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情况如何了?”
“回娘娘,陛下亲自过去将那萧才人救下了。”堇鸢微笑回道。
赵言姝淡淡一笑,浅浅抿了口清茶道,“那看来这事就是个乌龙了?”
堇鸢浅笑点头,“看样子是的,毕竟这种事是开不得玩笑的,若是真的的话,别说是救人,陛下只怕得亲手杀人了……”
赵言姝放下茶杯,冷笑了声道,“不,咱们陛下可不会亲手杀人,他的手是何等的高贵,又怎么舍得亲自沾血呢?他最多是借刀杀人!”
“娘娘说的是。”
“这事最先放出消息的人是谁,可查到没有?”
堇鸢点头,“查到了,表面上是西院里的人,但是实际是玉琼阁正院的人。”
“那就是馨昭媛哦不,现在好像已经打回馨修仪了。”
“是。”
“一个从太掖庭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又给馨修仪做了近半年的智囊,穆良人和黎婕妤都被清理了去,而且长着那么一张脸蛋竟然还能瞒天过海至今日,看样子这萧才人,可不简单呐!至于那馨修仪,依本宫看,她可还未必是那位萧才人的对手!”
堇鸢点头,“馨修仪这两日已经连续在萧才人那里吃过两次闷亏了。”
赵言姝淡淡一笑,“且先盯着吧,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便跟本宫说一声,不重要的就免了!”
“是,奴婢明白。”
……
……
傍晚的时候,已经处理完后宫事务的谢皇后去陪太后。
彼时谢太后正在偏庭回廊里逗弄着年前恭亲王怕谢太后闲得无趣而特送的一对西疆珍珑小鹦鹉,这鹦鹉非常小巧秀气,个头还不足中原鹦鹉的半个大小,但是却聪明机灵异常。
谢明娴刚一走进偏庭,鹦鹉就立即叫唤起来,“娴儿来啦!娴儿来啦!娴儿来啦……”
谢明娴快步走到谢太后身侧,拍了拍两只鹦鹉的笼子,嗔怒道,“这两个家伙,都快被姑姑养成精怪了!”
谢太后往鹦鹉笼子里又加了些水,然后将工具递给旁边伺候的宫婢,然后净了手拿娟帕擦干水渍,这才转身往正庭方向走边笑道,“鹦鹉成精!鹦鹉再精,也比不过人精啊!”
谢明娴跟随着谢太后的脚步,笑着点头附和道,“姑姑说的是。而且,今日姑姑的蔻丹非常好看!”
谢太后侧头瞥了眼谢明娴,笑着无奈摇头道,“你啊,就知道拍哀家的马屁!”
谢明娴乖巧一笑,上前挽着谢太后的手臂,“娴儿可不是拍姑姑的马屁,姑姑说的话,娴儿可是句句都在心里记着的。”
“哀家说不过你这张嘴!”谢太后瞪着谢明娴嗔怒道。
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正庭,从背后看去,二人亲密融洽俨然是一对姐妹,不知道的人,谁会觉得这二人其实是姑侄?
“娴儿,最近有什么新笑话,快讲来给哀家听听。”谢太后说道。
谢明娴微笑摇头,“没有新的,都是老套笑话了,讲多了姑姑都腻了。”
谢太后淡淡一笑,“你没有啊?你没有可是哀家有,这哀家今天刚刚听来的,要不要哀家也讲给你听听?”
听到这谢太后这话的谢明娴脸色顿时一僵,半响才支支吾吾道,“姑姑指的是……是今日萧才人之事吗?”
谢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起码你还知道哀家指的是谁,就怕你要是连哀家指的谁的不知道,那哀家才是是真得失望了!”
“萧才人这事是个乌龙,娴儿若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无端生事,更不会有意弄出这么大动静了。”谢明娴解释道。
“是个乌龙可你终究是做了,你以为是个乌龙皇帝就不会计较了,如果是别人做的倒没什么,可是这是你做的,旨意是你下的,而且下旨之前别说问皇帝,你连哀家都没问一下,就算这事本身乌龙,你也不应该啊!”
谢明娴低头,羞愧道,“对不起姑姑,娴儿知道错了。”
谢太后叹息摇头,“你对不起的可不是哀家,是整个谢家你明白吗?现在才知道错了,现在这事皇帝肯定是已经记在你甚至顺便也记在哀家头上了!你啊,还是让哀家不省心啊!”
“姑姑……”
“明天把那萧才人召去你宫里见见,多给些赏赐也算是补偿了!”
“可她终究不过一个才人而已……”
谢太后摇摇头,“娴儿,你还是没明白哀家的意思,这不是位份高低的问题,而是你的态度的问题。”
谢明娴点头,“娴儿懂了。”
谢太后轻轻叹息了声,“现在虽然还有哀家撑着,可是谢家的以后终究是要靠你的,可是你这样,你让哀家如何将谢家寄托于你!”
谢明娴低着头谨听谢太后的训言,不敢说话。
谢太后训斥了几句,看了看谢明娴,终究是不忍心再训下去,拍了拍谢明娴的肩头,柔声道,“娴儿,并非是姑姑故意如此苛刻于你,而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生来注定与众不同,你是谢家的女儿,你的命运决定着谢家的命运,所以不为你自己为了谢家,你也要努力学会怎样去做好这个皇后,去挑起谢家的将来。”
谢明娴轻轻点头,“姑姑说的娴儿都明白,娴儿会努力去做好这个皇后,做好谢家的女儿的。”
“娴儿,你要记着,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你是谢家的女儿,不能有感情这种东西。”
“娴儿知道,娴儿不会的。”
谢太后嗯了声,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哀家有些累了,你回去吧,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应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反思反思。”
谢明娴欠身行礼,“娴儿告退。”
谢太后罢了罢手道,转身由人扶着进了内室。
谢家的女儿,是啊,谢家的女儿!她姑姑是,她也是,她们生来就是为了家族而活着,谁都可以有感情,唯独她们不能,穷尽这一生,都不能。
谢明娴目送谢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内室门口,神色沉着而复杂,但终是没站多久,便转身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