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本还想问李天月姓名,却被李天月一句“不宜多说话”给堵了回去,眼见三人离开,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再次躺下。
他已经隐隐对自己对对方的好感有所察觉,当然这些好感也许是来自救命之恩,也许是来自其它,他自己也不清楚,却不愿因错过而后悔。
因此心里打定主意要趁这几天养伤的机会打听出对方的姓名来历,不光是为了感谢,也为了他心中那点不为人知的遐想。
水晶拿着药箱进来时,见司徒风正陷入沉思,只得出声说道:“公子,小姐吩咐奴婢来给您换药,奴婢斗胆请公子伸手,奴婢需要先为公子把脉”
司徒风被水晶一句话唤回了神,随即配合着伸出了右手,由着水晶给他把脉,也不出声打扰。他对水晶的医术还是很放心的,否则以他昨晚重伤的程度,若不是遇到名医,决计也是活不成的。
眼见水晶眉头越皱越紧,他也跟着紧张起来,刚要询问,就听水晶说道:“公子可否再伸出左手让奴婢把脉?”
司徒风见水晶不说伤情,反而要求再给左手把脉,一时也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敢问姑娘,不知我这伤是否有些不妥?”
水晶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公子唤奴婢水晶就好,至于公子的伤势,却是并无大碍,只是公子身体似是中毒颇深,昨夜奴婢只顾着您的伤口了,这毒潜藏颇深,若不是现在给您把脉,奴婢可能也察觉不出,只是奴婢还需探过你左手的脉才能最终确定,所以……”
司徒风着实被水晶的话给吓住了,眼见水晶望着自己的左手,也不再它想,急忙配合着伸了出去,还继续对水晶问道:“你是说我中了毒,还是很长时间的那种?”
“应该不可能,我基本每隔月余就会让大夫诊脉,若是中毒,怎么一直不曾听大夫提起过?”司徒风满腹疑问的看着水晶
水晶此时也诊完了脉,对着司徒风解释道:“公子确实中了毒,此毒在公子体内潜藏至少三年以上了,平时诊脉并不能察觉,皆因您此次因伤失血过多刺激了体内毒药爆发,公子此番如此,未必不是因祸得福呢。”
司徒风已经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觉得水晶所言应该是真,毕竟自己和她们萍水相逢,她们既是救了自己,就没必要骗自己,更不可能对自己下毒,于是严肃问道:“那你可知这毒用处,能不能根除,要如何根除?烦请告知,必有厚报。”
“公子严重了,奴婢可不敢图您厚报,此毒并不会致人死亡,只是,只是……”水晶面上尴尬,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眼见水晶欲言又止,司徒风急忙问道:“只是什么?还请如实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水晶见司徒风如此,也就不再顾忌,当下小声说道:“只是此毒颇为阴毒,能使人身子不断亏损,吃多少补药也补不回来,断人后路,绝人子嗣……”
水晶说到这里也是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幸好发现的早,现在开始治疗,也只需养个两三年便能恢复,若是此毒在您身体内五年还未被发现,那么就真不能治了。”
“若是情况好,你能保住性命,但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子嗣;若是情况不好,你就……”水晶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更是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了。
司徒风心里面惊涛骇浪,怒火犹如狂涛倒卷,排山倒海却无处发泄,一张脸也阴沉到了极点,却径自忍耐着道:“多谢水晶姑娘如实相告,要如何治疗还请直言相告。”
水晶思索了一会儿,道:“公子若信得过奴婢的医术,奴婢愿为公子医治,只是这事须得求了小姐允许,奴婢不敢贸然做主,还请公子原谅。”
司徒风听到能治便放下大半的心来,感激道:“水晶姑娘医术超群,连我腹部如此重伤都能医治,在下自是信得过你的,待在下先将养一日,明日便亲去求你家小姐,到时再麻烦你为我医治可好?”
“如此甚好,您现在也确实不宜动作,今日奴婢先给您换药吧,一切都等明日小姐决定后再说,不过奴婢虽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的,一定能把您身上的毒除去。”
“但您腹部那伤可不是奴婢想出的法子,那是小姐急中生智,让奴婢给您把伤口缝上再止血,还说只等伤口愈合后把线抽了就能好呢。”水晶面上露出些小小的得意,自顾自的说着,手上也开始忙活着为司徒风换起要来。
司徒风也赞叹道:“你家小姐真是聪明,明日见了,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浮现些许温暖,想着:原来最终救我性命的是她。
这时绿玉也端着药进来了,对着司徒风行了礼,说道:“绿玉见过公子,这是小姐让奴婢准备的一些补血的汤药和清淡的饭菜,公子是否先趁热用些,再换药不迟?”
