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长轻双眼明亮,好似一眨眼的功夫成熟稳重了。
他走起路来,几分轻快,“这次长谙受伤严重,长轻全给他用了好『药』,上千年份的人参也给吊上了,算是还了以前的债。”
史氏点头后,明显感觉到长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柔和了起来。
“谢娘娘不责罚,长轻不会再当看不见了。”长轻郑重地道。
聊得久了,长轻有些头重脚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正和娘娘凑的那么近的聊这些琐事,心中感叹娘娘真是平易近人,而且皮肤真好,宛若凝脂,心中倒是生出一些害羞的意味。
史氏心里想的是事情比预想中的好解决,不禁松了一口气。
幽静的小路尽头是一个小屋子,足足比长白道休养的屋子小了一大半,史氏一向在外人面前是静雅的,于是静静的立在一边,等待长轻开门。
鼻尖『药』味似有若无的,站的越久,『药』味越浓郁,长谙这边显然是从外到内用『药』,那苦味在四处飘逸。
“咯嗒”一声,长轻将木质门上的锁解开后,两手一收,作了个请的姿势。
“娘娘请,为了不让人再对长谙动手脚,长轻特地锁起来,平日里唯有和长谙关系好的,才会过来送饭。”
“长如约私下用刑,可有责罚?”
长轻迟疑半响,“未曾,一来这些事父亲说了才算的,二来,长轻并未满十五,父亲不曾将长轻当做继任者培养,反倒是对长如约颇有倚重,也因他是观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他又对姐姐言听计从,所以没法责罚。”
“出类拔萃,指的是……”
“道法远远超过所有的弟子,处理事情周全。”
史氏很快没了兴致,本来是以为有什么仙术一类的秘籍,原来也只是普通的道法,注意力移至事件中人的身上,“长如约与长筱粥,可是有血缘关系?”
“有的,不过血缘很远,所以长如约动了歪心思。”
其实,也许是长筱粥动了歪心思。
史氏一眼望见蜷缩在角落的人,身上脸上干净不少,走过去后,也是试了鼻息,微弱不少,她敛了敛神『色』。
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大夫怎么说的?”
“回娘娘的话,大夫说是无大碍,就是以后这腿要瘸着了。”确定史氏很好说话后,长轻恢复初时那般随意。
“嗯,望长轻小公子待二人醒来告之一二,妾身替太子殿下来看过了,让他们安心养伤,不要着急,妾身与殿下会在周边再游玩几日的。”
史氏吸了吸鼻子,说了来意。
长轻道,“殿下和娘娘但凡有想要的,尽管吩咐下去,在所不辞。”
他顿了顿,迟疑的道,“娘娘,长轻可能无法服众,可否一借娘娘的名头处理?”
“除此事以外的事不行,过分不行,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长轻若有所思。
又回到太子所在的住所,这路上时不时的有道士跟在她身后,但往后瞧,人又都不见了。
白衾怀里揣着两只兔子,等的很是着急,凑近的道:“娘娘,怎么样?事情进展如何了?那老头儿真是不近人情,奴婢在外面等的心焦。”
“嗯……”史氏故意卖关子的不说话。
白衾愁眉苦脸的,但不敢漏出半分,“该不会要在这里十几日吧?”
作弄一个小姑娘真是有趣。
史氏笑眯眯的道,“已经理清楚了,具体的我会和夫君说的,明日我们就能出去游玩。”
“好,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包裹。”白衾双目中含着的笑,流『露』出几丝俏皮,“娘娘,这边走。”
后面的蒋术僵着一张脸,要知道在娘娘还未出来前,他和几个道士牛皮扯大了,现如今太子和娘娘就要离开,真是打脸的疼。
蒋术道:“娘娘,太子殿下脚伤,毕竟不方便的,不如留在观内。”
史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语。
柔和的暖光一层又一层的笼罩在纱窗上,里间透出几分剪影。
正要推门,不经意间听见里面传来长筱粥的声音,史氏不禁疑『惑』的望向冷冰冰站着的智鱼。
智鱼见来人是娘娘,神『色』平缓许多,正要行礼,瞧见她神『色』间的疑问,解释道:“长筱粥正给太子殿下看典籍。”
“嗯,对了,你先去找人看着傅笑涯,再让人放出来小桨。”
赤兔的事也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智鱼一边恍然大悟,一边挡了史氏一下,面上几分尴尬的道,“傅笑涯也在里面。”
“他也在里面?”史氏惊讶的道,捆在树林里才多久?这人属泥鳅的么?
低下头思索了会这两人忽然来此为的什么。
史氏压了压思绪,手指叩门,朗声道,“殿下,妾身去看过了长白长谙,可是能进来?”
静静的。
“进来。”太子的低沉的嗓音传来,语气亲昵,仿佛很是迫不及待。
里面的情形,傅笑涯与长筱粥一左一右在太子的两侧坐着,神『色』都不显山水。
看见人进来,长筱粥的神情变了又变,她咬牙道,“见过娘娘,筱粥正和太子殿下说典籍的非凡之处,这本册子也是白羽观的妙物。”
史氏听了长轻说的,自然是明白所谓“非凡”的书册,足有上百本。
她敛了神『色』,移步过来,坐在太子身侧,轻拭了自己的裙摆,正视太子的曼声道:
“长轻指着那屋子里,上百本的书册,说是要赠给太子殿下,妾身瞧见后,觉得这书册才是白羽观的根本,便推辞了,想来这本有更精妙之处吧?”
似笑非笑的看着长筱粥。
长筱粥颤抖了一瞬,咬着嘴唇,“娘娘说的是,这本确实是最珍贵的一本。”
一边一直旁看的傅笑涯忽然道:
“听说殿下要的那串手串乃是一庞大神秘组织的圣物,比起赤兔、书册,想来那物才是最佳献给皇帝之物。”
闻言,未来得及多瞧几眼史氏,太子一脚屈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多了几分肆意,他眼神沉沉的看向傅笑涯:“你从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