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装出一副她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这里的巫婆,还跟我说过话,给我吃过糖。”小姨手里递过两颗水果糖,“别看里面很臭,可是这个糖没有坏,能吃的。”
何清风看着小姨手里写着酸妞的水果糖摇了摇头。她对甜食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看屋里的人......“小姨,你抱我上去看下吧!万一她也给我糖了,我就给你!”
小姨想了下,去搬了个凳子让何清风站在上面,牢牢的掌着凳子,“那你快点啊。好像爸妈不让我们靠近这里。”
何清风自然晓得这是为什么,她不说话,直接站了上去,透过打开一丝缝隙的栏杆往里望去----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何清风还是被里面的味道熏了一下。因为屋子里太黑了,何清风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她屏住呼吸往里面仔细的看,这一刻就好像前世带着好奇、害怕的何清风因为小姨和盘家村的小伙伴怂恿下打开窗户往里面瞧。
她瞧见有个皱纹满脸的人对着自己笑了下,笑容里满是慈爱,口里发出赫赫声,透过微微的光,何清风看到一双黝黑的皮包骨的手,手心上甚至还有黄色的污渍。在手心里躺着几颗包装完好的糖。
何清风不知道为什么也朝这个看起来很恐怖的人笑了,她接过糖,把糖跟小伙伴一起分享,吹嘘自己的大胆。
只是前世的何清风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锁在这里?一直到外婆家办白事,盘元蓝对何清风说:“你太外婆去世了,我们要回盘家村。”
小时候的记忆才幡然回转。原来锁在房子里,好像坐牢一样,没人帮忙打扫卫生、没有地方洗澡,吃喝拉撒睡全部在一间房里的,不是什么巫婆,而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太外婆。
她一直在想,在生命的尽头,被人跟牲畜一样关在房里,没有自由,没有灯光,只能听见外面自己的孙女、太孙女走动的生命力。在黑暗里她会想什么?人会不会被逼疯?
前世何清风一直想问:这么做不怕后来子孙也对自己做出同样的事情吗?
她今生看着黑暗里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太外婆,回了她一个微笑。
后面两天,何清风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赚钱的人生大事。连盘元蓝都嘀咕了下:“这一直往外窜的野人,怎么最近都不出去玩了。”
何清风也嘀咕:“我一直在外面玩,你就骂我野人,不知道回家。我现在不出去你还念叨我。”
盘元蓝笑了:“行行行,没几天就上学了。你去玩吧!读书了可就由不得你这么自由了。”
于是何清风被盘元蓝赶出了家门。
何清风站在家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下楼去找钟晨,根本没人应门。她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好想哀嚎一声,娘啊,你就让我在家里吹下风扇,吃点西瓜吧!
记得外面有个瀑布,去那里躲躲好了。惹不起躲得起的何清风无奈的离开了龙脊学校。
还没到瀑布呢,就有人叫:“小胖子!你也来了啊!”
何清风不甘示弱:“你叫谁小胖子呢?大胖子!”
花少安安静静的坐在摇椅上,头上还挡着一块芭蕉叶,翠绿的芭蕉叶下是一双云遮雾绕的浅灰色眼睛。何清风转头不敢跟花少对视,看到花少手边是摆好的西瓜,葡萄,还用冰冰镇着。
何清风吞了吞口水,这两个人真腐败!哼!眼珠子一转,何清风凑了过去:“大哥哥,这水果是请我吃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姚少嘴里大叫:“喂喂喂,土包子,这可不是给你吃的!”不过也没阻止她的意思,就在旁边大呼小叫骚扰何清风。
他坐在花少旁边,模样比花少还惬意,手里拿着个破了的蒲扇,硬说这是情趣。
解了渴,盘子里的水果已经去得七七八八了。何清风难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
姚少阔气的从摆盘的桌子底下又拿了不少水果出来,其中还有哈密瓜等等,看得何清风眼睛就是一亮。姚少挥了挥手:“嘿嘿,土包子,就知道你会把水果吃完,我特意没拿这些水果出来。现在你吃饱了,就看着我们吃吧。哈哈哈哈哈哈。”
何清风对着姚少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肚子实在吃不下了,只好遗憾的看着姚少一个人在吃。
她心里奇怪,为什么花少这么安静,偷偷瞧过去,正好跟花少看过来的眼神对视。
轰的一下,何清风就在这等美男攻势下脸红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镇定点!何清风!前世你看过多少美男子了?什么杨杨、吴一凡不全都是你‘老公’啊!
她这番心理暗示还没调整好呢,花少突然起身靠近何清风,何清风眼睛不安的眨动着、只听见花少说:“你脸上有颗西瓜籽。”接着一只手摸到了何清风脸上,又如一阵风一样拂开。
何清风在心里暗骂,这等尤物拿个西瓜好好说不行吗?我才五岁啊!五岁!勾搭我干嘛?干嘛?
姚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西瓜都忘记吃了。何清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拿起切好的哈密瓜就啃!
在男神面前还这么不注意形象,何清风你知道为什么上辈子你是单身了吗?
姚少哪里肯让何清风把水果全部吃完?开玩笑,这里的集市五天一次,还都是那些不怎么新鲜的水果。这些水果是拜托他叔从县城运进来的!怎么能白白便宜这个小胖妞?
结果到最后,两个人都吃撑了。要不是花少阻止,只怕这两个胖子就要变傻子了----吃傻了。
花少轻轻打了个响指,就有人拿了一副躺椅给何清风。可何清风胖是胖,奈何躺椅太大,她坐上去就直接陷下去了,翻滚半天都起不来。就好像一个被翻了壳的乌龟一样,徒劳的蹬着四肢。这样子别提有多可笑了。
姚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笑,“让爷来帮你.....”
何清风已经被花少拎了起来,抱在怀里。姚少又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到底那个有洁癖,不喜欢被人碰的人是谁?
何清风身躯僵硬,对自己暗示了很久我才五岁,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才把自己的心跳缓和下去。心跳正常了,何清风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花少和姚少的名字。于是反过来贴到身体凉凉的花少身上,一边摸着花少有力的胳膊,一边问:“大哥哥,我叫何清风,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