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进入虚冢(1 / 1)

沈辽白一怔,这可真是凑巧了,他迷迷糊糊摸出来的玉佩竟然是楚冢的,“你莫要看错了。”

楚愆阳一皱眉,道:“生火。”

众人立即起身去找些干燥的柴火,这地树枝倒是多,只是大多潮湿,忙活了半晌才勉强在河道前生起一堆火来,各自脱了被河水浸湿的衣物在火前烤干,一时无话。

“沈兄,”宋千程大概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因而找了个话题,道:“我看你斯斯文文的,竟也会刺青呀。”

沈辽白摸了摸背上的刺青,看不见具体模样,按旧时家人看见的样子,若真要说个所以然,倒有些像一个花苞,“是少时父母遣人刺的,说是能保我平安。”他说着笑了两声,显然不怎么相信。

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众人显然都兴致缺缺,拿出带来的干粮开吃,虽然被水浸泡有点变了味,还是勉强能填饱肚子。

沈辽白望了望楚愆阳,看他的神情,那块玉佩却是他父亲的无疑。只是玉佩掉落在此处,并不能说明什么,兴许是跑动过程中掉落的呢。夜晚的山坳很是阴冷,他将手中烤干的单衣披在身上,蓦地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是你父亲也像我们一样从河里起来,坐在此处烤火,不慎将玉佩掉落的呢?”

楚愆阳的眸光动了动,“若真是如此,他们必定会留下痕迹。”

说是容易,若真留下了痕迹,在茫茫山坳中,又历经半个月,怕是难找。即便如此,众人依旧举着火把老老实实地找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影青留下的线索里提到过,他们的盗洞十分特别,被设在中空的树木中。”沈辽白道:“那颗树当是有些特别,但是怎么特别,却没有细说了。”

含章叹了一口气道:“这山坳里最不缺的就是大树,每棵树都挺特别。”

“等等,”宋千程停下脚步,道:“该不会说的是那棵树吧?”

或许是远离了瀑布,这处地方的雾气并不十分浓密,借着火光,沈辽白看到宋千程所说的那棵树,遒劲的枝桠四处漫伸,缠绕在别的树干上,比起巨大更为特别的是,它的树叶全是枯黄的,看上去像是一棵死树,这在蕴含着生气的山坳里并不多见。

一行人面面相觑,许久,含章才道:“秀才,你这只瞎猫,怎么总是碰上死耗子呢。”

待众人走到树前,扒开一堆掩盖着的枯草才看到树的树干部分果然已经被掏空了,而盗洞,就在树里头。

盗洞倾斜向下,里头黑乎乎地看不甚清楚,大小足够一个成年男子屈膝爬过,这一代的土壤松软,洞壁却处理地严严实实,摸上去都不带掉土的。

“谢五的手艺真是不错。”宋千程这声赞许发自真心,“据说有一位前辈跟谢五下地时遇上地动,墓室都震塌好几间,他们以为要困在里头了,结果回到谢五打的盗洞前,那洞连一块泥巴都没掉呢。”

他说这些无非是为了活跃气氛,但除了沈辽白礼貌性地笑了笑,其他人都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默默地在做下洞准备。

楚愆阳往洞里扔了一个火把,火焰摇晃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进去吧。”楚愆阳说。

楚愆阳率先爬进去,含章断后。

盗洞不长,很快就从另一端爬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沈辽白举着火把观察四周,此刻这间狭小的墓室在几个火把的照射下一览无余。通往主墓室的甬道顶多五十步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主墓室两端有两个侧室,而离他们稍近的地方,左右两端各有一个耳室。

“这也太小了吧。”宋千程撇撇嘴,颇不以为意。

“你不是有地图么?”楚愆阳淡淡地瞥了沈辽白一眼。

他这么一说,沈辽白到是记起来了,他从谢五家中取来的那本书中,有沈影青留下的一张地图,地图被刻在牛皮纸上,巴掌大的一张,说是地图不如说是简笔画,寥寥几笔,勾勒出大致可以看清楚的轮廓,某些地方落着墨点,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不小心落上去的。

移了火把近看,楚愆阳立即察觉到不对,“地图有最少有六间耳室,而现在只有四间?”

含章冷哼一声,道:“该不会是拿来糊弄我们的吧?”

