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老爸黑着脸压着我坐上了开往江城的火车,只是在火车开动的瞬间,我似乎是听到了一声猫叫。
下意识的摸了摸昨天晚上被挠过的胳膊,我坐在了座位上发起了呆,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老式的绿皮火车晃荡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每过一个小站都要停靠一会,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闷热,一阵困意也涌了上来。
倚在座椅上,我竟然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一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火车依旧在行驶着,过道上这时已经站满了人,风扇里吹出的还是一股股热风,我这个人一向怕热,但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的却不是热,而是一种彻骨的冰寒,就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喘了几口粗气,扫了一眼四周,除了略显拥挤的人群,什么也没有发现。
慢慢的,那股冰寒感终于消失,火车内那种熟悉的闷热感又回来了,我又迷糊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厢内一片寂静,我站起来看了一眼,算上我也不过是十个人。
我坐下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了,还有四个小时就到站了,火车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顺着车窗向外望去,这是一个有些残破的小站,外面只是零星的有几个人,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火车又缓缓的驶动了起来。
“什么味道?”
就在这时,我抽了抽鼻子,一股子奇怪的骚臭味道传了过来,就好似有人尿了裤子。
“这块没人吧?”
一个中年人在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露着一口黄牙问道。
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那股子奇怪的骚臭味道这个时候却又消失了。
“嘿嘿,小兄弟你去哪,也去江城吗?”
这个中年人有点自来熟,又问了句。
“恩!”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根本不想搭理他。
“小兄弟,我看你这印堂灰暗,最近要有血光之灾啊!”
这个中年人还没完了,操着一口黄牙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
“有病!”
我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声,转身来到了后面的座位,心里却是一顿,因为小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了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
我以为是刚刚上来的也没有在意,一屁股坐到了她的对面,又发起了呆,这次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刚刚那个中年人没有跟过来。
对面的那个女生睡得很香,披散的头发散落在小桌子上,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
突然,我发现那截白皙的脖子上好像是有一块拇指大小的印记,显得异常刺眼。
就在这时,那道不过拇指大小的印记破了,一个小小的肉虫从那里钻了出来,顺着那截白皙的脖子努力的向上爬着。
“尸斑!”
我的心里一慌,冒出来了这么两个字,手下意识的撑了一下桌子边,想要站起来离开这里,没想到却碰到了一缕漆黑的头发。
一种刺骨的冰凉感传了出来,而这个女生也好似被我吵醒了,她的胳膊撑了撑,就要起来。
我心里一惊,直接坐了下来。
“恩,到站了吗?”
这个女生喃喃着,声音冷冰冰的,一头的黑发披散着抬起了头。
那张脸很美,只是却异常的苍白,那双眼睛也黑的渗人,而且没有一丝神采,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还没到!”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只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哦,那我再睡会!”
女生淡淡的回道,又趴了下去,一头的黑发摊开在小桌子上,落了下来,拦在了我的身前。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上,十多个肉虫正在努力的爬着,那截白皙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更多的斑点,一个个小小的白色虫子不断的爬出。
“嘿嘿,小兄弟过来座!”
一双粗糙的手直接将那垂下来的乌黑头发撩了起来,放回到小桌子上,为我清出了一个通道。
我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口熟悉的黄牙,是那个中年人。
“哦!”
我反应了过来,赶忙走了出来,回到了本来的座位上。
“小兄弟,晚上的火车不能乱作,每一个座位都有它的主人的!”
刚刚坐下,那个中年人对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了说一句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后面,紧张的小声问道:“那个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你无关,你不惹她,她也不会惹你!”
中年人摇了摇头,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顿了顿,他继续道:“倒是你啊小兄弟,你这印堂发暗,最近要有血光之灾啊!”
还是那套说辞,只是这个时候我却有些信了。
“那怎么办?”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有些心慌。
“别急,别急!”
中年人摆了摆手,神神叨叨的捏起了手指,不知道在算着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轻轻嗅了嗅鼻子,再次闻到了那股奇怪的骚臭味。
中年人好似一点也没有闻到那股味道,对我说道:“你家最近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那股骚臭味熏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啊!”
中年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根尖爪却突然从他的嘴里露了出来,一股子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洒了我一头一脸。
“咔咔!”
那种熟悉的如同咳嗽一般的尖叫声再次响了起来,是中年人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我惊恐的窝在座位里,不住的向后退着,大股大股的血水还在不断的喷出,向着我的身上溅来。
我想要喊叫,却发现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是大张着嘴,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嗬嗬声。
“复仇,你死!”
中年人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说话了,那根穿透了他的整个脑袋的爪子完全伸了出来,一个如同大号老鼠一样的东西钻了出来,是黄皮子。
它发出了如同老头一样的尖笑声,带着鲜血的爪子缓缓的向我伸来,它要抓烂我的眼睛,如同撕裂中年人那样撕裂我。
就在它的爪子触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喊出了声,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同时双手猛地挥动了起来。
一种熟悉的撕裂感觉也在这个时候传来,是我右胳膊上的那个印记上传来的,是昨天晚上那只黑猫在我胳膊上留下的痕迹。
一只猫爪直接挥了出来,直接拍向了那颗黄褐色的鼠头。
一道不甘的嘶嚎声中,那颗鼠头碎裂,整个身体也消失不见,我直接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醒醒,醒醒,到站了!”
一个有些急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摇晃。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乘务员,而那个中年人,还有黄皮子都消失不见了,刚刚的一切好似是一场梦。
“到站了吗?”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梦就好。
站起来抻了一个懒腰,我四处扫视了一眼,车厢里位数不多的几个乘客正在向着车门处走去,只是看到其中的一人时,我愣住了。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顺柔的披散着,露在外面的胳膊异常的苍白。
“怎么会是她?”
我喃喃了一句,眼中满是不信之色,她就是刚刚坐在我后座的那个姑娘,那不是一场梦吗?
我的眼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那个女孩的身上满是肉虫的画面,这一切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