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不敢相信,又或者说是害怕。
如果真如师兄所言,那这一城的人岂不皆因自己而死?
“因为,你遇上的是魔族。他们向来如此,和他们讲感情,你是疯了么。”赫连玄墨冷声道,不过宁御千只当那个时候他是在责备自己,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当时他不过是知道在那种情境下,他越是安慰自己她反而会越难受。
师傅出门的时候再三叮嘱过不要轻信魔族之人的言论,可自己偏偏对一个魔将心软了,还将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给轻易放走!
自己曾经发过誓的,要守护天下苍生,可这一城的人却皆因自己而死。
“啊!”原本就虚弱的宁御千此刻终于没了力气,她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嚎。
赫连玄墨站在一边看着她哭成泪人却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将她扶起的意思,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
身为一名灵士,日后这样的事多了去,她总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犯错。
“错是你犯的,这痛苦你便得受着。”所以,用这一城的人来换她的成长,以她的性格应该会记得深刻吧。
赫连玄墨想的没错,当年的事确实给年少的她巨大的冲击,到后来,她剑下死了很多魔兵,他们再怎么软硬兼施她都没有再相信过。
“所以,青安,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痛恨魔族了吧。”她与魔族的恩怨啊,大概是这辈子都无法解开了吧。
“是。”青安点头道,“那王上咱们现在怎么办?”
“此山有灵,想必在这周围一定分散着些宗派,现在你我二人分头看看,不要走远了,一会儿就在这儿汇合。”
“王上我还是随你一起吧。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宁御千点头的功夫已经带着青安下山,若是真遇上魔族这孩子未必能应付的过来。
二人先后寻了几个宗派,情况皆是一样,无人生还。
“下手还真毒。”某仙宗之中,宁御千正站在院中指点着青安检查尸体。
青安年纪尚小,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妖或者灵士来说都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乱,更不用说眼前这还是屠人满门的场面,所以他从一进宗门的时候看见院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便有些傻了眼。
若不是宁御千一直从旁指点,这孩子八成是要傻站在这里呆上几个时辰了。
“王上,都检查过了,这里没有活口。”这已经是检查的第七个宗派了,七个宗派无一例外皆是满门被杀。
“嗯,好了,现在你再去看看大殿中有没有什么人。”相比之下,宁御千则淡定的多,这样的结果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对于魔族而言,杀人是常事,屠人满门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是,她这样淡定倒叫青安更不适应了。
他站起身来往殿中走的时候捎带着看了一眼宁御千,王上正盯着眼前的一具尸体看的出神,只是这么惨的场景她的眼神中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要经历多少才能做到的啊。
青安推门,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宁御千那边已经将掌中的妖气打入殿中。
“什么人!”
门后虽无人应声,可宁御千却十分肯定这扇门后站了个人。
“青安,站到一边。”
里面的人应该实力不低。
宁御千一边手握无名剑渐渐逼近正殿,一边不忘吩咐青安站到自己的身后。
“王上,还是我先进去看看。”自己受伤是小事,若是王上受了伤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妖族的罪人?
“你打不过他。”宁御千双眼依旧紧盯着那扇门口中却不忘嫌弃道。
谁曾想她这句无心的话却被大殿之中的人听了去。原本他是要等宁御千进入的,可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都说她嘴毒,谁知道她连个小孩子都欺负!
看来,自己也不是被她伤害的唯一一个嘛!
篱鸢一边笑着,一边迈出大殿,“妖王殿下,近来可好?”
“本王好与不好,就不劳魔君挂念了。”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
“我倒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你,你们妖族是如何舍得让妖王殿下亲自前来的?”嘴上这样说可见她大着肚子还要在外面跑他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所以言语里难免带着些向妖族问罪的语气。
至少现在他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将她和赫连玄墨分开。
最起码他们不分开的话,还有人在身边照顾她。
“你不也是一样,一个魔君不好好在封魔域待着竟然亲自出手。”篱鸢这话说的明显是在笑话自己,所以宁御千便回之以相同的嘲笑,他们两个彼此彼此嘛。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狩猎罢了。”见她还是这般较真,他倒是放松了几分。这几日篱蘅从神族传来的消息说赫连玄墨自那日从落月坡回去之后便再没有去见过她,还以为她还得难受一阵子呢,所以他还真没想过会在最近见到她,“你过得可好?”
那日自己去北幽的时候她看起来几近崩溃的边缘,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她了。
而且,这次见面她似乎心情不错。
“狩猎?”宁御千并没有回答篱鸢的话,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要见面寒暄的地步吧。她的目光有些凌厉,接着宁御千冷笑一声接着便对他道:“你屠人满门,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在你眼里别人的命就这样不值钱吗?”
狩猎。
他这是把别人当猎物了么!
“斩草除根,这样的道理妖王殿下还不懂么?今日我若是放了这孩子,难不成要来日等他长大以后再来向我寻仇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等二十年后再死,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他。”
“篱鸢,你真狠啊。是我低估你了。”这样的话他都能说出口,这位魔君倒还真配得上世人加在他身上的恶名。
“是啊,我本就是这样的人。”篱鸢苦笑一声,这天下最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就是她,可最没有良心的人也是她。
为了王位,他可以短短数月杀尽所有反对之人,为了一方灵器,他可以杀尽一座城,为了斩草根他只要出手便是要人满门,可他将自己仅存的那一点温柔悉数捧给了她,而她却从来都不要。
不是他心如冷石,只是他的心她从来都看不见罢了。
只是,宁御千并没有察觉到篱鸢的心思,她只在意他杀了多少人,至于他开不开心,这一块从来都不归自己管。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魔君殿下杀了这么多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报应为何?这天底下哪一个作恶的人遭到报应了?!
篱鸢轻笑一声回答的干脆利落:“怕,怎么不怕,只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怕惨死别人刀下,沦落为奴,更不想像妖王殿下这般被人安在体内离魂钉随时都可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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