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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安然巧计救父(1 / 1)

()却说在合江县,赵家被抓后不久,就有人到顾家送信,可把顾家人吓坏了。【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顾胜文赶紧出去打听,但自钱大人离开合江县以后,如今的县衙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他银子花了不少,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赵家一家人在大牢里也不让人见,给多少银子都不成。不过,牢头收了银子倒是悄悄跟他交了底,说这都是县令大人和黄师爷的意思,里面是由卢大人的护卫亲自看守的。不过,只要卢大人没有下令,他们这些旧人是不会亏待赵老爷的。

顾胜文还是不放心,立即让顾胜武去王家村探视顾宛娘和安齐安然兄妹两个,顺便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顾胜武乘着马车跑了一天才到王家村,却见前门后门都守着衙役。他悄悄跟附近的村民打听,但没有人知道赵家到底犯了什么事。

幸而傍晚的时候,他看到何氏带着个丫头出来摘菜,这才跟过去了解了情况,而后又跟着何氏悄悄进了赵家。闹了半天,原来门口的衙役感念与姐夫从前的情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安然看到小舅舅赶来,心中也很是激动。

赵家出了事,王家村附近的亲戚肯定是最先知道的。可是王氏的娘家也好,何氏的娘家也好,甚至连赵雨荷这个出嫁的姑奶奶都没有回来看一眼,好像生怕连累了自己似地,实在让人心寒。反倒是家里才买不久的几个下人倒是衷心耿耿,对主人的敬重之心跟从前一样。

容氏看到顾家来人,听到家里的男人在牢里的情况,忍不住又落了泪,两个儿媳妇儿自己也红着眼睛劝了她好一会儿才劝过来。

安然趁此机会将自己关于赵家男丁被抓一事的猜测告诉了小舅舅,而后便不客气地吩咐他协助小姑父传流言。

对于这样的事情,顾胜武比魏清源在行,他立即点头应下,又问还有什么需要他做的没有?

安然想了想,摇摇头,让顾家明面上不要为赵家出头,不然可能引来祸端。

几日后,顾胜武与魏清源一起摸黑来到赵家,将自己这段时间所作的事情回禀安然,而后便等着她下一步安排。

安然哪里还有下一步安排?她能想到这个办法已经很不错了。谢过小姑父和小舅舅,安然坦言她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请他们两人多注意县里卢大人的动向,有消息立即来告诉她们就是。

这时,县里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黄师爷怒气冲冲带着人到赵家,打着查找罪证的旗号,翻找赵家的钱物。

因为之前听了安然的话,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埋地里了,衙役们又出工不出力,黄师爷如何找得到?他心中恼恨,见柜子里有几匹好布料都不放过,想要抱走。

安然见了,故意带着疑惑的声音大声道:“这布料是我贺伯父送的呢,这也是罪证吗?这能证明我爹爹犯了什么罪?原来我爹爹犯的罪就是收了亲戚的礼啊!黄师爷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过年我们什么礼都不收了。对了,黄师爷你过年难道就没收过礼吗?”

黄师爷恼恨地瞪着安然,见是个五六岁的丫头,便吓唬道:“小丫头少开口,不然把你抓起来关到大牢里。”

安然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却疑惑着道:“我朝律法不是规定,未成年的孩子可以不受家族连累获刑吗?黄师爷什么时候把我朝律法都修改了?”

黄师爷被安然噎了一下,恼恨道:“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律法?我们大人说的就是律法!”

安然立即拍手大声叫道:“在场的叔叔伯伯可都听清楚了?黄师爷说,他家大人说的就是律法。我倒是要问问了,难道你家大人是皇上不成?皇上金口玉言可当律法,难道卢大人想要谋朝篡位当皇上?”

这话可把黄师爷吓坏了,也把其他人吓了一跳。我的妈呀,就因为一句话,就能联系到谋朝篡位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别看赵举人家这姑娘年纪小,那张嘴可是不得了啊,动不动就给你扣一顶大帽子。

于是,所有人都盯着黄师爷看。

黄师爷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恨恨地盯着安然,恨不得将她唇边那抹轻蔑的冷笑撕碎。不过一个六岁的黄毛丫头罢了,她居然敢栽赃他这么一个天大的罪名。

“来人,把这个小丫头给我抓起来!”

