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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摊牌(1 / 1)

喻杰梅内心挣扎,不觉涌出一种对生死的无奈,她颓废的说道:“嗨,就是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死活都难呐,拉倒吧,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就不再言语了。

张枫雪一听杰梅有回心转意的想法,忙理直气壮地说:“杰梅,你什么话也别说了,咱俩不死了,父母把咱们养大不容易,就这么死了是不孝,咱俩的婚事只要有铁杵磨成针的耐心,准能成。我心已定,不管家庭同不同意,咱俩生是夫妻死同穴,谁也拆散不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俩旅行结婚,生米做成熟饭,家庭就是想拆散也难。”

张枫雪越说越激昂,身上也觉得有了温热气儿,要是没有喻杰梅为了追求真爱,寻死觅活的看着心中不忍,他还真下不了决心投河殉情。

不是沁人刺骨的湟水河,刺激了他(她)俩的神经,还真要上演一场湟水河绝恋的苦戏。

生死一念间,天可怜见这对生死冤家,终于走出了与命运、婚姻抗争的怪圈,他(她)们的信念就是:我的婚姻我做主,这才是正道。

晚上喻杰梅按照平时下班的时间回到家,推门进屋,颜轩一眼看到杰梅从膝盖下的裤子、鞋袜都湿了,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念头冲击的她一晃坐在炕沿上,她急切地问道:“杰梅,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杰梅苦涩的一笑说;“妈,没、没什么,我这是下班清扫车厢,不小心把水桶碰倒了,洒了一身,没事。妈,我不想吃饭,我先去睡了。”杰梅扭身进了她的房间。

颜轩看了一眼坐在炕上抽烟的喻晋阳,用手指着狠狠的对他戳了一下,默默无语的进了厨房。

夜里老两口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辗转睡不着。

颜轩不时地喘几口粗气,半天‘嗨’一声,心里堵得难受,嘤嘤的躲在被窝里偷着哭。

喻晋阳哪受得了老伴儿这样的无声折磨?他扳过侧身背对他的颜轩,压低声音问道:“她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杰梅回家我又没找她的事儿,你可好,没事找事的掉哪门子泪?你说说,到底为了啥?”

颜轩不搭理的又侧过身去,晋阳急了,没好气的说:“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有事就说有屁就放,你不吭不哈不搭理人,你要憋死我呀?”

“你这个当爹的,就知道发火闹脾气,孩子丁大小的事儿,你都要说算,你看为杰梅的婚事,把你狠的巴不得一皮带勒死她。再说,你跟张枫雪他爸闹叽叽,碍着孩子什么了?两个孩子对上眼,就叫他(她)们好去呗,就是将来结婚了,过的好赖是他(她)俩的事,你能跟闺女一辈子啊?我就想不通,你这么聪明的人,净办些糊涂事儿,闺女相中的对象,打死不回头,光凭你的皮带就能把她扳过来?省省吧,你最好高高兴兴的把闺女打发了,到头来还赚个好人。你要是再这么把闺女往死里逼,一旦杰梅想不开,出个好歹,你后悔都来不及,我不是说.....。”

不等颜轩说下去,喻晋阳忽的从被窝坐起来,恨声说道;“咋的,他妈的小杰梅真有那一天,她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我还不信,就斗不过一个小丫头,真是翻天了。”

颜轩一听丈夫又来劲,赶紧把他按躺在被窝,抱怨地说:“他爹,你能不能听句人话,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点火就着,你说我这辈子跟你都怎么过的?我自己早就灰心了,下辈子你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进你喻家的门,就你这脾气,哪是过日子,那是要人命。”

老两口一时不再言语,等了一会儿,颜轩又说道:“哎哎,她爹,杰梅进门你没看见她膝盖下的裤子和鞋袜都湿透了吗?我问她,说是擦车的水桶碰倒了洒在身上,你信吗?反正我不信,我真的怕小杰梅一时被你逼的想不开寻死,呜呜,到那时我可怎么办呐,呜呜。”颜轩边数落边哭。

喻晋阳被颜轩这么一说,心里也不好受,他想,都是张启文办事不地道,要不自己也不会把闺女的婚事闹得鸡飞狗跳,再说他妈的也巧,偏偏一对冤家的子女凑到了一起,要死要活的谈的什么恋爱,生打不离,真他妈的邪气。

颜轩看晋阳半天不说话,她罢住哭声,一会儿试探的说:“他爹,杰敏不是说他妹谈恋爱这事交给他不用你管了吗?我说你呀,正好推出去交给杰敏,他办事你还不放心哪?再说这几天你老是念叨,春天盖房子是个好季节,要是抓不住机会动手晚了,墙体起来屋面没扣瓦,到了雨季就把墙泡塌了。你既然动心要回老家盖房子,再拖下去,今年就盖不成了,要走最好五一节前就动身,你思量思量吧,嗨,大主意你拿,我个老娘们只是瞎操心,说了也不算。”

过了两天,喻杰敏到家里,晋阳正在喝酒,他头不抬的说道:“杰敏,你想喝酒,自己找杯子。”

杰敏嬉皮笑脸地说:“妈,今天是啥日子,俺爹叫我上炕喝酒,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着,杰敏到厨房找了个小酒杯,脱鞋跳上炕蹲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笑着说:“来,爹,走一个。”

“就你脸皮厚,吃菜喝酒的还真不客气。”喻晋阳端起酒杯,凑近嘴边,‘吱’的一声,仰脖把酒喝干。

父子俩说着喝着,杰梅推门进家,看到杰敏,喊了一声‘哥’,就进了她的房间。

杰梅从心里恨死了他大哥,恨大哥不帮她说话,恨大哥扬起皮带吓唬她,这个心结,是结下了。

吃完饭,杰敏跳下炕就要回自己的家,晋阳瞅了大儿子一眼说道:“他妈的你杰敏是属鸡的呀,吃饱转身就走,你给我坐下,我有话要说。”

杰敏咧嘴一笑,又坐回炕上。

这时颜轩洗刷完碗筷,也上了炕。

喻晋阳正经的对杰敏说:“杰敏,这几天我和你妈要回老家盖房子,这个家就交给你。你姐和你弟两家用不着你操心,这小杰梅跟张家小子是绝对不允许谈恋爱,你可给我管好喽,出了差错,等我回来揭了你的皮,听见了没有?”

