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这个？”
陈琅握剑的右手一振，青色鳞甲刹那间覆盖了整条右臂。
林妙彤望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脚下一个踉跄坐倒在床榻上。
陈琅低头看着渐渐隐去的龙鳞，怅然若失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床上变的那么禽兽吗？这就是因由。我体内融合了上古祖龙的精血，它在逐步强化我的身体，禽兽只是开始，我会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
林妙彤呆呆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变成这样？”
陈琅指指自己空无一物的脖颈：“还记得那枚我一直不离身的龙形玉符吗？”
林妙彤点点头。
“那是龙符，里面符封印着我前世的记忆和祖龙的残魂精血。那晚我送外卖，撞见你在魏杰的办公室，一时间心如槁灰，摔门而去。”
“我记得，可我跟魏杰真的什么都没有。”林妙彤低声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变得好紧张。
“我知道的，本来就是我误会了你。”陈琅平静地说道，“那晚魏杰通过林少坤雇佣了马奎的手下，把我绑到了郊外，想要解决掉我。我的心脏被捅穿，心头血被龙符吸收，借此打开了龙符的封印，然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妙彤心乱如麻，指着陈琅已恢复如初的右臂，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会不会变成一头龙？”
“那倒不会。”
这点陈琅很确定，前世他已经是陆地劫仙的修为，距离飞升证长生大道仅仅一步之遥，必要时身体虽然可以龙化，但本质还是人类形态。
“那就好。”林妙彤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陈琅不变成什么龙蛇虎豹，她才不管陈琅是妖是魔呢。
“彤彤，我不配你。”陈琅突然说道。
“你胡说什么？”林妙彤噌的站起来，握住陈琅的手，柔声道，“这是好事啊。”
“哪里好？”
“我的老公是超人，别的女人不知道有多羡慕，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林妙彤故作痴迷地仰望着陈琅的脸。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陈琅还是一个凡夫俗子。
因为只有那样的陈琅她才可以抓得住，而眼前的陈琅只会让她觉得恐慌，因为那种将要失去他的预感愈来愈强烈了。
“可我不会老。”
“你说什么？”林妙彤如遭雷击，当场懵掉了。
“准确的说，是老的很慢。”陈琅仔细想了想，说，“也许我的脸和身体过十年都未必有变化。另外，如果没有意外，我可能会活很久。”
“很久是……多久？”林妙彤惊呆了。
“也许几百年，也许几千年，我不确定。”陈琅痛苦地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变数，等你百年之后，我肯定还会活着，而且容貌身材不会有太多变化。我的前世，活了八百年。”
林妙彤低着头沉默了下去。
陈琅再恶趣味，也不会拿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消遣她。
况且刚才，他已经用行动佐证并颠覆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别说陈琅说他的前世活了八百年，就算他说八千年，八万年，她也不会觉得稀奇。
许久，她缓缓仰起头，那张倾城绝世的脸蛋上已是泪流满面。
“八百年，你一定过的不快乐吧。”她轻轻地开口，婆娑的泪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疼惜。
陈琅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不快乐吗？
答案是肯定的。
身为一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异类，不敢谈情，不敢言爱，甚至要刻意疏远明明脾性相投，完全可以成为知己好友的人。
漫漫八百年，生命几乎看不到尽头，一个人顾影自怜，茕茕独行，纵然有通天彻地的修为又如何？
“眼睁睁看着至亲好友一个个离世，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那种感觉一定很苦吧。”林妙彤双手温柔的捧住陈琅的脸，“你还能陪我多久？给我一个时间好吗？”
泪水终于滑落眼角，陈琅用力将林妙彤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秀发，轻轻摩挲。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想陪着你。”
“别说傻话，我只是个普通人。”林妙彤抽泣道，“十年，就十年好吗？你答应我，陪我十年，我们一起生一个孩子。十年之后，我会放手，独立把孩子抚养长大。
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保养，努力让自己老的慢一些，十年之后，我35岁，应该勉强还可以看……”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如果早一点告诉你，或许我们现在都已经不是夫妻了。”陈琅用力抱着她。
这是实话，四个月前他与林妙彤的感情几乎已经跌倒了冰点，典型的丧偶式婚姻，当初如果选择放手，两人否不会那么痛苦。
林妙彤流着泪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们应该感恩遇见。”
“可十年怎么够呢？”陈琅抬手轻轻擦拭林妙彤脸颊上的泪水，眼神宠溺地说，“事已至此，我想再自私一回。彤彤，你愿意与我一同长生吗？”
“我当然愿意，可我能修行吗？”林妙彤想都不想的说道。
“我有办法让你脱胎换骨，但最终你能走到那一步，我也没法判断。”
“真的吗？那就让我脱胎换骨，剩下的交给天意。”
“你别冲动，这是关乎命运的大事，不要这么草率作决定。你要知道，一旦你踏出这一步，我前世经历的一切，你都要一样不少的经历一遍。那种折磨，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相比那些苦，我更担心这一世又剩下你一个人。老公，两个人如果能够永远在一起，不管时间有多漫长，都不会那么苦了。”
“谢谢你，彤彤。得妻若此，夫复何求！”陈琅的心整个软了下来，“我这样的人，真的配不上你的好。”
“不准你乱说。”林妙彤嗔怪道，“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闻言，陈琅心中的负罪感沉重的无以复加，想跟林妙彤坦白他与叶俏的“友情”，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没敢说出口。
犹豫片刻，陈琅说道：“很晚了，早点睡觉吧。这事不急，你还有两个半月的考虑时间。”
“为什么要那么久？”
“有一株至关重要的灵植，叫玲珑草，要两个半月后才能采摘入药。”陈琅解释道。
林妙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去洗脸，你等我，先别睡。”
“哦？”陈琅神色古怪。
“想什么呢？”林妙彤羞涩道，“我想听你讲讲前世的故事。”
“哦！”陈琅释然了。
“比如，你前世总共有多少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