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流水一样,无声无息却又飞快地逝去。这一天,王爷早早地办完了当天的差事,于是就按照平常的惯例直接回了园子。此时夕阳正浓,微风正醺,王爷的心情也是格外的轻松,不仅仅是因为天气不冷不热,更是由于朝堂上一片太平盛世景象令他没有任何牵挂,于是心情极好的王爷进了书院之后,一待更衣完毕就抬脚去了后院。
往日里他回来的时候都几乎是深更半夜,不过书院奴才与怡然居的奴才当然是有天壤之别,即使是黑灯瞎火、夜深人静时分也是一样的精神抖擞、状态甚佳。今天王爷回来得非常早,很有一些抽查的意味,结果自己的奴才一如既往地精心当差,而怡然居的奴才再度令他格外地震怒,因为他都已经进了冰凝的房门了,竟然连月影都没有见到,更不要说其它奴才了。
如果是在怡然居还有情可原,现在同样的这班人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当差都是如此的懒散,如此情景当然是令他极度不悦,脸色铁青地直接进了屋,还好,还好,虽然奴才们擅离职守,一个都不见踪影,但是这主子还算是老实,没有四处乱跑伤了腿脚,这个结果总算是令他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然而这主子竟也是这么的可气,连他马上就要走到眼跟前了都没有发觉,正专心致志地伏案奋笔疾书。
此时此刻王爷的好奇心终究是占据了上风,暂时将满腹的不满和牢骚统统丢到了脑后头,一心只想知道能有什么样天大的事情竟能令冰凝入神到这种程度?直到他走到了桌案边才看明白,原来她在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由于他的到来,像一座山似的遮挡住了很大一部分光线,眼前骤然昏暗许多,全神贯注的冰凝这才发现王爷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惊得她赶快放下手中的纸笔,慌忙说道:“妾身给爷请安。”
“你这是写什么呢?这么专心?”
“嗯,随便写写。”
他才不会相信她只是随便写写,随便写写能写得这么专心,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一贯霸道的王爷根本不容她有丝毫喘息之机,随手一扬就拿起了一页纸,目之所及却是令他极为惊讶。只见那精致的纸页上果然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堪称字帖的倪氏小楷,只是那内容却是他平生从不曾领教过的,但见上面写道:“今格格食豆面饽饽一个,不喜核桃酥。爷教其”安布玛“”安布“。夜睡四个时辰,未午休。”
不明就里的王爷诧异之极,因此连想都没想就又拿起另外一页纸,上面写着:“今格格习针线,初绣兰花,指破,大哭,学唐诗,五遍熟记,资质尚可。”
这些都是冰凝写的?她不是一个大才女吗?想当初连个管家汇报都写得如歌赋般字字珠玑、朗朗上口,哪里像眼前他看到的这些三言两语的流水账,简直就是只读了一年私熟大字只识得一两个的水平!大失所望的王爷登时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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