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赫连玄墨轻声唤着宁御千的名字,她杀多少人他都不在乎,只是现在若是与西流玉闹翻她想要知道的很多事怕是再查起来就难了。
“不可。”
师兄?
回头看向赫连玄墨,他的声音如同一剂安神良药,短短四字就足以将游走在杀人边缘的自己拉了回来。
宁御千知道,在师兄眼里一向没什么不可为之事,平常自己犹豫的时候他总会从旁鼓励,比如在逍遥山上的时候自己偷看师傅的修炼就是他从旁怂恿。所以,只要师兄说不可,那便是真的不可。
总算,眸中紫色渐渐退去,逐渐又恢复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黑色。
自己这是怎么了?
宁御千扶额定了定神,重生以来自己似乎特别容易被激怒,而且更可怕的是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控住不住。刚才若不是师兄在一旁将自己拉住,自己怕是要血洗西城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魂魄不全的缘故?
“城主,你说,这件事是你来处理还是我来呢?”
虚惊一场。
见宁御千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西流玉长舒一口气赔礼道:“尊上和宁姑娘怕是也累了,不如几位就先行回府休息片刻,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既如此,那晚辈就等着流玉上仙的答复。”宁御千笑着将无名收起,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与师兄先一步离开现场。
“姐夫,就这样让她走了?!”陆芸兰眼睁睁看着宁御千离开,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自己又不敢拦便只得将牢骚对着西流玉发出来。
“还不住口!”西流玉对着陆芸兰冷和一声,他甚至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在呵斥住她的之后立刻将目光转向身边经过的一行人,露出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笑来。
宁御千直接无视掉一旁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的陆芸兰对着西流玉回了一个笑之后便被自家师兄拉着朝前走去。
回西府的一路上,宁御千的情绪都不怎么高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任凭踏月怎么逗她,她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所幸,事发之地距离西府并不是很远,几个人走了没一会儿便回了府。入了西府,宁御千没说几句话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师兄,踏月和流风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们对自己的了解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更甚,所以根本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来,她不想去骗他们,也自知骗也骗不了。
“怎么了?”见自己的小狐狸不高兴,一回到卧房赫连玄墨连外袍都不顾得脱下便将她搂在怀中。
“还在为今日之事生气?”这丫头身为妖王平日极其护短容不得旁人说妖族半句坏话,所以赫连玄墨下意识的认为她这是在为了今日的事生气。
被师兄抱在怀中,宁御千就这样呆呆的任由师兄抱着却一句话都不说,虽不说话但心中的乱麻却是越理越乱,良久之后,她才将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胸口低声抽泣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越想越委屈的缘故,她那细长的手指将他胸前的衣物越攥越紧,不一会儿就将那一片都揉的皱皱巴巴。
“怎么了?”感觉到怀中人的啜泣,赫连玄墨也意识到自家小丫头应该还有别的事。
只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那丫头都始终将他的腰圈的紧紧地,死活不肯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不过那哭声却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低声啜泣逐渐失去控制。
泪水很快就将他胸前衣襟打湿径直落到他的心上,一片冰凉。
他素来爱干净,平日里就连逍遥山上的圣水都不允许沾上衣襟一滴,只是一切规则,只要是对她那就全都失去了作用。
“丫头,怎么了?”见她哭得越来越伤心,他抱着她也就越来越小心翼翼,就连哄她的声音也轻柔的不像话。
昔日里一个眼神便可让敌人胆战心惊的尊神此刻竟然温柔成一塌糊涂的模样,而堂堂的妖王殿下却如同一个孩子般耍着小性子,这样的场景若是让原先那些故人见了怕是要惊掉大牙了。
“师兄……”宁御千抬头,一双紫目泪眼汪汪的,眼巴巴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她就是想哭,就是觉得自己委屈。
“我在。”
“当年无望崖,你为什么不来?”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泪水便犹如洪水决堤般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当年无望崖,你为什么不来?
一句话,将两人全都变成了哑巴。
今日骚乱之中他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漏了一拍一样。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想到以前在逍遥山上,自己因为是妖族遗孤而被人欺负,想到自己妖力没觉醒时灵力低弱,想到后来与魔族对战,他总是护在自己身边。
可是当年在无望崖,自己被逼到绝路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虽然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是强大的不可一世,但站在无望崖边面对万千修士,面对苏扶卿的时候,她的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响起。
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在等什么人来。
但是,从希望到失望直到最后的绝望,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赫连玄墨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怪我吗?”他想告诉她,当年自己没能算到无望崖那一战,原以为去封鬼楼替她受刑这些事也就算了了,谁知,后来的事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为此自责到现在,原来她也难受到现在。
只是,赫连玄墨薄唇微微张开,半天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件事,他不想让她知道。
如果非要让她在自责和怨他之间选一个,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哭完了?”赫连玄墨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玄色眸子里除了极深的宠溺之外还多了一丝笑意。他在笑,笑这丫头明明已经几百岁的人了却还是和十几岁时一模一样,任性起来自己还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御千点头,她其实还想再哭的,她藏了一百年的委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放下。
明明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却还是赖在他的怀中不肯出来。
“小花猫。”一句话温柔的简直要将她融化掉。
自知被师兄嘲笑,宁御千双颊顿时一片绯红,一张小脸简直比桃花还艳上三分。好歹自己也是几百岁的老东西了,还是一方之王,自己这样子若是被青禾他们看了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师兄,你相信巧合吗?”被嘲笑的某人本想快点逃离这个怀抱谁知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是想说今日之事?”
“不错。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会不会是什么人知道我回来了故意设局又或者简单一点,有什么人想借我的手行凶。”
明明有自己魂魄的气息她却感应不到魂魄的存在,与妖族有过节的修士死于摄灵之术,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匪夷所思,这些事的背后又有什么联系?而这位西城城主西流玉,又在其中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呢?
“阿千,你可曾想过,他们做这些也许并非是有意要针对你。或者说,你也只是他们计划中的其中一环。”
赫连玄墨瞬间严肃起来,如果真如自己所说的这样,那这个布局之人怕是个
“不是针对我,那他们为何又往我身上泼泥,难不成是因为我太招人恨了?”宁御千自嘲的笑道,谁让她作恶多端呢,别人恨她将祸水泼到自己身上倒也说得过去。
几乎一瞬间,宁御千嘴角的微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西城不比北辽,北辽如今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而西城春日的风中却依旧带着些冬日的瑟缩寒气。心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笼罩,宁御千不由瑟缩一番。
她想到了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
师兄说得对,也许自己只是别人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说不定,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身后的整个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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