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事件最后定性为恶性犯罪,几个主犯被击毙了3人,余下的人尽数抓了起来,等待审理。
李老的神色一直凝重,手下人处理这件事,他一直看着,但是并未发话。这事儿远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李锦然被绑架那些犯人口口声声的说只是要钱,但是却一口咬死了接线人不存在,也就是彻底断了往上查的根源。
李老不用查也知道是哪几个政敌做的,他是改革派的人,如今这年月正是改革势力大展拳脚的时候,保守派那股力量可都盯着呢,就等着他出一点纰漏来抓把柄。
骆老是李老的姻亲,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对于小外孙出了这种事情骆老也是愤怒非常,很快就到了李老的小楼里同他进行了一次面谈。
两位老人都是如今京城里咳嗽一声就震三震的人物,坐下来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一致认为有些人该动一动位置了。
“那些人成天在报纸上做些文章,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了那些人,把名声搞臭?”李老点了一根烟递过去,看了亲家公一眼慢慢问道。
骆老闻着烟不错,但是也只是闻闻,他近日身体不太好一直咳嗽,也就摆摆手没有接过烟来抽,只道:“没有张三也有李四,没有李四也有王五等着写我的坏话,这样畏手畏脚的,哪里还像我嘛!”
“哦?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锦然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太明目张胆的找他的篓子恐怕……”
骆老轻轻咳了一声,手放在唇边压低了声音冷笑道:“我还真就明目张胆的找篓子了,我就不信,我治不了那几个老东西!我骆某人自认从政以来没有愧对良心半分,仅有的一个女儿也和女婿一同为国牺牲了,如今骆家就锦然这么一点血脉,那些人敢动锦然,我也豁出去了。”
“老骆,你……”
“你不用说了,”骆老挥手打断他,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智慧和自信之色,目光坚决而强硬。“骆某不才,却也是个动笔杆子的人,我倒要瞧瞧,真用文章找茬,谁赢的过谁!”
骆老是玩儿政治的,半辈子都混在政坛上,骆家这样百年大世家,关系自然千丝万缕树大根深,而骆老当年又曾当过京师大学的校长,多年过去,当年的桃李也都变为了如今的栋梁之才,有不少都身居高位。
骆老安排布置了一番,很快就给了对手一记漂亮的回击!
报纸上忽然频繁的出现一个名叫张文新的人,这个人之前反对“领袖个人崇拜”而犯了案子,但是这个案子却是当年的改革派经手的,由于那个革委会主任与上面有着些关系,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张文新这案子也没能得到翻案。
张文新这个案子,很快就在报纸上不停的出现,还有记者专门做了采访,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有几句话倒是写的颇具煽动性:把好人当成坏人写,把坏人当成好人歌颂。
这个记者也是年轻,身上还有几分血性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很快就接二连三的登了多篇文章,矛头直指上面改革派的一员老臣。
这案子当年本来就是因政治斗争而生,如今又因为新的一番政治较量而被翻了出来。张文新要洗脱冤名,那么这个案子就必须胜利,而他的胜利,也就能让改革派借势打击某些人。
记者采访的认真,描写的煽情,很容易就完成了骆老交代的任务。经过大肆宣传,制造舆论,搞臭某个人的名头自然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骆老家族渊源深厚,几代人都是搞政治起家,深得其中的要点——谁掌握了宣传,谁就掌握了主动。
这一案件,让政治上高唱两个“凡是”的保守派一时哑了葫芦,在事实面前,一肚子的话也发不出来。
有老臣气不过,跑来跟骆老拍桌子瞪眼,大骂他是下一个**********,“你这是走的错误的路线!前几年苏联的解体难道还没有给我们提一个醒吗,照如此下去,国家会走苏联的路子,因为这个而导致的损失,你能承担的起吗!你这是亡国!”
“保守僵化、固步自封,这才是亡国!!”骆老瞪着眼睛一巴掌趴在桌子上,丝毫不畏惧对方,大声呵斥道:“走封闭的老路才是错误的,我们不激进,也不锁国,改革易帜的路势在必行!”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毛老的侄子也是你能动的吗,难道你们改革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
“我不管谁的侄子!”骆老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对,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是这个错,要看是值不值得犯的。我们改革自然也会犯错,前期的时候我已经说了,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慢慢来,我们行得正走得稳,比你们这些拖后腿的强一百倍!”
“你——!”
“来人,送客!!”
张文新的案子最终以骆老这一派取得了胜利,保守派反击失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主动的优势,以三员大臣落马为惨痛教训,慢慢退出了这片政治舞台。以至于在此之后,后继无力,安静下来无法再与风生水起的改革派斗争。
而这一切的变化,对在病房里的两个小病人来说,还距离的很远,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
秦白薇坐在病床上正在玩一个悠悠球,这是李锦然找来送给她玩的小玩意儿,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进口货就是手感好一些,加坠了金属装置的悠悠球沉稳有力,运转的时候毫不涩手,动作流畅。
秦白薇玩的入迷,经常一个人闷头玩一个上午也不停下。她自从在半山腰那个木屋里扔过石子之后,就发现自己还有许多可以练习的东西。
她当初扔出去的那块石子,准头完全凭借了身体里的白雾,透过白雾她能敏锐的察觉出那个匪徒体内的弱点,就像是病症所能“看”到的黑斑一样,自从白雾实体化凝固成白色小鱼之后,她的能量也日趋增加,已经能不局限于看体型小的动物了——她如今,能看清人体内部了。
黑色的斑点是病症,而微弱的淡红色处,则是人体的薄弱点。有的人即便防护穿的再厚,身体里的薄弱点仍是很多,而有的人即便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那,浑身上下都包裹着厚重的红光,薄弱点几乎不会轻易露出。
那天那个匪徒,正是在侧身的时候,才把侧面额头上的一点薄弱点露出来,让她抓住了机会。但是很可惜,她的力道太小,而石子也不够快,不够锋利,并没有给匪徒造成伤害。
秦白薇有的时候会偶尔想一下,假如当时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枪,情况似乎就不一样了。
她手腕的力度不是很强,但是她的准度和找出薄弱点的观察力,却是开了作弊系统的,完全可以比那个救她们出来的兵哥还要找的准。那天的时候,她甚至就已经有些察觉到,兵哥的子弹似乎也没有对准最薄弱的地方……
如果,她手里有一把枪就好了。
手中的悠悠球仍在高速转动着,秦白薇下意识地手指翻飞,做出一串流畅的动作,脑袋里却慢慢多了一点对枪械的念想。她这段时间一直用白雾练习自己的控制能力,又没间断悠悠球的技巧锻炼,如果换了如今的自己,那枚石子会更犀利几分,而如果手中有一把枪,她觉得自己也能射出那样又狠又准的一枪。
她从未觉得血液的味道好闻过,只不过,当一个常年被欺压的弱者,在得到一份自保甚至可以保护身边人的能力的时候,对力量的迫切渴望,已经是什么都无法阻挡的了。
她现在还不够强,她要变强,只有属于自己的本领,才可以永远抓在自己手中,成为自己的庇护。
李锦然说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她也在默默告诉自己,下一次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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