沈辽白挑起细长的眉,不满道:“你们拿出诚意待我,我自不会对你们有所欺瞒,地图却是影青留下无疑,你自个儿不信,却莫要说我欺骗了你,既然我们一起来了,便不要互相猜忌,我想谁都不愿意和敌人处在一块儿。”

“我相信他,”楚愆阳扫了一眼含章,道:“当初我只要求他答应我一件事,对其他的别无要求,他没有理由糊弄我们。行了,分成两组,查看一下情况。”

说罢独自一人查看主墓室的石门去了,沈辽白则主动跟宋千程一组去查看右边的耳室。

“你倒挺有眼力的,看出来我是这里面最好相处的一个人了。”宋千程笑道,他拿着一根木头棍子,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戳,说是试探有无机关。

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他沈辽白也不会大无畏地跟他们一起下地。楚愆阳性子冷淡,含章眉眼里藏着一丝戾气,问皓虽然面上客气,但瞧着他露过的两手功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除此之外,楚愆阳以让他应付宋千程为条件,他也应该有点行动。

不过若是说起这伙人的脾气,确实是表面嘻嘻闹闹像个孩子似的宋千程和他比较合得来。

沈辽白报以一笑,道:“还请宋兄多多指点。”

“拉倒吧,这又不是带你下来参观说教的,还多多指点呢。”宋千程收回手中的棍子,“放心往前走吧,这墓里头竟然没有机关,也真够稀奇的。”

说也奇怪,按理说甬道才是通往各个墓室的主要途径,可是刚才一路走来都没什么响动,要么是年代久远,那些木质机关已经腐朽要么就是影青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破坏了,沈辽白更倾向前者,因为地面干净地不像有人来过。

也不过就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右侧耳室。这耳室顶多一间柴房大小,四下散落着陪葬器皿,一些青铜器早已锈迹斑斑,更别提那些陶土烧成的器皿了,早已残缺不全,破碎地只差地泥土融为一体了。

沈辽白蹲在那堆破碎的瓦罐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并且这些陪葬品放的很规整,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排除值钱物品已经被人带走的可能,也就是说沈影青那帮人下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拿?

“走吧,”宋千程耸耸肩道“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沈辽白跟在他后头出去,另外三人已经汇合,正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问皓道。

沈辽白摇摇头。

似乎他的答复在意料之中,问皓并没有多惊讶,“我刚才检查了左耳室,除了一些腐烂的兵器,便别无他物,就连殉葬坑里头,都只有一些动物的骸骨。”

这未免太不正常,虽说张角死时太平军已经穷途末路,但凭借张角的地位与早年积累的财富,死后也不至于葬在如此简陋的墓室里。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只是一座虚冢。古时候,特别是战争年代,盗墓尤为猖獗,哪怕是刑罚规定盗墓者将被处以极刑,也抵挡不住某些人铤而走险的心,所以一些达官显贵便会给自己设立几个空墓,借以掩人耳目。

而盗墓猖獗,一方面由于当时战乱,要么饿死,要么被官府通缉,横竖都是死,而后者起码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另一方面,许多有权有势的人也都参与到盗墓,到处搜刮墓中财宝敛财。张角也是其中一员,太平军的成员多是农民,那么巨大的军事花销费用从哪里来?他自然而然地发了一回死人财,并且将这些钱用做起义经费开支。

就像现在,当朝皇帝昏庸,各地叛军揭竿而起,连定王都趁着这时候动起了歪心思。

“愆阳,你有什么发现吗?“沈辽白问,末了又觉得他们二人的感情还未亲密到可以直呼名字的份上,有些唐突了,但是楚愆阳并没有在意的样子。

方才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楚愆阳只是安静地听着,相比起其他人,他实在太过于平静了,虽然他一直表现冷淡,可沈辽白却能敏锐捕捉到他神情的细微差别。

“有两种可能,”楚愆阳缓缓道:“一是地图与实际对不上,我们走错了墓穴,二是这墓中另藏玄机。”

楚愆阳走到主墓门前,踢了踢石门下方的一处地方。那处地方的颜色明显有别于石门的整体颜色,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新砌上去的土石。

“没见过盗墓的还把毁坏的东西修好的。”宋千程打趣道。

新砌上去的土石压的不严实,十分不牢靠,被含章几脚踹开一个大窟窿,率先爬了进去,也多亏了前人的功劳,不然他们想进这扇门,还得费上许多周折。

沈辽白也紧随其后,然而主墓室的情况更令人咋舌,主墓室甚至比耳室还要简陋,连陪葬品都没有,只在正中放了一口棺材,因着年代久远,棺材上的彩漆已经脱落,看不清楚上面绘制的图案了。

一切都预示着这不是他们要寻找的那处墓穴。

楚愆阳一掌拍在棺材板上,道:“开棺。”

含章早就等他这句话了,赶紧招呼问皓和沈辽白帮忙,虽然与礼数不合,沈辽白却也别无他法,只得在心中道了歉,帮着他们推棺材。推了几下,没推开,原来是棺材头尾各有铁钉深深嵌入。

“宋秀才,”含章喊道:“把你那口大刀借我使使。”

没有回音。

沈辽白心中一惊,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宋千程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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