衙役们看着他没有动。严格说来,师爷只是代县令大人处理政务,是没有权利直接吩咐衙役办事的。更何况,黄师爷现在明显就是恼羞成怒,毫无理由的抓人。这赵举人好歹也是举人,没准什么时候就翻身了,这得罪人的事情,他们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

安然冷笑道:“黄师爷,我劝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向卢大人解释刚才那句话,不然卢大人多半会把你交出去以脱罪的。你那一句话可把你家大人害惨了!你以为抓了我一个小孩子,你就没事了?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呢!”

黄师爷怒不可竭,又下令:“给我砸,砸了赵家!”

衙役们都奇怪地看着黄师爷,没有动。

安然又道:“黄师爷,我朝律法上哪一条写了官差可以将疑犯家里砸了的?你可不要知法犯法,反而连累办事的公差。你取证就取证,找不到罪证就要把百姓家砸了,这可不像官差办案,这是强盗进村呢!”

“你,你,你等着!你们赵家这次完蛋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黄师爷将手中抱着的布匹用力扔了出去,带着人就走了。

外人都走了,赵家人却慢慢围过来,一脸激动地看着安然。

安然安慰大家道:“奶奶,娘亲,三婶,你们不要怕,今天黄师爷来我们家不过是想顺些钱财,这说明我和小姑父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你们放心,过不了多久,卢大人就会把爷爷爹爹他们放回来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安然心里也没有底。她最担心的是卢大人狗急跳墙,把他们全都杀了,来个先斩后奏。

幸好卢晨星虽然是个无法无天的,却丝毫没将赵家这些女人孩子看在眼里,而黄师爷回去也不敢提自己在赵家被个小丫头用话拿捏住的丢脸事。

安然想着那个狐假虎威的黄师爷,真是又蠢又笨,不知道卢大人上哪儿找来的,她怎么觉得那黄师爷好像特别恨他们赵家呢?

第二天顾胜武来的时候,安然就拜托小舅舅调查一下那个黄师爷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这样恨他们赵家。

就在黄师爷带人来赵家的第三天,赵家门前又来了人。不过,来人没有进门来,只在门口嚷嚷着要退婚。

安然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大堂姐的未婚夫许家来人,要退亲的。这也不奇怪,家里多年的姻亲这个时候都要跟他们撇清关系呢!更何况那刚刚定亲的许家。

容氏打开门,将许家送的聘礼连同婚书都扔了出去,又请门口的衙役帮忙把孙女的婚书和八字取了回来。

那许家看门口的衙役对赵家还颇为礼遇,不觉有些迟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县里不是都在传赵举人在乡试上作弊,还买卖试题,赵家一家要完蛋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大像啊!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许家取回了婚书和聘礼,也就和赵家断绝了关系,放心地走了。

安然担心地看着堂姐安淑,怕她难过,却不料安淑反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面对祖母婶娘的疑惑,她才轻声道:“听大哥说,那许家的少爷不是个好的,为人轻浮,是青楼的常客,家里已经有好几个通房了。”

容氏一听,立即就怒了:“什么?你娘当初挑挑拣拣的,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家?就看人家有钱是不是?她到底是找女婿还是卖女儿?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她生下你来,我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你亲娘?幸好现在退亲了,要不然可不是要把你往火坑里推?这个惹祸的蠢女人,当初就该一封休书休了她!”

顾宛娘和何氏也暗自感叹,对安淑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赵家能不能平安渡过。

紧接着,顾胜武又来了,虽然没有大牢里赵家男人的消息,但却将黄师爷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原来,那位黄师爷就是之前向大堂姐提亲被拒的那个秀才,曾经给人当过师爷的。因为他经常背着主家收受贿赂,被主家发现以后撵了回来。这次卢晨星上任没有带师爷,他打听到有这么个人曾经给人当过师爷的,便请了黄师爷。

听到这些,赵家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不知道当初王氏都选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东西。

之后,顾胜武几天就来一趟赵家传递消息,可惜的是顾家住在县城里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也可以算作是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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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卢俊彦跪在地上,心下颤抖,知道这次的事情只怕惹恼皇上了。但他不能认啊,这么大的罪认下来,卢氏一门怎么担当得起?

“皇上容禀,那钱鹏阳与林之轩大人有姻亲,就算不是贿赂也是私情……”

卢俊彦还要说下去,杨昊很干脆地说了两个字,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杨昊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证据!”

