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大家都已经压抑到了极限的时候,凌云很是体贴的做了回好人,果断开口转移了话题:“义母可是为司徒家的主子,少爷小姐们都准备了礼物的,马姑姑,你们几个可别愣着,快将礼物送给几位主子,回去后也好交差不是?”
凌云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大夫人和司徒帆也明显的松了口气,可看这凌云丝毫不提道歉,反而接着送礼的态度,又让她们感到莫名的惶恐和不安,一时间坐在哪里倒是有几分如坐针簪。
老太君见凌云改变了态度,心思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她知道凌云刚才的沉默实际上是在给大房机会,现在的出声转移话题也意味着他已经对大房彻底绝望了。
看来司徒家这次真的要面对上官家的怒火了。
老太君看着眼前那两张如释重负又诚惶诚恐的脸,心中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失望的低下了头颅。
马氏也按着凌云的吩咐将准备好的礼物送到了朱姨娘和刘姨娘手中,朱姨娘得了对成色俱佳的珊瑚手串,顺便替司徒静收下了一套精致的珊瑚头面;刘姨娘的礼物则是一对碧绿的翡翠玉镯,当然她也替司徒宇收下了一块和田碧玉。
所有人将这些礼物看在眼里,心中都不断的在感叹上官家的出手大方,同时也对那个柔弱的卧床不起的大少奶奶上了心。
当然凌云一行也将大家的表现看在眼里,对于她们眼神的变化凌云也还算满意,毕竟送出这么多名贵的礼物,打的就是帮着自家大姐结交这些人的主意,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即使不主动示好,也多半会领这个人情。看在这些礼物的面子上,不会给大姐暗中使绊子,再不济也会让她们在关键时候两不相帮,保持中立态度吧?
凌云心中是这般想法,司徒家收了礼物的众人心中也是一片火热,就连起初已经把大少奶奶归到大房一边,打着:对付不了大夫人。在她儿媳妇身上找回来也不错想法。的朱姨娘和刘姨娘都改变了想法,把上官天月自动的从她们对付的对象中摘了出来,变成了拉拢的对象。
不得不说凌云今日对大夫人和司徒帆的态度,以及送重礼的做法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于是在座的除了司徒帆以外总算是都收到了上官家的礼物了。这也就导致了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或直接或隐晦的打量着司徒帆,似乎觉得他的存在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司徒帆心中恼怒,暗自记下了在场众人的名字,想着这些主子虽然明着不能动,暗地里自己可不会姑息,不把她们打痛了,她们是不会知道这司徒家谁才是当家作主的那个,至于那些奴才,既然敢不知死活的笑话自己。就要做好赔上性命的准备。
司徒帆心中阴毒的想着。甚至已经想到要用什么样的刑法来正经折磨这些人,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只是即使如此也不能排解他心中的愤怒,更不能阻挡那些隐晦的目光,司徒帆气急,他现在倒是希望凌云赶紧让人将给他的礼物送上来。尽快堵住这些人的嘴要紧。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的心里却是没底,毕竟就凌云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礼物怕是轻易不会送出,最怕的是根本就没有送给他的礼物存在,若是那样,他司徒帆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司徒帆心中仇视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礼物,却又不得不期待着礼物能够存在,能够快快的送到他的手上,这种感觉既憋屈又痛苦,还夹杂些隐隐的不安和期待,当真是折磨得他泪流满面啊。
只是他越是焦急凌云就越是不动如山,只顾着和老太君说话,似是早已经忘了还要给他礼物的事情一般,而随着时间的拉长,打量司徒帆的目光也越来越多,这让司徒帆更加的烦不甚烦。
正当司徒帆要开始又一次发作之时,门外一个小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大少奶奶身边的王姑姑过来了。
于是本来还有些沉默的众人瞬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司徒帆也露出了久违的庆幸之色,但紧接着又是担忧和紧张,他看了看听到禀报后已双手握得死紧的大夫人,心中的担忧更深,他甚至想要开口阻止王氏进屋,怕她说出不利于自己和大夫人的话来。
只是他不敢,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因此他再一次纠结和怨恨起来,心中对上官天月给他带来的这一系列的耻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开始怨恨上官天月,也是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的娘,怨恨她逼着自己娶了上官天月,赔尽了自己的脸面。
司徒帆只顾着低着头想心事,而老太君也明显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王氏怕是天月那丫头打发过来见上官家的人来了,自己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们单独叙话,只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才能确保天月被打的消息不被传出去。
否则前面只是因为个‘禁足令’上官家就已经如此兴师动众,不依不饶了,若是再知道了天月被打巴掌,岂不是要当场翻脸,大打出手,恩断义绝不可?
