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言走出法院的时候,天空飘起茫茫大雪。
“赫律师!”
她回头,冲张若扬伸手:“恭喜你,自由了!”
张若扬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似乎还没有读懂“自由”两个字的意义。
他伸出手,用力的握住了赫瑞言的,“感谢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真的,真的,要说声谢谢,谢谢你!”
“不用,你付了钱的,我拿钱办事而已。”
张若扬忽的笑起来,坦诚,“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说话,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别总欠来欠去的,你谁也不欠。”
赫瑞言纤手一指,“去吧,她在等你!”
数米之外,修羽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撑着一把伞,眼睛里都是泪水,深情地望向张若扬。
张若扬犹豫了几秒,大步向她走过去,一手接过伞,一手揽住修羽的肩。
他们之间,从前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在这一刻,偏又挨得那么近。
默契无需多言,修羽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随即,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他们的爱情能走多远?
会不会结婚?
是白头到老,还是中途下车?
谁又会知道!但这一刻,他们是真心幸福的,满足的,彼此相爱的就行了。
“在想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赫瑞言抬头,看到了黑色的大伞,再看到伞下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
“想到一句话!”
“什么?”
“世界上所有的原谅和宽容,都是以折磨自己为代价的。”
“你是指张若扬?”
赫瑞言:“每个人!”
“怎么这么多的感触?”
陆绎伸手揉揉她的短发:“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地方看雪?”
“我现在只想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哪里都不想去。”
赫瑞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疲色,这一仗花了她太多的力气。
现在她废了!“真巧了,那个地方又有美食,又可以睡觉,还有美景!”
陆绎伸手搂住她,“走吧!”
赫瑞言笑笑,无声地勾住他的手臂,挽紧了。
然而没走几步,就有人拦住他们,全是媒体朋友。
“赫律师,陆二少,你们这是在谈恋爱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以透露一下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陆绎神色一厉,朝严楚看了一眼,严楚和司机立刻上前拦住所有人。
陆绎伸手扣住赫瑞言的手背,把手指插到她的指缝里,扬长而去。
……“今天很出色。”
赫瑞言看着他开车的手,还有虚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想到他刚刚的动作,笑道:“你看到我打经济官司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更出色。”
陆绎看她一眼,“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啊!”
“然后呢?”
赫瑞言挑眉。
“没有然后,压力变成动力,让你看看我也不差。”
赫瑞言把座椅调整成平放的,“不差先生,我累了,想睡一会,到了叫我。”
陆绎打了个转向灯,把车子停在路边,打上双跳,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毛毯,替她盖上。
“睡吧!”
“嗯!”
四十分钟后,赫瑞言是被陆绎吻醒的,她推了推他,迷迷糊糊道:“陆二少,你趁人之危啊。”
陆绎修长的手指在她领口划着,“话别说得那么早,真正的趁人之危,你还没有见过,想试试吗?”
试个鬼!赫瑞言扭头看窗外,“这是哪里?”
“酒店。”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赫瑞言挑眉瞪他。
陆绎低头,咬着她的嘴唇,“是不是,进去就知道了!”
赫瑞言被他的暧昧弄得心跳有点加速,“说,跟过几个姑娘来酒店开房?”
陆绎松开她,推开车门下车,拉开副驾驶位的门,看着她,笑:“宝宝,说句实话,你把我当什么了,谁都能上一上吗?”
他这个人一向很温和,但惹毛了,说的话谁也接不住。
赫瑞言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表示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刚刚说的是糊话。
“下来,我背你!”
陆绎不怼了,把人怼急了,还是要自己哄回来。
赫瑞言看看自己的高跟鞋,欢快的往他背上一趴,“我重了,还是轻了?”
女人,没有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体重的。
陆绎捏了一下她的腿,“再胖,我都不嫌弃你!”
赫瑞言伸手拧他耳朵,“陆二少,会哄人了?”
“一直会!”
陆绎沉默了几秒,又补了一句:“只哄你!”
好吧,情话技能满分。
赫瑞言搂住他的脖子,脸上有着被纵容和哄慰的满足。
进到酒店,所有人都向他们看过来,陆绎目不斜视的走进电梯,按下最顶层,这才把赫瑞言放下来。
赫瑞言还没站稳,人就被压到电梯壁上,劈头盖脸的吻上来,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叮!”
电梯门打开,陆绎这才放开她,“在法庭上就想吻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激动。”
赫瑞言“哼哼”两声,心里在偷着乐!“滴--”房卡唰开门,套间很大,明亮,整洁,竟然是跃层的。
餐桌上一桌丰盛的午餐,还冒着热气。
赫瑞言走上前,拿手捻起一块三文鱼,沾了些芥末送到嘴边,“香!”
“洗手,吃饭!”
陆绎帮她脱掉外套,挂起来,“不洗了,我饿死了,真的,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赫瑞言上庭的时候,都会空腹,保持适度的饥饿,会让她的注意力更集中。
“等下!”
陆绎从卫生间拿出湿毛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帮她擦干净。
赫瑞言喝了口汤,“这酒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绎在她旁边坐下:“一会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赫瑞言嘀咕一句,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陆绎也不说话,静静享受美食。
人的感官如此敏感,共处一室,隔绝外界,心就跟针尖儿似的细两人自从睡在一张床上后,身体有了接触,亲吻已经不再能满足人心,无法止步的新鲜感,沟壑难平的欲望。
因为张若扬的官司,大家都彼此克制着,赫瑞言最后一口汤喝完,心说: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