卢俊彦头冒冷汗,心里真是后悔死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侄儿走的时候不是跟他说得好好的,让他拉拢那个赵世华的吗?怎么他不但没拉拢,反而要把人家满门抄斩?好吧,他也有错,看到侄儿已经把事情办成这样了,又确实是一个打击李氏一党的机会,他和大殿下一商量,就激动了。他们以为只是个举人,就算皇上曾经很赞赏过那个赵世华,也不过是个寒门举子罢了,至于林之轩和钱鹏阳,为官多年,难道就真的那么干净?总能找到证据的。他现在请求批复的也只是赵世华乡试作弊一案,还没到林之轩和钱鹏阳呢,皇上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卢俊彦脑瓜子不断地转着,仔细筛选着哪些确有实事可以当作证据的。

“经调查,钱鹏阳之子,去年泸州乡试举子钱锐,在考试完毕之后第五日曾拜访过林之轩大人,并送上了默下的试卷,而后便志得意满地回合江县了……”

杨昊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说林之轩早就把试题给钱锐和赵世华看了吗?那他又何须在考试后才把试卷默下了给林之轩看?他早早的写好了让林之轩给他修改了不是更好?”

卢俊彦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哼!那赵世华真要早就知道了试题,他至于经史部分错那么多吗?他只要经史部分稍微好上一点,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解元!卢俊彦,直到现在你都还想着欺瞒哄骗眹,想要冤杀眹的栋梁之材是不是?眹告诉你,要是赵世华真的死了,眹就让你卢氏一门为他陪葬!”

杨昊怒了,倒不是他真的就那些在意喜欢一个尚未谋面的举子,而是恼恨世家权大,妒贤嫉能,还妄想一手遮天,完全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在杨昊看来,这是卢氏对他帝王权威的挑衅,不可饶恕!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恕罪!是,是合江县令偏听偏信,断案不明,臣为私情想要为他掩饰,臣罪该万死!但卢氏一族对皇上忠心耿耿,请皇上开恩呐!”

卢俊彦见皇上震怒,甚至连诛杀卢氏一门的话都出来了,如何不怕?想起太宗朝的窦氏一门被清洗打压时,三天一道圣旨,一道比一道要命,最后窦氏一门真真是血流成河啊!据说窦氏直系子弟,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想当初,那无忌公子可是文官领袖,完善了科举制,直到现在都在沿用。那时,各大世家就连皇室中诸多王孙公主都对无忌公子推崇不已,不还是在太宗皇帝一怒之下就诛杀干净了?直到现在也没人清楚窦氏到底是为什么惹怒了太宗皇帝。后人猜测,也不过是功高盖主四个字罢了。

而现在的卢氏虽然底蕴深厚,却没有太出色的人才,如果皇上真的要对卢氏动手,谁有办法扭转乾坤?

卢俊彦怕了,只能认下罪来,只能舍弃侄儿,以保卢氏满门。

杨昊见他认错,怒气却一点都没消,不过想着后宫中的卢贵妃和大皇子,才算法外开恩,随后下旨:“刑部尚书卢俊彦,徇私枉法,迫害忠良,革去刑部尚书一职!合江县令卢晨星,妒贤嫉能,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不配为一县之主,革职查办!”

第二天,杨昊又下了两道圣旨,将刑部依附于卢俊彦的几两名侍郎以及卢氏家族在吏部和工部任职的两名官员一道撤职。杨昊甚至连理由都懒得另找,直接说卢氏一族欺君罔上陷害忠良,有不臣之心,因此卢氏一族的子弟全都得革职查办。

卢俊彦回到卢府,可被族人埋怨坏了。好好的,竟然全都给撤职了不说,皇上还斥责卢氏“欺君罔上,有不臣之心”,这样的罪名哪个家族担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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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大隋的会试时间在三月,贺明朗元月底出发,一路走得不紧不慢的,也在二月下旬到了长安。三月十一,他刚刚从贡院考完第一场回来,就听人说江阳那边来人了,似乎有急事找他。

贺明朗担心是不是母亲身体不适,赶紧将送信的人叫到书房询问,谁知道竟然是义弟赵世华出事了。

贺明朗看过安然写的信,先让报信小厮下去,自己皱眉思索着,这事他到底管还是不管。据叔父说,义弟那篇策论倒是颇得皇上看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是现在,他居然得罪了卢氏一门,这往后到底怎样还不好说啊!

