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鱼『摸』着自己撞疼的前胸,一脸的莫名奇妙,不明白是哪里惹怒了人。
白衾候在娘娘身边,夸赞的道,“看来又得住下个几日,奴婢看了很多,少有带女眷来的,殿……公子这一看就是顾着家的男子。”
“嗯。”太子随手拿了一卷书册出来,一边看着一边淡淡的应道。
“红云珠这名字倒是好听,妾身觉得那串琳琅红珠就该是这个名字。”史氏笑不『露』齿。
太子的神『色』柔和下来,“嗯,你要是喜欢,大可赠送于你,父皇的寿礼再说。”
“不,妾身怎可和夫君的父亲相提并论,万无争夺的道理。”史氏摇着头道。
这等俗物自然是不会让她心动的,对于她来说,能和皇帝撇清关系,才是最好的。
当年,太子尚且十四岁,三十二岁的皇帝曾与她见过一面。
那时自己正从高处往下落地,具体是去做什么的,忘的一干二净,唯独看见的人记忆深刻。
她当时瞧见一位公子,其身上衣饰简单,一件破旧的裘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里斜斜的束着一条蓝『色』皮带。
本想一略而过,可是其样貌实在和太子太像了,活脱脱就是成年以后的太子,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人五感之敏锐,不过霎那间,皇帝如鹰的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他道,“你是何人?”
“小女画玉。”史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纱,心中暗松一口气。
“你是神女?”语调很是轻柔,仿佛害怕将她惊走。
遥遥赶来的下人团团围在男人的身边,一下子噪杂起来。
史氏并非愚笨之人,隐隐猜测到了来人的身份,眼里的神情渐渐柔和,“小女不是,有一点武功罢了。”
“你从哪里来的?”皇帝轻声询问。
此时此刻,面前的人一袭彩衣随风吹拂,单单『露』出的眼睛光彩夺目。
“这不重要。”
“你可知我是谁?”
“是天底下最令人尊敬的人,还请善待百姓。”
“那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皇帝不知怎的问出了这话,还未来得及反悔,眼前的人已经疏忽不见了。
一个下人殷勤的道:“也许是江湖女子,看其身段也就十多岁的模样,要不要去找。”
“找,即刻去找!”皇帝厉声道。
找了足足三个月聊无音讯,实在是没半分消息,这才不找了的。
往事不堪回首,那躲躲藏藏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她确实是不喜欢外出,可到了不能外出的地步,实属少见的。
史氏轻摇头甩出思绪,反正能避开皇帝,便是最好的。
慢吞吞地坐定后看了一圈人,她有几分讶异:“傅笑涯怎么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还看见……”蒋术想也没想的反驳道。
史氏一手撑着脸,长长的叹息,“罢了,到时候再寻他。”
太子眯起来眼睛,“下次见面将其头扭断。”
“是,夫君。”史氏撑着下巴笑语晏晏的应了。
好一会儿后,桌子上一个盘子都没有,好似就是来交谈的静室。
太子和史氏倒是并未察觉不妥,白衾看看史氏,轻声道,“这么久都没人过来,奴婢去看看孟太颜因何耽搁了,可好?”
“去吧,蒋术你也去。”史氏随意看了一眼旁边的蒋术,他不知道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
闻言,背猛地挺直,“是,娘娘。”
又是等了许久。
史氏双手枕在桌子上,欲睡非睡。
门外的异样在此刻最是明显,太子侧过头来,眼神清明,示意智鱼出去看一看。
智鱼心领神会的点头,他一手推开木门,审视的左右看,发现不知何时附近的人影离的很远。
好半响回过头来。
“殿下,是昌邑王殿下来了。”智鱼的神情里有紧张的成分,更多的是无奈。
太子点点头,倒是不觉得意外,转头吩咐,“小桨你一定要候在娘娘身边,等她醒来再告诉她好了,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走开前一定和她说本太子去了哪里,因何出去的。”
几次三番的让二娘受惊,委实是他的不是,往后还得注意。
点名点到的小桨立即道:“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是要留娘娘一个人在这里么?”
“嗯,出去聊几句就会回来的。”太子随手将腿上的一卷书册卷起来,放进袖子里,慢吞吞留意不触碰到睡着之人的起身。
小桨说话声下意识的更轻了,“是,殿下。”
恰恰好一炷香的功夫,史氏『摸』着头摇摇晃晃的竖起来,模模糊糊间感觉太子离她而去,然后大哭特哭,儿子足足缩小成婴儿大小,啼哭不已,这个梦做的脑壳疼。
乍一醒来,第一句就在问,“夫君呢?”
早已候在一边的小桨道:“说是昌邑王来了,太子殿下先去见一面,让娘娘在这里休息。”
“明白了,为何菜还没上来?”
“回娘娘的话,小桨不知道。”
“孟太颜来过了吗?白衾和蒋术呢?”
“未回。”
虽然身边有小桨在,也告诉了她太子在何处,可总是觉得无名的心慌。
一手捂在胸口,史氏道,“先去找太子,这里人一个也没有的,人老了,就是怕静。”
小桨立在她身边,“娘娘还不老,娘娘,要不您留在这里,小桨去叫人过来候着,要是殿下忽然回来也好传个话。”
“不必那么麻烦,我自个儿去吧。”史氏摇摇头,心突突的『乱』跳,迫切想要知道人都在哪里。
手触及木门,轻轻推开,外间奢侈的装饰一下映入眼底。
电光火石之间,一刀闪亮发光,几乎同时,一抹灰『色』的身影结结实实压在她身上。
身后是小桨的惊呼声。
史氏猛的推开人,这一看,不是高乎裔是谁?
其胸口血『液』肆意流淌,让她心中不禁一凛。
来不及惊讶高乎裔出现在这里再看旁边站着的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大刀。
赫然是先前打下巴的那位,他说话呼噜声极重,嘴巴不自然的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