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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黟山缘散(1 / 1)

()黟山仍然风景秀丽,山石如怪、云雾奇幻、飞瀑如龙,就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但是物是人非,当年俊雅飘逸的佩剑少年,如今已经一头华。

顾天涯步履矫捷地走在黟山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心头一阵悲伤。

就在三十年前,因为一时的意气,自己不理月如的再三警告,毅然踏上黟山光明顶和当时初登越女宫主的左念秋一场比剑。

这是一场如何惊心动魄的激战啊!黟山的云雾因为这次的比剑而飘寒三日,而黟山的飞鸟也因为这次比剑所激起的剑气而三日不敢飞掠光明顶。

仙羽一剑名不虚传,当时没有炼成倾城剑法的顾天涯几乎使出了所有擅长的剑法,才勉强和她战成了平手。越女宫主,代代都是如此卓越。

而月如也因为这次震动江湖的比剑,误会他移情别恋而愤然离去。这一走,就是三十年。

为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比剑,我实在付出了太大的代价!顾天涯苦笑着慢慢回忆这些令他又爱又恨的往事。

“越女宫神女殿弟子赵颖虹、罗恋虹、庄千虹、古义虹恭迎顾前辈。”四个白衣如雪,容貌如花的越女宫弟子浮云般出现在顾天涯面前。

“嗯,华惊虹何在?”顾天涯微微颔,朗声道。

面对着武林人士疯狂崇拜的不灭偶像、无数江湖女侠至今仍然梦魂萦绕的第一剑侠,四个越女宫弟子不禁感到一阵激动不安和手足无措。四双眼睛贪婪地打量着这个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传奇人物,想要把他的影像用心记忆。

峨冠博带,长袖迎风,面如冠玉,三缕长髯,蓝衫白袜,长剑悬腰。俊逸的面容仍然保留当年倜傥潇洒的风貌,一头的华却诉尽了岁月的沧桑。而那一股犹如实质的傲然之气,令越女宫的弟子肃然起敬。天山剑神,果然名不虚传!

“顾前辈……华师姐就在光明顶比剑台恭候大驾,就让晚辈们引路吧!”为的赵颖虹连忙说。

“不必。”顾天涯笑道:“我人虽然老了,但是还记得路,你们先去通禀一声,我随后就到。”

“这……”赵颖虹一阵犹豫。

“快去吧!告诉左念秋,我顾天涯又来啦!”顾天涯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是!”赵颖虹忙道。

她一使眼色,四个越女宫弟子整齐地向后飞掠出三丈,然后一回身,飘然离去。

“海神剑!”顾天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它是否值得我再来一次?”

就在这时,一个挺拔瘦长的身影飘然来到顾天涯身后,朗声道:“晚辈跋山河,参见顾前辈。”

※※※

“噢?他真的来了?”左念秋听到方飞虹的禀报,一向秋月无痕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惊喜震撼的神色。

“赵颖虹师妹在山下飞鸽传书写得清清楚楚,此事千真万确!”方飞虹大声道。

“好,你下去。”左念秋轻声道。

“师父?”一旁的华惊虹脸上露出询问的神情。

左念秋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将双手盘在袖中,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走,我们去比剑台等他吧!”

“嗯。//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华惊虹点了点头。

她看到一向冷静如冰、泰山崩于眼前而神色不动的师父,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连语气都有些颤抖。而且,一抹艳如烟霞的红晕出现在她冰雪般的容颜之上,这使得本来就冷艳无双的左念秋宛如一朵迎风绽放的花朵,散出一生最慑人的美丽。就连身为女子的华惊虹都对她此刻的容貌有一瞬间的颠倒。

这就是爱吗?华惊虹的心中一阵悸动--如果拥有它,将会是一种怎样甘甜快美的幸福?

※※※

沉重、凄凉而灰暗的比剑台,由青色花岗石堆砌而成,没有任何花纹和雕饰,也没有任何刻传、碑石。只有平滑宛如明镜的台面,还有台面上无论如何擦拭都无法洗清的淡淡血痕。

光明顶比剑台,不知道有多少桀骜不驯的豪杰、多少自命无敌的英雄、多少豪勇无双的烈士,在这里洒下了不屈的热血。

这一切,只为了挑战永远霸占着天下第一剑派头衔的越女宫!