可要是不管,别人又会怎么看他?当初他们义结金兰可是对天盟过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说这话只是句套话,但当时他的确是想着今生与义弟在官场上守望相助的。再说这封信……

贺明朗认得赵世华的字,这不是义弟写的,但从里面对事情的分析及对策来看,应该是义弟谋划的。他已经被下到合江县大牢里,居然还能传出这封信来,说明他在合江县还是颇有些势力,卢氏想要通过他牵连几颗李氏的棋子,只怕也不容易。

他们贺家不过是个二流世家,目前还没有站队,当然,这也跟三叔祖的职位有关,毕竟鸿胪寺也不是很要紧的衙门。他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义弟得罪卢氏和大皇子呢?这步棋走出去,可就算靠到二皇子和皇后那边去了。

贺明朗立即找三叔祖商量,这位鸿胪寺卿贺老大人很快就下了决断。二皇子是皇后养子,李氏家族又不比卢氏家族差多少,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投向李氏了。这件事,他们贺家管了!

对策是早就有的,贺老大人借了贺明朗几个人,贺明朗吩咐下去,只等会试一完,就让着留言飞起来。

或许是受此事的影响,贺明朗第二场考得不算好,但回府休息了一晚,知道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第三场他发挥很好,自信能上二甲。

这边会试刚刚完毕,等候发榜的时间里,关于泸州举子赵世华买卖乡试试题的流言就开始在京城里传播开来,并且很快就不受控制,似乎有人帮忙。

随后不久,就传来卢氏一门几名官员同被罢黜的消息。贺明朗知道这一场李氏胜利了,心才真正安定下来,又写了信让身边的长随赶紧送回去,亲手交给赵世华。他估计等他这封信到的时候,义弟应该已经没事了。

四月殿试,贺明朗人品出众,才学不凡,被钦点为探花。而后,皇帝亲自接见了一甲的三名进士。第一次单独觐见皇帝,贺明朗心情很激动,谁知皇帝竟然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贺明朗怔了一下,背心不由得出了一通冷汗,怎么也理解不了皇上的意思。不明白皇上到底想他说什么。可是,皇上的话,不回答也不行。他略想了下,便中规中矩道:“臣谢皇上对臣才学的肯定。”

杨昊笑了下,觉得这探花倒也还有些胆识,便直言道:“你能为蒙冤的结义兄弟暗中奔走,这很好,但有些手段以后还是不用的好。”

贺明朗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响,他万万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惦记赵世华,心中既欢喜,又隐隐有些嫉妒。

“皇上明察秋毫,臣感佩于心,此次兵行险招,也是迫不得已。臣以后定然将皇上的教诲铭记于心,再不敢弄这些小手段了。”

杨昊轻轻嗯了一声,又问:“这散播流言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贺明朗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主意,是赵家侄儿信上所述。至于出自何人,臣想,或许是义弟的自救之策。”

杨昊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主意剑走偏锋,朕猜想也应该是他的主意。朕有意让你去云贵一代历练,那里颇多山地,你回去好好找你义弟问问,不是说那芸苔坡地山地都可种得?”

“臣遵旨!臣代义弟谢过皇上厚爱!”

贺明朗出宫以后,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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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钱家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元月中旬了。钱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不过不大,只有三进,平日里是本家一位堂叔住着。这位堂叔官拜正六品翰林院侍读,虽然官职不高,但好处是经常得见天颜,偶尔也能说上一句两句话。钱鹏阳一家不过在京中暂时,人也不多,便暂且与堂叔挤一挤了。

文氏早已经与女儿钱敏说好,一到京城,没休息几天,就天天出去参加宴会。文氏相看了五六位姑娘,最后在女儿的牵线搭桥下,与李氏旁支一位嫡出的小姐订下了婚约。

对方见过钱锐,见他人品出众,已经很是心仪,又知道他已经中了举人,今科还要参加会试,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虽说李氏一门根基深厚,但旁支的日子其实也不那么好过。

钱锐完全没有自主权,而且,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然姐儿已经定亲了不是么?

