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蹲在路边,毫无形象的看着从身边路过的一个个行人,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课题。
跟以前一样只交论文不行吗?
为什么要本人出镜?她那么有钱不上学还是可以的吧,论文都不能代写,上学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退学吧!
退学了之后,两千多万呢,够自己吃吃喝喝一百年了,一百年以后再看看世道,再去挣一波大的……
啊呀呀,简直美滋滋啊!
她浮想联翩。
恰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由远至近,一辆豪车停在了路边,看那模样,好像跟何槐的金主爸爸的车有点像啊……路边一个中年男人正拉扯着一个熊孩子——
“我不上学!我不上学!我们家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上学?”
中年男人一巴掌呼上去:“你家有钱你就可以不上学?那为啥那么多富豪还拼了命的送孩子出国深造?”
熊孩子愣在原地,嗫嚅道:“我、我不知道呀!”
“你看你!”
中年男人嫌弃道:“你就是因为文化水平不行,所以才不明白为什么的,你好好上学,等弄明白了,我就允许你不上。”
熊孩子:……
听起来好像挺简单?
他犹豫着,最后还是点头答应,背着书包很快进了学校。
何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头有点虚,不然……不然她还是接着上学好了,两千多万,好像也不多哩!
但是……这个采访真的好难啊啊啊啊!
………
采访有三个要点:
一是不能跟别人有重复性。
二是要符合标准,采访三要素。
三……三就是要稿子写得好,言之有物。
这三个要求,何槐掐指一算,自己大概只能完成第一个。
所以……emmm……
她还是没想出来。
这中间李颖居然高效率的已经完成采访,因此何槐还中途跑过去给程璐扛了一下午的摄像机。
至于她……咳,动点小手段的事儿,就不必要扛着摄像机跑来跑去了。
只可惜她脑袋实在不行,眼看着华灯初上,李颖和程璐都已经回去写稿子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鬼们开始出来游荡。
………
何槐盯着路人当中一个个半透明的鬼们,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论阴间生活的艰难:奋斗不止在人间》
天呐!
在手机上打出这一行字的时候,她就深深的被自己折服了!
怎么会这么有水平?怎么会这么有才华?难道阿槐大人终于开始发育脑子了吗?
感动ing
她此刻信心满满,膨胀成一坨棉花糖,立刻就有了灵感,于是干脆跑到大槐树下头,开了鬼门,从里头揪出了陈爱民。
陈爱民正在收拾自己三十平方的小家——他最近每天晚上让儿子帮忙搬来了许多家具家电,三十平的小房间堆的满满的,摇摇欲坠,因此不得不小心的收拾一下。
结果正艰难的抬着72寸曲面超清电视往顶上放,这头儿就被空中出现的一只手拽走——
“我的电视!”
他从鬼门里钻出来,甚至都没有发现这是个新界门,只觉得心脏疼痛的无以复加——尽管作为鬼魂,他早就没了心脏,但是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陈爱民心痛的不行:“阿槐大人,您有事可以直接召唤我啊,不必要这么直接……我儿子才给我送来一台电视,这下子……”
这种体现了最新科技的纸扎艺术,一台电视要五十块钱手工费呢!五十块钱买黄纸的话,能给他烧出来六十亿呢!
何槐毫无愧疚之心,此刻只是激动的把手机给他看:
“我们学校新布置的作业,这是我想出来的采访主题,你觉得优不优秀?突不突出?”
陈爱民:……太优秀了!
他哼哼哧哧:“阿槐大人,您确定这个课题……能过?”
他是老了,当年死的也早,感觉现在都跟不上大学的节奏了……平时刷短视频也没觉得自己个儿落后这么多啊!
何槐一脸的自信满满:“肯定可以的!天呐我的文趣÷阁真好,我觉得一定是当初写小说练出来的!”
自己这样的天赋,如果不是陈立冬多管闲事,如今早就一书封神了!
唉!
这就是社会主义对自己的考验啊!
陈爱民:……
他满脸的一言难尽,此刻艰难挣扎道:“恕我直言,您当初写的小说,不是由我们口述,您只需要用树枝打字就行了吗?”
这样都能练出文趣÷阁来,难道阿槐大人真的是天赋异禀,被埋没的天才?
他有满腹的槽要吐,但是一看何槐志得意满的样子,立刻知趣的不吭声了。
何槐一瞪眼:“啰嗦什么,你就用你多年的经验看看,我这个课题,会不会跟别人重复?”
陈爱民立刻摇头:“我用我儿子的岗位发誓,阿槐大人,您这个课题,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人重复的!”
真要重复了,他能把他儿子吃了!
……
何槐于是放下心来,然后一个电话叫来了孟俊涛——
三只小鹌鹑可怜兮兮的把另一台摄像机也给带过来,镜头调好,然后就瑟缩在一旁,深藏功与名——啊不,借着路灯开始刷《五三》。
明亮大人说,阿槐老师今晚要拍一个鬼的生活纪录片…天呐太凶残了,还要把鬼拍出来,都根本不带怕被国家带走吗?她是有多强啊!难道这就是千年老妖怪的实力?
这样的有恃无恐,看来他们几个除非高考结束,不然都翻身无望——
三只少年仔对视一眼,俱都心中戚戚,而后悲愤的刷起了越来越多的题。
无论如何,先通过高考,把阿槐老师甩掉吧!
………
何槐对于自己给孩子们带来的压力和威慑一无所知,此刻她只是调整了镜头,然后按照要求把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随即把陈爱民也安排过来,再看了看镜头——
哎哟,陈爱民阴气不够,在镜头里现身还显得有点飘渺。
她想了想,摸出自己的背包,从里头那个灰溜溜的圆坨坨上抠下一点,顺手塞进了陈爱民嘴里——
“快快快,把它消化了,你就能够在镜头里呈现的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