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可以吗
男人垂眸，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陆巧晴，“霍墨知道吗？”
陆巧晴哭的不能自己，“他知道，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知道，却还是继续伤害你，是吗？”
顾遇年的嗓音渐渐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场也很寒凉。
陆巧晴像是伤心到了骨子里，她攥着顾遇年裤脚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五指撑着地板，随后慢慢捏成拳头。
她没有说话，但足够别人感受到她的悲伤和心痛。
顾遇年并没有见过陆巧晴哭的那么歇斯底里，好像记忆里那个人总是俏生生的，就算是哭也是微红着眼眶，多半是撒娇和带着小目的敷衍两滴眼泪。
而此时陆巧晴的眼泪，先是小声隐忍啜泣，随后慢慢哭出声音，如此浸染绝望，悲恸无助。
林薇薇站在楼上小声的问陌念，“你说她哭，我小舅舅会抱她吗？”
他们进去了阳台，陌念是看不到情况了，也不知道顾遇年到底抱了还是没有抱。
“会抱吧，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小舅舅分手了，他成为了我的前任，在我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我也会给他一个拥抱作为安慰。这，好像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不生气？”
陌念摇了摇头，“我挺生气的。为什么她失声痛哭的时候要找我的老公来安慰？如果她失声痛哭就能得到我老公的拥抱和安慰，那如果有一天我失声痛哭，我得到的和她一样，那会显得我很廉价。因为我用婚姻换到的，是和别的女人一样的东西。爱情，本该就是自私的不是吗？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愿意他给别人，如果他给了别人，那我宁愿不要。”
陌念像是腻味了这样的偷听，她讨厌这种偷听时的刺痛和没有安全感。
林薇薇一把拽住陌念的手，“你去哪儿？”
“下去。”
“你打算正面刚他们了？”
“我只是想看看。”
“看什么？”
“就看看，或许看了就会死心了。”
陌念转身朝楼下走。
林薇薇追上来，其实她知道一个人的心并没有那么容易死，但她永远都会站到陌念这边。
顾遇年半蹲下来，他眉眼冰冷的看着陆巧晴，“六年，才六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连这种药都吃上了。你对的起爱你的这么多人吗？”
顾遇年手里拿着那瓶药，手指渐渐收紧，药瓶微微变形。
陆巧晴抬眸，噙满了泪水，她沙哑梗咽的和顾遇年说，“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顾哥哥，可是……可……”
陆巧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顾遇年的脖子，她悲伤过度，哭的整个人颤抖的微微偏头，红唇就在顾遇年耳畔。
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可是顾哥哥，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没有啊————”
她用额头贴着顾遇年的肩膀，说完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什么，哭的整个肩膀都发颤，哭声更加浓重。
“顾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就像是以前我每次难过，你都安慰我那样好不好？我真的……很伤心，你像小时候那样拍拍我的后背，告诉我没事好不好？”
面对陆巧晴的请求，顾遇年没有动。
陆巧晴就又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特别痛苦，特别难受，我真的，会有些时候，特别特别的想去死。就好像我的生活，一点光芒都看不到，没有人给我光芒，哪怕一丁点。顾哥哥，我真的，好想要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的光芒和温暖，你知道吗……”
顾遇年侧眸，看到陆巧晴露出的手臂和手腕上，那么多道伤痕，触目惊醒。
曾经她的手上是什么都没有的。
顾遇年最终把手举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陆巧晴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很理智的嗓音，“你还有家人，他们都很爱你。”
“顾哥哥不爱我了吗？”
顾遇年说的没有犹豫，他告诉陆巧晴，“我已经结婚了。”
陆巧晴把头枕在顾遇年肩头，她很轻的嗓音，“那像……是……兄妹一样呢？”
顾遇年并没有说话。
陌念躲在转角，她按着身后的林薇薇，然后自己一同顾遇年一样沉默的看着那边的那副场景。
仿佛都没有她的余地。
林薇薇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个路数她简直是太熟悉了，文珠儿不也是这样吗，用什么所谓的兄妹，困住陆晨润这个直男。
然后呢？文珠儿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远远超过了。
既然不是真的兄妹，就别说什么兄妹，更何况还是曾经爱过的人，这司马昭之心真是太过明显。
偏偏身在局中的人看不透，就像是此时还安慰陆巧晴的顾遇年。
陌念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跟林薇薇说，“薇薇，你别出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去撕烂她这虚伪的演技。”
“听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陌念拍了拍林薇薇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她从拐角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顾遇年抬眸。
陌念以为他会有什么举动，或者说把陆巧晴推开。
但是没有想到，先有举动的那个人是陆巧晴，她像是受惊了一样，慌乱的把顾遇年推开，然后着急的用手擦了擦眼泪。
“不要，不要过来！”
最后像是情绪失控一样抱住了头，用力的抓着头发和头皮，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她在伤害自己。
顾遇年的神色一变，他上去抓住陆巧晴的手腕，阻止陆巧晴伤害自己。
然后顾遇年看着陌念，“你先离开。”
陌念本来在走近顾遇年，闻言整个人僵住。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顾遇年让她离开，甚至陌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见陌念不动，顾遇年又重复了一句，“离开。”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遇年没有跟她解释，甚至没有慌张，还那么冷静平淡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让他离开。
陌念突然就红了眼眶，随后她看着顾遇年护着陆巧晴，她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收紧，指甲嵌入皮肤，疼痛让她清醒也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