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夫人见笑了,近日身子一直不大好。”
史氏愣怔,“妾身见过昌邑王殿下,也谢过谬赞,妾身看着殿下如此,着实心疼,殿下该多穿衣服,多走动的。”
太子向她瞥去,“过来。”一边示意站在角落的智鱼端来一方小凳。
“夫人想必极为得兄长的喜爱,日日带在身边不离身。”昌邑王笑语晏晏的,一身装扮衬得人白皙修长,容貌清爽,仿佛连指尖都是干净的。
太子低头品茶,其丰神俊朗,此时此刻,更有种稳重的气魄,“弟弟何时有个贴心的人?”
“快了,父皇已经在物『色』。到那时,还请兄长赏脸。”昌邑王笑了笑道。
他慢条斯理的抱着一个暖手炉,“兄长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和我是一样的,一串琳琅珠子,如果兄长想要,我大可以再选另外一个。”
作为一个王爷,人脉定是有的,自然是知道白羽观的事,这是想再夺人所好的意思。
太子一向不耍这些心眼:“公平竞争,无论你我谁争得此物,则给予未得到的帮助,直到寻到新的宝物,如何?”
史氏愣怔,这表『露』的就是一个自觉约束,以及脸皮薄厚的比拼,怎么算都是太子吃亏的。
已经有个现成的例子,比如傅笑涯,他如今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好啊。”昌邑王笑眯眯的道。
史氏眼神移向一边,暗道:这番论调十多年来还是未改,折腾她,然后名正言顺的娶太子妃?想的挺美。
哼唧片刻,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的景象,这外景白茫茫的雪都要比屋内令她心情舒畅。
“那昌邑王可能放了为兄的两个下人?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心爱的妾室,哪有皇室的遭到低贱下人的玷污的?不过是下巴,养养就是了。”太子敛了眸子,轻描淡写。
“好好好,他哪怕死不足惜,也万不可伤了兄长和我的兄弟情谊,来人,让天机殿的人好好照顾,人都回来吧。”
昌邑王随意敲了敲桌子,立即有个身穿灰『色』奇装的男子进来,听了吩咐后往外走。
史氏扬眉,幸好没有私自去救下人,他们三人已经没事,那么高乎裔和小桨自然也会无事。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史氏期期艾艾的提了那位大人的伤势恐怕加重,以及高乎裔的事情。
众人沉默,这么个意外真真是出乎意料。
昌邑王复杂的道:“无妨,是我的不是,让兄长的爱妾受到了惊吓。”
史氏有留意到昌邑王的身边并没有近侍,最近的一个也是在门外候着,着实特别。
这般谈话一直直到傍晚,太子些许乏力的躺在座椅上,笑着道:“人老了,身子骨不似你这般年轻,哪怕偶惹风寒,也只是富贵病,为兄这就先走了。”
昌邑王苦笑,“我的身子骨徒增的伤痛,岂止单单富贵两个字,简直是富贵滔天,折磨的人生不如死。”他缓了缓,“兄长慢走,明日再相约一同商议琳琅珠。”
“嗯。”太子点点头,揽着史氏柔软纤细的腰走出门外。
见太子不说话,史氏也陪同着禁声。
智鱼跨前一步,“属下带路。”
在史氏的目光下,他略略踌躇,解释了几句,“前面是属下查到的天机殿的暗道,据说能看见天机殿殿主的真貌。”
“真貌?为何要……”史氏略微疑『惑』地扯着太子的宽长衣袖。
“至今还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否对江山社稷有害,是以必须了解的越清楚越好,如果可以,最好消失,父皇近来对妖魔鬼怪尤为看重,不能又出狐假虎威、为『乱』社稷的人。”
史氏眨眨眼,小声的道:“皇上看重神迹,可也不能将天下无辜江湖人牵扯进来,您忘记上次说的湖桥一事了么?‘若是有人醉酒或轻生,跃入湖中,可要怪罪于湖?’殿下何必替皇上犯下杀孽,天机殿的人何尝不是天下子民?”
这双眼澄澈不含一点私心,太子叹息,认真的想了想,似乎说的也对,但也似乎两难全。
“父皇的身子硬朗,十数年间父皇依然是父皇……罢了,出事了再说,总归有办法的。”
“嗯。”史氏双眉舒展,漾开一个轻松的笑。
一个陌生的声音惊诧,“太太太、太子殿下?”
智鱼警觉的望过去,见是一个陌生的天机殿中人,为难了起来,这都知道太子是太子殿下了,估计已经听了好大半会,要不然打晕?
“周六?”史氏上前了几步,正好和智鱼并排站着,“你为何在这里?不是喊人去了么?”
这不是周六,又是谁?
他简直要哭出来了,哭诉道,“孟太颜完好无缺的放了回来,连带着他们不信我说的话,还说太子殿下根本没来,说我睡觉睡的做梦『迷』糊。”
孟太颜回来自然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没想到意外避免太子身份的暴『露』。
史氏听完哭笑不得,安抚『性』的向太子解释缘由,“……所以妾身想陪在夫君身边,以免出意外,留下妾身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嗯。”太子点点头,危险从他出生开始就是有的。
从前有智鱼,现在多了史氏,他没什么好担忧的,但对于史氏所言,他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心情舒畅,连带着看周六都顺眼不少。
史氏看着眼下的局势,福至心灵,“周六,妾身的夫君确实是太子殿下,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可好?”
“好。”周六退了两步,在那边跪着,想跪拜可是不知道怎么行礼,整一个手舞足蹈。
逗的三人都笑了,周六一僵额头点着地上纹丝不动。
史氏沉『吟』的道:“昌邑王在明处,周六你到处说有危险,想必天机殿的人多多少少会留意的,可是我们太子殿下可就不一定了,不如周六你留下来护着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