比剑台上斑驳的血迹仿佛要向天下证明,越女神剑是由无数血泪和生命铸造而成,天下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这四个字一把抹煞。

但是,在比剑台的中央,赫然刻着“不舍,见华”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本来冰冷、森寒、毫无生气的比剑台充满了奔放如火的生机。

那是一个情深如海的汉子为了见挚爱的伴侣最后一面,在这个世上留下的不灭痕迹,也是一个智比天高的桀骜剑客,曾经用自己的生命撞击过越女神剑的千古明证。

它们静静地在比剑台上存在着,默默地印证着那曾经让天地动容的惊世恋情,和那曾经令风云色变的无双神剑。

甚至连越女宫中的弟子都不忍心将它们毁掉。

左念秋端端正正坐在这四个字旁边,在她的面前摆着越女宫特制的茶具,一股清淡雅致的茶香在比剑台上弥漫着。那就是黟山特产的天下名茶--黟山毛尖特有的清香。

左念秋细心地将茶饼研碎置于一旁,将银质茶釜置于架上,用左掌轻抚釜底。片刻之后,釜中茶水开始微微沸腾,鱼目水泡争相奔涌。

左念秋将茶末放入水中,继续催动内里加热茶釜。当水开始高沸,茶叶呈茶花和大叶状浮于水面之时,左念秋杓出浮于表面的茶叶,放入一旁茶案上的熟盂之中。

当茶水三沸之时,她将刚才盛出的茶叶再次放回釜中,令茶水继续混合,再用竹荚环击汤心,催茶性。

在她的旁边摆放着两盏用越瓷精制而成,高足而扁身的茶碗。

“他还没来吗?”左念秋忽然轻声说道。

恭立在一旁的华惊虹凝视着师父恬静安详的面孔,轻声道:“没有,他还没有来。”

“嗯,老了,他毕竟也老了。当年的他,茶水三沸之内,已经到了比剑台。”左念秋的眼中露出一丝感怀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悠然地想着:“他还会记得当年曾经赞不绝口的黟山第一茶吗?”

※※※

“你叫住我,所为何事?”顾天涯剑眉一皱,脸上露出少许不耐。

“顾前辈,你可仍记得当年与你在华山舍身崖私定终身的人?”跋山河操着洪亮的声音沉声道。

顾天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是天下敬仰的天山剑神,他绝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眼中那刻骨铭心的绝望。

“这么多年了……”顾天涯的嗓音充满了难言的酸涩:“我已经忘记了。”

“原来如此。”跋山河的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那么,即使那个人已经危在旦夕、命在顷刻,你也不会在意了?”

顾天涯标枪般笔直挺立的身形,宛如一棵在晚风肆虐中挣扎的秋树,苍凉地颤抖了一下,长长叹息一声,怅然道:“她的事,已经与我无关。”

“好一个负心绝情的顾天涯!”跋山河爆喝一声:“枉费了萧郡主为你椎心泣血、苦苦等待。”

“椎心泣血、苦苦等待!”顾天涯默默地念着这八个字,淡然苦笑,叹道:“她离我而去,三十年音讯全无,无论我如何鸿雁传书,也没对我投有只言片语,这一番椎心泣血、苦苦等待,嘿,真是难为她了。”

“好糊涂的顾天涯!”跋山河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十年来向萧郡主寄去的八百三十七封书信,全部被东突厥长公主萧夜如扣住,一封都没有传到萧郡主手中。萧郡主日夜思念,希望你踏月而来,接她双宿双飞,而你却让她好生失望。”

顾天涯一时之间宛如万雷轰顶,浑身热血倒流,身子忽冷忽热,眼前一片斑驳,好半晌才会过神来。

他怒目圆睁,厉啸一声,宛如霹雳崩缺,令气势如山的跋山河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闪电之间,顾天涯的身子已经到了跋山河的面前,左手五指曲张,牢牢抓住他的咽喉,厉声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跋山河大声道:“我乃萧郡主驾前侍卫,对此事略知一二,如今萧郡主蒙难,特来求援。”言罢将手中包裹和上面的一张解释包裹来龙去脉的纸条,递到顾天涯面前。

“这、这是?”顾天涯疯狂地翻弄着手中的包裹,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自己相继投寄到塞上驿站萧府亲信手中的书信,八百三十七封信,一封不少。