老太君心中心思电转,面上却只做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很是急切的吩咐小丫头去领着王氏进屋来回话。
凌云把老太君眼中的犹豫,焦急和担忧看在眼里,面上却只做不知,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大姐的情况,因此对这个大姐的陪嫁兼奶娘很是期盼。
王氏听到小丫头前来传话,很是大方的给了一个荷包打赏这个传话的小丫头,并借机打听道:“听老太君身边的吴姐姐来传话,说是大少奶奶娘家来人了,不知来的都有哪些人来着?吴姐姐传话传的急,倒是没有细说。”
小丫头收了打赏,心中很是高兴,便客气的说道:“回姑姑的话,奴婢只在门外伺候,不知道屋中之事,不过听刚刚进去上茶的姐姐说,来的是上官家的凌云少爷,还有八个姑姑,她们是奉上官家夫人之命,为咱们司徒家各位主子送礼来的,还有就是接大大少爷和回少奶奶门。”
小丫头声音很小,说道最后已经算是耳语了,王氏听了之后也不好再问,只笑着宽慰道:“姑姑领你的情了,已经到了门口,你只管自去吧。”
小丫头听了这话,很是感激的看了看王氏,行了个蹲身礼便匆匆离去了。
王氏此时心中也是有些激动和紧张的,毕竟刚得到上官家来人的消息时,她和自家主子可是惊讶莫名的,最后李天月猜测可能是因为珊瑚和珍珠的消息让上官家采取了某些类似于打击报复的行动。
只是前来传话的吴氏忙着去门外迎接,说的话又没头没尾,倒是让主仆几个猜测了好半晌也猜不出来人究竟可能是谁。
李天月更是担心上官家来人前往‘馨月阁’探视自己,会让自己隐瞒的被打之事穿帮,进而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全盘计划,因此思来想去决定由王氏代自己前来见人和回话。
其实李天月脸上的巴掌印早在当天晚上就在水晶的妙手回春之下恢复了过来,只是为了第二天的流言故意化妆成了紫红色,高高肿起的样子的,
她的这副样子偏巧司徒家前去探望之人都是瞧过的,若是为了瞒住上官家而去掉了这层伪装,就势必会被司徒家发现,除非领着上官家人来‘馨月阁’的只是个没什么脸面的丫鬟,可是这种事情明显的不可能。
因此李天月在心中计较和分析之后,果断的决定继续装病,拒绝见家里人,只派自己的奶娘去帮忙解释和阻止,她甚至连阻止不成的结果都已经算计到了,提笔匆匆写下了一个便条,让王氏在事不可为之时背着所有人偷偷传给来人,以此来打消来人的疑虑。
李天月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王氏的口才也不可谓不好,但这一切只建立在王氏还没有得知来人是谁的情况之下。
如今王氏已经从小丫头嘴里知道了来人居然是上官凌云,她的一颗心就跟着跳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谁来不好,居然派了最细心和善查的凌云少爷,那主子交代的事情还能不能隐瞒得了凌云少爷的火眼金睛呢?自己的言谈举止,说话中的漏洞也一定会被凌少爷察觉到,现在可要如何是好?
王氏在门外犹豫着,徘徊着,就是不敢进屋,倒是让为她打帘子的小丫头疑惑不已,小丫头连续三次打起帘子之后,见王氏还不愿进,便再也忍不住出声叫了一句:“姑姑?”
王氏只觉这一句话犹如催命的阎王帖,却也知道不能在耽搁了,她抬起头强打起精神,将脚迈了进去,只是她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赶赴刑场。
王氏在外面耽误了许久,已经让屋中的主子们起了疑心,此时见她挑帘子进来,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拿眼睛向她瞅来,就连上官凌云和白氏几个都仔细的打量了王氏几眼,倒是把本就有些紧张的王氏给惊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