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扶手而立,目光追着言一色肉眼难见的身影,在她与无名老头即将交手的瞬间,兔兔被她扬手抛了出来,划过的轨迹之快,好似它是一枚看不出形状的漆黑暗器,如果迟聿不动,就会落进他怀里。
但迟聿宽袖一挥,一道劲风扫过它圆乎乎的身体,既定轨迹偏移,砸到了墨书头上。
原本他对兔兔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宠爱的,毕竟遇见它比苏玦、墨书等人还早,是陪伴在他身边最长久的活物,但意识到它和言一色十分亲近后,就觉得它异常碍眼、讨嫌、丑不拉几,不屑碰!
墨书心惊胆战地将这位小祖宗从脑袋顶上拿下来,捧在手中,嘿嘿傻笑,满脸写着讨好,“兔兔大人,你闻闻我的气息,我是墨书,别咬我别咬……啊!”
墨书正念叨着,兔兔就赏了他一口,看在他没言一色貌美的份上,比第一次见她时咬得更狠,不仅更痛,还更毒!
一直忘了说,兔兔是很排斥人靠近的小兽,迄今为止,只愿意让迟聿和言一色两个人碰它,其他人就等着被咬吧,咬伤咬残还是咬死,心情好时看人的容貌,心情不好时,就一视同仁,往死里咬。
要问它为什么肯让迟聿和言一色接近,最初都是因为盛世美颜加强大气息,害怕一个反抗就被灭了,别看它和言一色第一次见时,言一色内力全无,样子明艳温柔,无害又无辜,但敏锐的它,还是嗅到了言一色刻在骨血里的恐怖气息,当然,是在它下口咬了之后。
后来的渐渐亲近,就是兽类本能、单纯的喜欢了。
兔兔咬了墨书,就跳到雪地上,然后小心翼翼、暗搓搓地往迟聿脚边挪。
墨书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咬了一大口的手腕,渐渐头晕目眩,两眼一翻,倒在了身边的苏玦怀里。
出于兄弟情义以及怜悯之心,他没有推开墨书,而是将她平放到地上,贡献出了自己的脚面,让她枕在上头。
模模糊糊间,墨书察觉到了苏玦是如何对待自己的,顿时怒火上涌,好一个苏玦,好一个兄弟,没良心的白眼狼,那些年分给他的饭都白分了!扶一下她会死啊!
墨书在心中骂完,嚯地晕了过去。
这边三人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而那边言一色和无名老者的十招已过,毫无悬念,言一色略胜一筹!
当然了,这是她未使出全力的结果,丝毫不给无名试探出她真正实力的机会。
华夏言家有祖训,不要让你的敌人看透你,否则你离失败就不远了。
言一色深以为然,并贯彻到底。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你能看透她,她永远有你不知道的底牌。
无名修习的功法很是霸道,威猛不必说,一旦被他抓住身体一次,就等于掉入了泥泞沼泽,越挣扎越死得快,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生命力会在片刻间消散殆尽。
但言一色有他无法比拟的速度,她也只用‘快’,就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第十招时,用迟聿送她的那边灰蓝匕首,抵在了他背后。
而无名侧身,探向她腰腹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迟聿旁观作证,无名想不认输都不行,他眸色一时变换不定,扫了言一色一眼,虽然不甘心输,但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宽容大度道,“老夫认可你了,小丫头。”
话落,收势远离,带着红骷髅飘下了宫门,看样子,是打算安分等着。
言一色回转身,绝美犹如梦幻的笑脸,璀璨生光,映着簌簌飞雪、飒飒寒风,仿佛点亮了苍穹的灰白、坤舆的暗黑。
她目光扫向迟聿一行人,一眼就瞧见莫名平躺在地的墨书,笑意敛了敛。
凝视着她的迟聿,晶莹暗红的眼中飞掠一抹诧异之色,为什么不笑了?不高兴?
迟聿正琢磨着,言一色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不过视线却是落在墨书身上,挑了下眉,一脸认真地问苏玦,“她……有在雪地里睡觉的癖好?”
苏玦在看迟聿脚边的兔兔,脸上浮现温和纯白的笑,实话实说,“中毒了。”
“嗯?”
言一色拖长了声音,压低视线睨着兔兔,就见它垂下了长耳朵,似在遮掩什么,显而易见的欲盖弥彰!
言一色养过兔兔一段时间,是知道它有咬人毛病的,不过也不会莫名攻击,只有谁碰它的时候才会发动此技能。
含羞草被人碰了会害羞,它被人碰了就凶残。
回想了一下她之前是将兔兔拋给大暴君,她预估好的轨迹不会有错,但却没在他怀里,一定是他又甩给了墨书,所以墨书才会被兔兔咬,然后中毒,倒地,还只能可怜地枕苏玦鞋面。
言一色手托着腮,郑重其事地问迟聿,“墨书怎么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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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十一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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