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樱就说过鹦鹉的住所不在南边
“你怎么进来的。!?”
看见姽婳,鹦鹉瞪大眼。
托盘里放了瓷壶瓷碗。
姽婳耷拉着头,说不出话,她原本打算悄悄的,潜伏,结果怎么这么就被抓住了。
结果的结果。
鹦鹉将状告到简玉面前去了。
中院的书房,简玉一身素白锦服,金带玉冠更较平日多了几分贵气。
“罗总管是怎么办事儿,竟然买这种来历不明丫头进来。”
在简玉的房里,当着简玉的面,看向姽婳,鹦鹉气呼呼的。
姽婳跪在地上,身子略颤,不怕不行啊,简玉本来已经饶过他一命。
“王府太大,七折八绕的迷了路。”
姽婳小声解释道。
眼抬起,偷偷看简玉脸色。
“府中规矩吴管家没跟你讲过么。”
鹦鹉的脸色依然不好。
姽婳可怜兮兮跪在地上,眼继续瞟那站立着的简玉。
“知道我在王府犯了许多错,做什么也做不好,虽然我一心想要做个好的奴婢,就这样在王爷身边忠心耿耿一辈子,但却不想,总是笨手笨脚惹乱子,王爷,你赶小的出府吧,或者,你责罚奴婢吧。”
虽然她现在很想出府。
“赎身的银子,奴婢会奉上的”
听见那鞋覆触底,沙沙的声音,是有人朝自己走来。
碧绿佩环下垂的淡白色流苏在眼底跳跃。
埋着头的姽婳暗暗心惊。
“这次就算了,你先下去吧。”
声音温和,温和却不失威严。
那浅浅的醇厚的声在姽婳脑上响起,在旁人耳中听来,那宽泛的声线,有如同千年古酒品出的韵味。
醇香馥郁。
鹦鹉抬头,脸上是错愕的神情。
姽婳毅然略抬起脑袋,两个耳朵竖起听。
鹦鹉出门去了。
将门带上,而她面前的男人更走近她了。
瑞士钢刀在姽婳用袖口掩饰的手里紧紧拽着,她甚至想了——防狼喷雾。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这四个字来的。
而且姽婳心中知晓。
这人,对自己语气,绝对不对向刚才对鹦鹉那么温和。
他手在衣袍上往下一拉。
姽婳心颤了颤。
他又要出掌,她就练跆拳道,教门里学的那几招花拳绣腿的工夫实在应付不了。
结果,淡白的流苏支到姽婳眼下
“这个,可以让你去后院…”
姽婳愣了愣,看向那东西,便是刚才系在他带上的玉佩。
看着那玉佩,在抬头看他,看见那双幽深的如泉的眼。
姽婳不解,他为什么会给自己,他不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么。
“给你,你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去后院。”
“我也能不费余力的知晓你进王府的真正意图。”
姽婳看着他人,脑门上下划三根黑线。
果然,这人是腹黑的,有这么损的心思,还好意思这么正大光明讲出来。
真是禽兽。
“接啊。”
他说。任由那流苏轻轻摩擦姽婳的脸。
姽婳果然慢吞吞的接了。
他没想刚过自己,只是姽婳以为他放过了。
姽婳接了玉佩退出去。
正要反手关门。
“你下人床扔的那些干果的壳自己清理干净——”
姽婳对着门槛一个趔趄。
最终,颤颤抖抖的将那书房门合上。
出来时,走上那石板铺成的路,腿一步步是软的。
他真卑鄙,竟然派人去她下人房子,不用讲了,一定是翻她东西。
肯定查她身份来着。
她包袱里装的最多就是零食。
豆干,辣椒,怕不够吃,她趁网店打折,买了一大包。
装零食的包装袋也没敢乱扔,都仔仔细细的收藏好,怕PVDC,镀铝膜这些材料污染这个世道的环境。
她都这么替这个国家的环境考虑了。
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不放就不放呗。
既然他给了她玉佩,没道理她不去后院看一看。
看那后院有什么,那么神秘,前院服侍的人都不去后院。
*
姽婳在这地上待的也有大半个月了。
最喜欢的就是中院那两颗海棠。
姽婳亲自见它开花。
粉红粉红的,叠瓣,满树都是。
对着那金色的阳光,看着那满树的海棠,妩媚的花朵儿阴影映在青石板砖上。
那满树的热闹,只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惬意爽朗。
姽婳能站在那枝头一看那海棠花看上一个时辰。
王府的主子少,下人多,需要服侍的人不多,活计少,姽婳很闲。
其实这渭南王简玉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至少多少次姽婳见他出场时,一副衣冠楚楚之态,极尽风流之流。
渭南王不娶妻不娶妾也不生子大概就跟他目前在天胤朝堂尴尬的地位有关吧。
姽婳偶尔会爬上那颗海棠树,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树太矮。
对于从小短胳膊短腿子的姽婳只眼热看其他小伙伴上树,树高一点她便爬不上去。
这海棠树,只要稍稍一抬脚,人就上去了。
她喜欢沉溺花间的感觉。
如果这时候没有吴总管鸡毛掸子,姽婳便是谁也不怕的。
她也摘花。
用瓷瓶装了水,将花插进去。
夏柳跟姽婳在一处睡。
看见姽婳将花摘了插瓷瓶里。
姽婳并非不知道封建社会主人家的花不经允许是摘不得的,只是她太信任夏柳,以为夏柳跟她一样,都是最底层丫头,长的也憨憨的,奴隶不都是一起都垮主人么,但是她倒戈相向,跟吴总管汇报过这件事儿。
春樱也知道了,春樱在王爷面前常年服侍。
结果简玉也知道了。
然,根据春樱的回述,当时在书房练字的王爷只是略顰了一下眉,便什么也没有讲。
春樱当时说起这段还愤愤不平。
*
简玉对姽婳的容忍这不代表姽婳懂得收敛。
她来这世道,找锁魂珠固然重要,游魂也重要啊。
更何况,那么力气足的一道灵,世间少见啊。
姽婳实在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