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顾青真为自己当初的没主见而后悔。
要不是她这样没主见,要是她早早的向顾国章和杨秀芸表明自己不喜欢吴建仁,顾国章和杨秀芸必定不会罔顾她的意愿,自然也就能避开老吴家这个泥潭了。
这样……
前世的他们一家又岂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想到这里,顾青就又是一阵自责,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眼眶又变得通红。
杨秀芸正回想着当初之事呢,哪里能想到顾青又红了眼眶,当下便更认定了顾青是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了。
顾青性格内向,平时连话都不会与旁人多说几句,当然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杨秀芸能想到的唯一让自家闺女受了委屈的人,也就是吴建红了。
她皱起眉头来:“青青,你跟妈好好说说,是不是吴建红又欺负你了?”
杨秀芸都恨不得挽起袖子亲自替顾青去出头了。
见状,顾青忍不住失笑,倒也将那涌上心头堵得她说不出话来的酸涩之意给压了下去。
重生了,又见着了母亲和弟弟,还能改变自己一家的命运,应该高兴。
顾青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妈……”顾青拉着杨秀芸的手,“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与吴建红往来了,也一定不让她再欺负我!”
杨秀芸有些半信半疑的。
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顾青长这么大以来也就与这个吴建红处得最近,这么突然之间的说要与吴建红断绝往来,杨秀芸能干脆的相信才有些怪呢。
见杨秀芸不相信,顾青想了想,又道:“妈,以前我不是傻,被她糊弄得团团转吗,这次可算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了,当然不会再与她走在一处。”
然后,又将先前见着吴建红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当然了,这个说法是经过了顾青改编的,也就是吴春花知道的那个版本。
杨秀芸和顾白都听得火冒三丈。
顾白先一步就为顾青鸣不平:“这个吴建红可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见天儿的从姐你这里占便宜不说,还时时刻刻都想着在外人面前败坏姐的名声,现在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杨秀芸则拉着顾青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直到确认顾青没有在吴建红那里吃亏,她才算是松了口气,“青青,现在你可算是看清了吴建红的真面目,以后可别再被她哄了去了。”
顾青当然是连连点头的。
说起吴建红,顾青想起吴春花所说的刘三的事,又有些好奇,问道:“妈,春花婶子说的是真的吗?老吴家两口子要把吴建红嫁到刘家去?”
杨秀芸还没来得及回答,顾白就有些不屑地道:“比金子还真呢,昨天咱们村儿里的吴二狗与刘家村的小子打架,还被刘家村那小子拿这话来臊脸呢,说咱们村子的人为了钱连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杨秀芸也跟着点了点头。
同住一个村子,哪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多少也都能听到些风声,更何况老吴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想过要瞒着,有人若是在他们面前说些什么,他们只怕会当成人家这是在嫉妒他们呢。
还别说,这两口子就是这副德性。
“听说刘家为了给刘三再讨个媳妇,愿意拿五百块钱作为彩礼呢!”杨秀芸将听来的消息说给顾青和顾白听。
那就难怪了。
现在是一九年,这时候的五百块钱在普通人眼里可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为了这五百块钱,老吴家两口子还真就能舍得将吴建红推到刘家那个火坑里去。
毕竟,在这两口子看来,吴建红这个闺女最大的用处,就是嫁人的时候拿一笔彩礼钱来贴补吴建仁了。
顾青想了想,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正被吴建红推到了火坑里,自然没有闲功夫去关注这些。
前世的不久之后,顾青就匆匆嫁到了吴家去,而吴建红,后来不仅没有被老吴家两口子嫁到刘家去,还在几年之后搭上了镇长的儿子,风风光光的嫁去了镇长家。
后来的那几年,老吴家两口子可没少引以为豪。
那么……
前世的吴建红是怎么让老吴家两口子放弃拿她去换彩礼钱的?
顾青接着便暗自冷笑一声。
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了吴建仁之外,还有谁能让上老吴家两口子舍了这五百块钱的诱惑?
想想也是,以吴建红的性子,在帮着吴建仁将自己推进了火坑里之后,又怎么会不知道用这件事来与吴建仁讲条件?
吴建仁当然不想这件事被捅出去,可不就得帮着吴建红说服老吴家两口子?
顾青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既然她已经重生了,当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想再提到吴家这些让人倒尽胃口的人,顾青挽住杨秀芸的胳膊,“妈,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与吴建红走在一起了,咱们不提他们了,对了,咱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听顾青提起顾国章,杨秀芸笑了,她伸出手指点在顾青的额头上:“怎么着,这就想你爸了?不会是想着你爸上次走的时候说的要带回来的蛋糕了吧?”
顾青顿时满头的黑线。
难道,在杨秀芸的眼里,她就这么嘴馋,提起顾国章就是因为那蛋糕吗?
倒是顾白,听杨秀芸提起蛋糕,忍不住舔了舔唇,一脸嘴馋地道:“妈,您说咱爸这次能抢到蛋糕吗,听说那玩意儿在供销社可抢手着呢,每次才摆出来就被一抢而光了……”
关键是价格还贼贵。
杨秀芸闻言在顾白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臭小子,连你爸都不相信了,放心吧,你爸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指定不会让你们姐弟俩失望,你们就等着后天你们爸回来了吃蛋糕吧。”
顾白于是捂着脑袋傻笑。
看着母亲与弟弟的互动,顾青也不由跟着抿唇笑。
这样的情景,是前世的她想了几十年的,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真的,这该是何等让人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