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从落霞镇出发,沿街的百姓都驻足观看,毕竟福清包子铺已经名气响亮,知道罗家人要离开去京城了,多少有些念想,自发的就一起欢送了。
刘兰的娘家人、刘香香的娘家人也都来了,就连王桂花的娘家人也来几个代表。
“大姐,你们在京城要好好的。”
“是啊,想不到我们大姐都要成为京城人了,也太厉害了,说出人别人没准都不信。”
王桂粮和王桂善兄弟两人来的,笑颜逐开,非常欢喜的挥舞着胳膊,毕竟王桂花离开是留了地给他管的,罗幼根不负众望的考中了秀才,还是能每个月拿朝廷发的粮食的廪生,地不用交赋税了,往最好期盼的发展了,能不高兴吗。
刘兰和刘香香的娘家人多数抹了眼泪,心里总归是不舍的,隔得老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可又高兴,毕竟乡里人竟然能去京城,多不可思议的事,因着这事,还有罗幼根中了秀才的事,村里人来问的可不少,家里一下子热火起来了,而且想到亲家给留的每年的银钱,家里也只会越来越好,都是沾了罗家人的福气了。
旺家食肆的东家汪诚夫妇也来了,他们的儿子汪鑫辰今年也中秀才了,不过名次不是很靠前,可足够夫妻俩高兴了,得知罗幼根、吴颜勋和卢浩勇三人都要去京城接着念书,汪诚不是不心动的,第一时间问了汪鑫辰,如果儿子想去,他一定大力支持,不过被汪鑫辰拒绝了。
汪鑫辰自己的学业自己知道,他知道罗幼根把贡生的名额让给卢浩勇的事,知道他们三去了京城都是要去国子监的,他现在的成绩可进不了国子监,说句吃天鹅肉的话,现在如果家里有关系进了,他也跟不上人家的课业,没得更打击了自信心,他想得也明白,不是非要进京念书才能走仕途,他会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
今日汪鑫辰也来欢送了,同来的还有部分仁和私塾的同窗,就连胡先生和童先生也都来了,场面格外宏大热闹。
“幼根,这场面是不是堪比状元游街啊。”卢浩勇开玩笑道,“反正比我们中了秀才时候更热闹,可能谁家娶媳妇都没这般大的阵仗。”
卢浩勇跟罗幼根一辆马车,此时的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忐忑,“幼根,我们要去京城了,你说国子监里以后的同窗会不会跟仁和私塾里的同窗一般,那样好相处。”
“你刚来仁和私塾的时候,跟同窗的关系可并不好。”罗幼根阐述着事实。
卢浩勇一噎,咕囔了句,“那后来不是好了嘛。”
“浩勇,我们没有权势,京城应该是最看重权势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以后的同窗可能并不会好相处。”罗幼根认真说道。
卢浩勇愣了一下,不过没多久就笑开了,“嗯,我知道,不过还好有你和颜勋在呢,我至少不是一个人,不然现在得多慌,虽然现在也不镇定。”
罗幼根笑了,点头说道,“对,至少我们都在,而且家人也都在京城,都在一起,有什么是不能迈过去的坎儿呢。”
卢浩勇闻言精神一振,满脸认同。
马车行驶了四个时辰,一行人到万溪镇了,直奔的码头,见到码头边上停靠着的三层的大船,罗家人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我哩个乖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船呢。”王桂花一阵感慨,待看到边上同样停泊的小木船后,眼神越发惊叹了,小声的跟罗老田咬耳朵,“我们要坐的船可真大,你看边上的,不愧是能开去京城的,这么大,一定很安全。”
花坤安排好了一切,等上了船,进了屋子,眼睛越发直了,毕竟屋子的装饰摆设可比落霞镇的罗宅华丽多了。
罗甜根和罗美根两家人见了就放心了,“娘,你们一到京城可得给送信回来。”
“一定,放心,你们可别操心,有你秋晚姐他们在京城,我们能有啥事。”王桂花笑呵呵,然后催促道,“你们快些回去,可以赶在天黑前到落霞镇,明日开始又要忙铺子里的活了,别累着。”
“好。”罗甜根和罗美根等人下了船,看着王桂花等人在甲板挥手,笑着都挥手回应,待船开远了,眼泪才决堤,趴在各自相公怀里痛哭。
“阿甜,别担心,岳父、岳母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田壮低声安慰道,“等过几年,我们手里头钱足了,我们也进京去一趟,亲眼瞧一瞧,如果岳父他们不回来过年,我们偶尔也能去京城过一次年陪陪他们。”
这些日子见识了福清包子铺生意的火爆,每日的进账都让田壮咂舌,去趟京城就是路费贵,等有钱了,也不是不能去的。
“对,姐夫说得对,阿美啊,等以后我们进京去看看岳父岳母他们,如果见他们过得好,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罗美根的相公王广茂也宽慰道。
此时在船上的罗家人、李家人和卢家人,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既视感,特别是妇人,得知船上除了船员,就他们三家人,那还有什么顾及,毕竟是第一次坐船,把上上下下每一层都参观了遍,直护惊奇。
花坤还笑着给他们众人做引领,他对船有一定的了解,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讲解给王桂花等人听。
但也有晕船的,罗佳树就是唯一的一个,他躺在床上歇息,因为只要动作大了些,就吐,比怀着身孕的刘香香和田翠竹还不如,这不出房门有一点点的原因是嫌丢人。
李依婷心疼的一直在屋里伺候,渴了给倒水,饿了给端粥,吐了给拿盆,罗佳树见了心底柔成一片,拉着人就往床上带,哦,还要陪睡,李依婷把人搂在自己怀里,轻抚他的后背,轻声吟唱,“乖,睡觉觉——”
罗佳树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暖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天已经黑了,人也舒服了很多,一摸旁边,凉凉的,还没怎么感慨,“吱呀——”一声,心里念着的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