“好,你说的,我都相信。但,三十年来,她……她真的一直在等我?”顾天涯急切地问。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谎言,让我天诛地灭,万世不得生。”跋山河诚恳地说。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顾天涯的眼中盈满了晶莹灼热的泪水。

“萧郡主言道,若你真的爱她,就应该亲自来迎娶于她;若你不爱她,去找你又有何用?”跋山河大声道。

“她好糊涂,我何尝不曾想要去见她。可是我数次闯府,都被长公主率领突厥高手挡住,无论如何冲杀,都近不了她的郡主府。再加上我的书信她竟然一封不回,我……我哪里知道……我哪里知道她竟然等了我三十年。”顾天涯左掌用力一击道旁的巨石,半人高的千斤巨石竟然碎成了齑粉。

“萧郡主以为你执着于汉胡之别,移情于左念秋,更兼苦等你不至,遂离家出走,在中原开坛设堂,建立青凤堂,誓要杀尽天下汉人。如今青凤堂被绞凤同盟摧毁,郡主四面受敌,眼看就要陷入绝境。”跋山河沉痛地说。

“什么?她就是恶名昭著的青凤堂主?”顾天涯目眦尽裂,双眼血红如紫。

“不错,她就是汉人口中那杀人无数的魔头。”跋山河道。

顾天涯抖手将跋山河直直地摔了出去,仰望天,声嘶力竭地狂吼道:“苍天不仁、苍天不仁!”

他狂啸着双掌一阵乱舞,道旁的巨石一个个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我好恨!我好恨啊!”顾天涯双掌化抓,抓住路旁的迎客松,大喝一声,将它连根拔起,举到半空,双手一分,竟然将它凌空撕成两半,分左右飞去。

跋山河虽惊讶于顾天涯的绝世武功,但是更为他此刻的悲愤暗暗难过。

直到顾天涯将路旁所有可以砸的、可以拔的都清除一空,跋山河才朗声道:“顾前辈,难道因为萧郡主是青凤堂主,你就决定对她不闻不问了吗?”

“青凤堂主!”顾天涯长啸一声,道:“就算她成了地狱中的罗刹,我也要去救她!谁要挡我,我就杀谁!”

跋山河的眼中猛然一阵灼热的酸楚,心头一阵狂喜--萧郡主,你的心上人果然没有让你失望,你可以安心了。

“她在哪儿?”顾天涯吼道。

※※※

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顾天涯的踪迹。左念秋的脸上露出一丝焦灼的神色。华惊虹也暗暗替她焦急。

这时,方飞虹惊慌失措地跑上比剑台,跪伏在左念秋和华惊虹面前,道:“启禀宫主,顾天涯留下这个就离开了黟山。”

说着,她捧上了一截树皮,树皮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八个大字--身有要事,不赴此约。

左念秋默默地看着这截树皮,喃喃地说:“难道他连海剑法都不放在眼中吗?”

华惊虹和方飞虹默然无语。左念秋轻轻挥了挥手,方飞虹躬身离开。

“师父!”华惊虹试图找些话题。

但是,她现左念秋眼中那股因为顾天涯的到来而明媚照人的神采渐渐暗淡、渐渐消失,宛如夜色中迷人的篝火随着寒风的到来而慢慢熄灭。

此时的她还能说些什么?

左念秋默默拿起案上已经沏好多时的茶水,缓缓倒在“不舍,见华”这四个字上。哀婉、凄清的茶水香味,飘散在伴随落日而来的晚风之中。

“三十年前,我是越女宫主,弃情绝爱,男女之事不能沾上半点。三十年后,我终于不再是越女宫主了。我不求他什么,只希望以自由之身,和他说一会儿话、请他喝一杯茶。原来,这小小的愿望,对於越女宫的弟子,也是一个天大的奢求。”

左念秋端起茶具来到比剑台边的绝壁之上,望着西沉的落日一阵沉默。

忽然间,她猛的一抬手,将茶具远远地抛向天空。

银质的茶釜、越瓷的茶碗,在落日的余晖中熠熠生辉,划出耀眼的光轨,渐渐落到了万丈之深的悬崖下。

左念秋的眼中露出了深沉凝重宛如海洋般的寂寞,她轻轻地说:“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比剑台。

茶釜和茶碗破空的呜咽之声悠悠传来,仿佛是心破碎的声音。

半晌,华惊虹仍然痴痴地站在比剑台崖边,哀悼着那无缘开始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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