双方都满意,而钱家又有些着急,六礼便走得比较快,婚期也定在了四月,到时候不管钱锐能不能中进士,先成了亲再说。

钱鹏阳之前只是个七品县令,回京以后到吏部报到,等着安排。他原本就是李氏门生,如今又与李家做了姻亲,尽管是旁支的,到底也姓李不是?便带着拜帖去求见吏部侍郎李正谦李大人。

李正谦当年曾主持过会试,钱鹏阳就是那一届的进士,因此这些年来,他一直以李氏门生自居。李正谦对钱鹏阳这几年的政绩颇为满意,双方相谈甚欢。三日后,钱鹏阳的任命便下来了,竟然是正四品湖州知府。

第二天早朝后,皇帝又亲自召见了他,说明将他派到湖州的用意。湖州可是江南繁华之地,又是鱼米之乡,杨昊明言,派他过去就是想要他好好发展农业的,特别是那再生稻,要他大力推广。

钱鹏阳很快就领旨上任去了,文氏留下操办儿子和女儿钱馨的婚事。

钱锐心情不好,会试发挥也就一般,刚刚出了贡院考场,第二天就听到关于赵世华的流言,可把他急坏了。他四处探寻,很快明白这流言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并且很快找到了贺明朗问明情况,随后也加入其中卖力地传播。

随后不久,卢氏被罢黜的消息传来,钱锐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然而,想起明镜大师所说,然姐儿婚事会有波折,他又忍不住忧心。

会试成绩下来,钱锐考中了三甲第二名,赐同进士出身。虽然不算很好,但能考中其实也不错了。然而,就在文氏紧锣密鼓为他筹备婚事的时候,他又背着家里人偷偷去了吏部,主动请旨要去边关。

李正谦正愁李家没有兵权,听说钱锐文武双全,又亲自考校了一番,便欣然应允,很快发下任命书,只等他成婚后就出发去西北。

钱锐拿到任命书,才不管还有几日成亲,带着一个长随留下一封信就上任去了。

是的,他很无耻的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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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赵家男丁被抓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天上午,一家子女人孩子下人跟往常一样坐在大门后面的廊子里,绣花的绣花,择菜的择菜,看书的看书。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哄闹声,随即便有人拍着大门道:“老太太,好消息,好消息!赵老爷被放出来了!”

一群女人赶紧打开大门,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在哪儿?我家老头子在哪儿?”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老爷,老爷……”

可是,到了外面,却并没有看到赵世华,也没有看到赵家其他男人。只见外面只有一匹马栓在一棵核桃树上,几名衙役围城一圈儿,里面似乎有人在激动地说着什么。看到赵家人出来,衙役们立即散开来,将中间那名刚刚赶到的衙役露出来。

“刚才谁说我儿回来了?”容氏着急地问道。

那名衙役看到赵家人全都紧张地看着他,赶紧捡要紧地说道:“昨天傍晚钦差到了县里,卢大人被革职了,赵老爷一家都放了出来。小的受赵老爷所托,连夜骑马赶来报信的。”

赵家一众女人孩子下人听到这里,都放下心来,一个个都不禁喜极而泣,就是安然也忍不住欣喜地落泪了。

“谢天谢地!”

“菩萨保佑!”

“呜呜呜,孩子他爹总算没事了……”

附近听到消息的乡亲们也都赶了来,听说赵家已经没事了,是卢大人陷害赵老爷,如今已经被皇上革职了,大家都很高兴,不禁奔走相告。

“这位叔叔,不知道我爹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是啊,孩子他爹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在牢里没吃苦吧?”

那名报信的衙役赶紧回道:“赵老爷倒是没什么,他有功名在身,也没有受刑,只是府上的大太太受了刑,似乎伤得很重,昨晚已经请了大夫。赵老爷说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估计晚上就该到了。”

听到这里,容氏顾宛娘何氏安齐安然都放了心,只有安淑安柔着急得很,恨不得立即飞到县城去看看情况。

容氏请衙役们到家里喝口水休息一下,又让两个儿媳带着下人赶紧去做饭。

阴云密布两个多月的赵家总算又喜庆起来,时不时地还能听到清脆的笑声。

没多大会儿,村里的人都赶来道喜,很多乡亲甚至都忍不住红了眼睛。安然看着这些淳朴的乡亲,忍不住想起一句话来。真的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所以,那近亲却不如邻里的人就更可恨了。

半个时辰以后,王氏娘家就来了。容氏还在气头上,让下人将王氏娘家的人都赶了出去,还扬言道要休了王氏这个差点害得赵家家破人亡的丧门星,可把王氏的爹娘哥哥们吓得不行,不由在外面哭闹不已。却被乡亲们指指点点,说长道短。