司徒风本是有些饿了,现在却因为水晶的一番言语而心事重重,哪还有心思吃饭的,水晶见了不由劝说道:“公子应该放宽心才是,身子要紧,不然明天哪有力气见小姐啊?”
司徒风听罢也浅浅一笑,面对别人真心关怀,怎么也不忍心扫了兴,更何况水晶说得对,总得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再图其它,于是接过绿玉递来的饭菜便吃了起来。
等到水晶换好药离开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司徒风也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着自己是如何中的毒?
什么人能接近自己给自己下毒?又是谁指使的?谁要让自己绝子绝孙?
还有自己这次回来遇到埋伏,又是谁走漏了消息?那么买凶杀人的人又是谁?
司徒风在心里一桩桩一件件的分析着,想着要给他下毒的肯定是与他有利益关系的,甚至达到了恨他恨到要让他断子绝孙的地步,那么这个人不用猜也就不言而喻了,定是司徒帆无疑。
每次想到司徒帆母子这么多年对他母子三人做下的事,他就暗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司徒风正是司徒家二少爷,也就是李天月即将要嫁的司徒帆的弟弟。
她的母亲本只是个姨娘,只因司徒老爷喜欢,连着生下他和司徒雪兄妹,本来两人只是庶子女也不见得会碍着司徒帆母子的路,只是司徒老爷对其母亲石氏很是喜欢,加之膝下只得司徒帆和他两子,便将其母破例升为二夫人,地位等同于平妻。
这使得司徒风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跃从庶长子升为嫡次子,威胁到了司徒帆母子的地位。
本来有司徒老爷在,司徒帆母子也不敢如何,只没想到好景不长,老爷子在司徒风10岁时病故,母子三人失去了最大依仗。
虽还占着身份,明面上人人敬着,暗地里却是处处被算计,打压,欺辱,甚至是栽赃陷害,其母石氏也在那些阴私手段下病倒,好好的身体硬生生被司徒帆母子折磨得常年缠绵病榻。
司徒帆母子手段狠辣,即使石氏委曲求全,母子三人多年来也是处处被打压,最后还是其祖母出手保下了他们,才有了些安稳日子。
司徒帆母子在司徒家一家独大,司徒风本也不愿与司徒帆争斗,熟料司徒帆疑心太重又心胸狭窄,在司徒风主动退让后,反而对他的态度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总是仗着大少爷的身份对他手中管理的那部分商铺酒肆,田庄佃户使尽手段或打压或抢占,甚至指使人暗中捣乱,导致经营亏损,最后又反过来谩骂指责。
家中凡是和他有来往的管事和掌柜全都成了司徒帆怀疑的对象,对他们或监视,或打压,或排挤,或疏远,或免职等手段不一而足,有时甚至无缘无故找茬暗算,手段卑劣无孔不入。
这些司徒风也忍下来了,甚至想着只要司徒帆母子不对她们母子三人下手,为了亲娘日子好过点,妹妹嫁的体面点,他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她们一辈子的安稳日子,就这么一直忍下去也不错。
想到这些,司徒风在心里狠狠的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司徒风一直只当司徒帆是担心自己威胁到他司徒家大公子的地位,才打压他。
却不曾想那个小人却是已经到了丝毫不念血缘亲情的地步,早已对自己动了这等手脚,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还像个傻子一样对司徒帆的打压排挤忍气吞声,却早就被他玩弄算计于鼓掌之中,司徒风心里就恨极。
转而他又想起这两年自己一直游走在司徒家各州商铺之中,家族里暗中支持自己的人越来越多,随着自己势力迅速成长,权利越来越大,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
司徒帆既是如此不念亲情自己又何必再忍耐,他不仁我便不义。本来离毒发还有两年,为了让自己消失,他却连两年都等不急,这次竟直接买凶,决心要致自己于死地,那么他也就不需客气了。
只是一定要先想个稳妥的法子,把亲娘和妹妹安置妥当才行,以免到时有后顾之忧。
至于动手给自己下毒的人,则肯定是自己的亲信,而且自己还极为信任或是委以重任,所以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连这次自己回来的消息也可能是这个内奸放出去的,那么仔细排除也就不难揪出来了。
一番梳理后,司徒风心中大定,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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