵,舍重就轻!
所以她只能恨老天将这拯救苍生的责任交给了她的全族了吗?
牡丹忽然如一只漏了气的气球般,滑掉了手中的短刀,瘫坐在了床上:“我爹其实并没有罪是吧?”
其实,就在一年前,她就是调查出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的。
他爹,不过是个替罪羔羊,她已经知道了。
可让她爹替罪的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她又能怎么办?
她也想过玉石俱焚,她也想过让皇上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可她,不过是一届女子,又如何和她们抗衡?若是连她都死了,她的家族才是真正永无翻身之地,彻底为世人所唾骂。
当付葭月来找她的时候,她曾想,这是不是上天给她的机会,给她可以让皇上得到报应的机会?可是,如若她真的对付葭月动手,她又和皇上有何区别?
她不想让她的记恨牵连到无辜的人。
所以,她唯一可以做的,拥有的唯一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得到藉慰的就是,恨眼前这个男人,恨眼前这个将她的家族推向万劫不复境地的男人身上。
虽然,她也知道,这有些不公平。
“你不用隐瞒,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是我爹为了护我周全才答应皇上主动承认这件本就和他没一丁点关系的罪证。”
她也知道害死她全族的直接凶手不过是给了她重生的机会,现在仍旧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也知道,这一切,就像是天命般,无法违逆。
可,她就是恨,她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要这么骗她?别说和他没一丁点关系,若不是他潜伏在她的府中所做的那些事,她爹到最后也不一定成为被皇上选中的那个人,而没一点味全族争取求生机会的机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忘尘惊讶道。
他最近几年为了不让自己的内心太过受折磨,除了让人暗中保护着牡丹外,不敢再多加了解她的消息。
竟是不知,她竟仅凭几年的时间,还是在皇上的监督之下,能力提升了这么多。
牡丹冷笑:“你以为就你有本事吗?”
这人依旧这么地自以为是!
忘尘顿了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杀了你!”牡丹捡起地上的短刀再度抵在了忘尘的脖颈上。
忘尘不为所动,只继续问道:“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
牡丹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就算昨晚这些她又该去哪?
如果文轩真的还活在世的话,她也不会去寻他,至少,这样,不会给他夺带去危险。
所以,这一辈子,她终究只会是孤苦无依。
这些年支撑她的也不过是复仇的信念,若是连这信念再不复存留了,她真的也不知道她究竟可以坚持到何时了。
忘尘将她眼神的变化尽数看在了眼里,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忧色,道:“我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你弟弟就在哪里。皇上最近又开始有些多疑了,你再在这里不安全。”
“你又想如十年前那般骗我吗?”
又来支配她了是吗?他一来,就来干预她的生活!
“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现在杀了我!”
又是这个眼神,呵呵,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杀害了她的全家,他就是个败类,他这种人如何能活在世上?
牡丹感觉心中仿佛有一个魔音在驱使着她,她猛地将短刀用力一抹:“你以为我不敢吗?”
然而就在她用力的一瞬间,那熟悉的眼神落入眼中,她心中仿佛被利刀给剜到了,她立即收了手,却还是将刀尖没入了忘尘脖颈半指之深。
鲜血犹如决堤的江河般,从忘尘的脖颈上涌出,瞬间浸润了他胸前的衣襟,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衣上,被褥上,鲜红得可怕。
“忘尘?你没事吧?”牡丹一把抱住了忘尘,止不住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忘尘面色惨白,嘴唇因剧烈的疼痛而有些颤,因失血过多而气力不足;“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牡丹使劲地摇头,只是一遍遍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那件事,就算不是你来,皇上也会找其他的人来的,谢谢你,谢谢你肯救文轩一命,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了,谢谢你……”
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他不会因为所谓的其他人,就否认这个事实的。在之后的几年中,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尽自己所能,好好补偿眼前他所上头的女子。
“傻瓜!”
“对不起……”
“你要是再这么抱着我,我可就要失血而亡了。”
闻言,牡丹面上一阵羞红,忙从忘尘身上起来,忘尘笑而不语,轻轻抬手在自己的穴道上一点来止血。只是这伤口实在太深,就算点了止血的穴道,血水仍是源源不断地至伤口处涌出。
牡丹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想伸手去摸摸那狰狞的伤口,但又怕弄疼了他,手就僵在了原地,她问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忘尘摇了摇头,笑道:“不碍事,你帮我包扎下就好了。”
“你伤口太深了,不行。”牡丹说着就要去拉他的手。
忘尘忙握住了她的手,因牵动到了伤口而咧起了嘴:“这么出去容易引起怀疑,皇帝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不要冒险。没有伤及筋脉,不碍事的。”
看见他明明很疼的样子,却又强撑着,牡丹的眼泪顿时又止不住地往下流:“你是不是傻,干嘛不躲?”
忘尘只是笑着看着她,并不回话。
牡丹瞪了他一眼,兀自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丝带,绕着他的背脊一圈圈缠绕着。
“话说我刚才给你喂了迷药,你怎么还有能力冲开穴道?”突然想到这一点,牡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
“穴道在你给我点上的时候我就解了。”忘尘如实回答。
牡丹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会装,”她倒是忘了,这家伙最擅长解穴了,她嘀咕了几句,又继续问道,“你最近还有没有病?”
“你知道我有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那座破庙中?”
其实牡丹在之前的十年中是不知道忘尘就在寺庙中的,这还是多亏了付葭月从她所说的忘尘貌似有奇怪的疾病,但又寻不出真正的缘由,而最后将目标定在了寺庙中的忘尘身上的。
她为何没去寻她?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试试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地位,想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二日,隔壁厢房。
“头,头好痛!”左立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床上缓缓起来。
候在一旁的掌柜见左立醒了,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凑近了问道:“左公子,你终于醒啦?怎么样,昨日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