王氏娘家人见了,也不好意思,便灰溜溜地回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何氏的娘家也来人了,腆着脸说前些日子家里有人病了,又看到赵家被衙役围了,进不来,所以才没上门来。何氏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容氏冷哼一声,看在三儿媳妇的面上,收下对方的礼,却冷冷地几句话就打发了他们。

何氏娘家人见赵家已经收了礼,知道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也明白人家此刻心里正不舒坦呢,便赶紧告辞回去了,打算等过些时候再来联络感情。

两个时辰以后,大姑姑赵雨荷就带着小女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远远地就听到她高声喊着:“娘啊,听说我爹和兄弟回来了?哎哟我的娘唉,可把我担心死了……”

“方婶,关门!不许放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进来!我就当没生过这个东西!”容氏大骂道。

容氏想着这两个多月来她担惊受怕,就没有哪天不流泪的,不过是避着两个儿媳妇儿三个孙女罢了。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大女儿,两家住的那么近,就没有回家来看过一次。而在出事前,那厚脸皮的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哪天过来不带些吃的穿的用的东西回去?哦,娘家出事了,她就躲得远远的了。叫人如何不恨?

相比之下,小女儿嫁得远,虽然也没有来,可小女婿这段日子可没少为他们赵家跑前跑后。还有顾家,人家现在住县城里,那么远,还三天两头过来,不是送消息就是送东西,这才是亲人呐!

赵雨荷见大门关上了,又听到娘在里面骂她,立即坐到门口喊冤。

“娘啊,我可想死你了!都是你那个杀千刀的姑爷,他不让我回来啊!娘啊,听说我爹和哥哥兄弟都没事了?你好歹让我见他们一眼好安心啊!”

容氏坐在门里守着,不许人给她开门,也不理会她。

赵雨荷又继续哭叫道:“娘啊,你可是我的亲娘啊!你怎么能不让你女儿进门啊?娘啊,女儿是真想你啊!我知道你怪我之前没来看你,可那不是你女婿不让我来嘛?这女婿还是你给我挑的,他现在这样,怎么能怪女儿啊?”

容氏一听,不由气得不行。谁不是道张骏山是个老实人?谁不知道张家是她做主?整天把个男人使唤得团团转的,她今天居然还把忘恩负义不管爹娘死活的罪名推到男人身上去……

“你给我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也别回来了!我没你这样的女儿!”容氏气得很,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良心没脸皮的东西?

“娘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女儿?我就是嫁了人,那也是你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娘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啊!娘啊,今天你不让我们娘儿俩进来,我们就在门外跪一晚上!”

赵雨荷是个没脸没皮的,不管容氏怎么骂,她就一点不觉得亏心,就那么坐在大门外的地上,不住地哭叫喊冤,任由乡亲们指指点点也全部放在心上。

安然感叹,果然是无耻者无敌啊!

容氏无奈,想着才四岁的外孙女,到底不忍心,只能开门放她进来……

傍晚的时候,赵世华终于带着赵茂生和赵世福回来了,而赵世荣一家都留在县城照顾王氏。

“老头子,你没事吧?老大,老二,他们没打你吧?”容氏拉着老头子从头摸到脚,又拉着两个儿子看了好几遍,见他们只不过比之前瘦了一圈,其他都还好,便真正放下心来。

“赶紧进去洗个澡,把那霉运都洗掉!热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容氏又追他们回房洗浴换衣服。其实昨晚一家人都已经洗过了,一个个可都是洗了好几遍才把身上洗干净。

赵世华见过母亲,连顾宛娘和安齐都顾不得,眼睛一扫找到安然就大步走过去,激动地一把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红着眼睛道:“爹爹的小宝贝,这次可多亏了你了。”

“爹爹,安然好想你。”安然搂着爹爹的脖子,甜甜地笑着。为了爹爹,什么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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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昨天那一章,筝后来加了点字的,昨天看得早的亲们可以点回去看看。

汗,今天字数不如昨天多,但是筝真的尽力了。预告:女主还有两章就长大了

感谢亲们的月票,让筝在第二第三的位置上呆了一会儿,希望今天大家继续支持。让筝能在榜上多呆几天吧!咱们这样收藏的文是没法跟那些大神的文相比的,筝也没指望最后能进入前十,筝只希望能多在榜上呆几天,所以,有票的亲亲们现在就给筝吧,不要等到月底去。拜托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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