“爹,你就放心的走吧,你前脚走,我就把俺妹给打发了,五一结婚,嫁到张家去,省得你还有个心思,你说呢妈?”杰敏半真半假、没正形的打着哈哈。

“你敢,还真翻天了。”喻晋阳对大儿子说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权当是开了个玩笑。

这年的四月二十一日,喻晋阳、贺颜轩带上两岁的长孙滨海,登上东去的列车,真的回老家盖房子去了。

临离家门时,杰敏突然说了一句:“爹、妈,你们走吧,五一我就把俺妹的婚事给办了。”

喻晋阳瞪了杰敏和杰恒一眼:“我看你俩有那胆儿,小心打断你们的腿。”

晋阳虽然说的话狠,语气倒不是那么严厉。颜轩只是对两个儿子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默认。

火车启动,送行的儿女与父母挥手告别,玉淑看到探出列车窗口的小滨海,她不舍的流泪顺着站台奔跑着,追赶着火车大声地喊叫:“滨海、滨海......”。

火车且行且远,拐过中庄那道弯,只能看到太阳照射在常年被碾压的钢轨上面,绽放出铮铮亮光。

喻晋阳真的回老家去圆自己盖新房的梦了。

送走父母出了站台,喻杰敏子妹几个边走边说,杰恒疑惑的问杰敏:“哥,你真想五一把咱小妹的婚事给办了呀?咱爸咱妈前脚刚走,咱后脚就偷着办这大事儿,这样好吗?”

“兄弟,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办呐?你没看咱爸对小妹跟张枫雪谈恋爱,心都伤透了吗?按他的话说‘就是闺女嫁不出去留在家里沤粪,也不嫁给他张家做儿媳妇’。还说就是他喻晋阳进南滩(监狱),这门亲事也休想成。你说说,就咱爹那脾气,要是真的把小妹弄出个好歹来,那咱爹还真说不准要进南滩,咱兄弟俩能看着出事儿吗?反正我是豁上了,趁咱爹、妈不在这里,跟张家摊牌,把小妹的婚事办了,生米做成熟饭,咱爹想折腾,什么也都晚了,兄弟你说呢?”

杰恒从小就听他哥的话,现在当了主任,对他哥还是处处挺尊重。

他听杰敏这么一问,思忖了一会儿,仰头说道:“哥,你说得对,咱好不容易进了城,要是再闹出个**烦来,谁也担当不起,小妹的婚事就定在五一结婚,咱爸妈回来要是不依不饶的,我先把腚撅起来挨皮带,有事儿咱兄弟俩一块儿担,这事我听你的,姐你说呢?”

杰恒心里清楚,他哥这人仗义,仗着自己是家里的长子,子妹的事儿也担当得起,为爸和小妹好,哥怎么说就怎么做,豁出去了。

杰娥被杰恒这么一问,‘嘿嘿’笑着对杰敏说;“大兄弟,这事儿是不是做得有点过,我从来没听说父母不在家,哥、姐胆大的就把妹妹打发了嫁出去。要是传出去,两老人的脸面往哪搁?这事我拿不定主意,还是你兄弟俩商量着办吧。”

杰娥对他爹的脾气太了解了,一旦回来发起火来,说不准能把房顶给掀了,她胆怯的不敢明着参与这事儿。

事已至此,杰敏也不想再啰嗦,他对杰恒说:“你现在就想办法找到孙小勇,叫他把线路车开过来,咱三个先找到张枫雪和喻杰梅,把咱的想法跟他们说清楚,他(她)俩要是同意,直接到小张家里找他爸,就定在五一结婚。”

一会儿,弟兄三个开车来到一场,孙小勇一眼看到张枫雪,伸手指给喻家兄弟看。

这时的张枫雪上身穿了一件露膀子的大红背心,满头大汗的奔跑在篮球场上,一会儿接球上传,一会儿带球三步投篮,球技娴熟,球打得不错。

杰敏哪有心思欣赏激烈的争抢篮板球,他对小勇说,你去把张枫雪叫到咱们车上,就说我有事儿找他,说完,杰敏和杰恒回到了车上。

不大一会儿,孙小勇把张枫雪带到车上,在路上时就先吓唬的说道:“小张,你见了杰敏大哥,说话可要小心点,那家伙可厉害了,听见了吗?”

张枫雪早就从喻杰梅的嘴里,了解到她这大哥的脾气、秉性,说心里话,他还真有点打怵。

张枫雪心里打鼓的上了车,见大客车上坐着俩人,一猜就是杰梅的两个哥哥,他笑了一笑,腼腆的喊了一声:“哥”。

杰敏一看小张就心里喜欢,嗯,这尕娃长得不错,一米八几的个头,皮肤白皙,对人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个稳重、本分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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