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杰和叶洲妤走下台阶,走在前面的连城杰一心只想前行,快些找到“师姐”荆琳儿;而后边的人儿呢,却是心潮翻涌,似乎有些凌乱。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连城杰和叶洲妤走完了台阶,刚踏上一块平缓的石板,便看见一方石像立于一丈开外。若不是连城杰走下时放缓了步子,这会儿准撞上了。
连城杰见那石像清脸鸟嘴,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右手还牵着一只独角羊。连城杰心下奇怪,便问道,“这石像怎如此奇怪?”
“这是黄帝的长子少昊的后裔皋陶,能用独角兽獬豸治狱,维护公平正义。相传皋陶审理案件遇到疑难时,就牵来独角兽獬豸,而獬豸只触有罪的人。”
叶洲妤静静说道,然后走到了连城杰之前,一柄赤色仙剑祭起于胸前。“这地牢很是奇怪,我答应巧儿要保你周全的。”
“什么……保我周全?”
连城杰疑惑地长着嘴,心里很是不服气,但一听是乔巧儿便也便释然了。连城杰还想说什么,却见叶洲妤的身影慢慢远去,便也快步跟上。一路而去,像是一条“胡同”,“胡同”两边分排着一个个低矮的小铁门,铁门仅够一人进出。看着这些暗无天日的地牢,连城杰心里是可以想象出那些囚犯的悲惨境地的。不想中土人民竟然能把驯养野兽的地方,发展到如此极致的地步,心里既是震惊又是悲痛,不知有多少性命惨死在这极致的“创造”之下。
监狱本是上古人民驯养野兽的槛或者岩穴,到后来则成了用来关押俘虏的地方。到夏朝时正式的监狱才产生,名叫“夏台”。之后,监狱的规模不断扩大,此时的监狱名称也有了变化,叫做“圄”、“囹圄”。特别是秦朝时法律严酷,犯罪的人数激增,各郡县基本上都有了监狱,国家还制定了监狱管理方面的详细规定——《秦律》。监狱自汉始称为“狱”,南北朝时在继承了汉朝体制外,还挖地为狱,而此地下之狱则称地牢。
“胡同”两侧石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有铜锤铁箍、长矛尖刀、钢针木枷、铁索棍鞭,一望无际,令人看一眼就怵然。叶洲妤看着这些刑具,突然感觉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寒意,抬起头来时“胡同”已到了尽头。“胡同”尽头又是一扇陈旧的大铁门,门已然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虎穴①。”
连城杰站在叶洲妤身后,见她抬头往上看,便也向铁门顶上看去,只见上面有块石头上阴刻着两个篆字,便轻轻念了出来。
叶洲妤并不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连城杰,然后又引剑进铁门而去。连城杰见她时而说话时而静默,却始终一脸冰霜,也是时而好奇时而无奈。连城杰看向身后一眼,只见长长地“胡同”消失在黑暗之中,也没看见尽头,便也跟在叶洲妤身后走出了“胡同”。连城杰跟着叶洲妤从那扇铁门出来之后,又走下一处二十步左右的台阶,来到另外一处长长的“胡同”。若不是入口不一样的话,连城杰以为自己又走进了那一个胡同,因为这“胡同”两面石壁也开有低矮的铁门,也悬挂着各式早已陈旧的刑具。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连城杰和叶洲妤在黑暗中一连走过了十道相似的“胡同”,直走到了第十一道一半的时候,叶洲妤突然便停了下来,然后静静地道说。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连城杰听她冷冷地一说,立马反射性地回了一句。
“你看地上的蚂蚁。”
叶洲妤看着面前慢慢逃向前去的黑色蚂蚁道,心里陡然有一丝不好的感觉。连城杰立即看向脚下,借着青光只见地上是湿漉漉的青石板,映着青光和自己,石板上莫说是有蚂蚁了,就是半只昆虫都没有个影的。
“叶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哪有什么蚂蚁啊?”
叶洲妤听连城杰如此一说,立即回过身来,看向他的周遭,又看向他那微笑的眼神。也是在叶洲妤冷冷看向连城杰的时候,连城杰发觉她的眼神突然变化了,冰冷中其中透出一丝丝害怕和一丝丝担忧。
“怎么了?”连城杰问道。
“你身后。”叶洲妤冷静道。
连城杰急忙转身,整个人却“啊”地一声被吓跳到叶洲妤身边。原来,在他身后是一道一尺来高的黑色,那些黑色是从那些低矮的铁门里爬出来的,绵绵地看不到尽头。连城杰跳到叶洲妤身边之后,被叶洲妤扶了一把,才看清楚那黑乎乎的竟然是黑色的蚂蚁。
这看清之下,连城杰心里又吓了一跳,不禁脱口道,“世上哪有个头那么大的蚂蚁啊?”
只见那些蚂蚁一个个如常人小腿那般大小长短,圆三角形的头部一对椭圆形的复眼反射着带紫的青光很是诡异,一张大口不断咀嚼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前面一排的黑蚁虎视眈眈地和连城杰、叶洲妤对峙,被后面的蚁群推动着如浪一般向前涌,但每被推上前一步,它们就又努力地往后推,似乎很害怕连城杰两人。
“这是玄驹②。”
“玄驹?这分明就是大蚂蚁而已,你怎说它是驹呢?”连城杰问道。
“快御剑,我们离开这里。”
叶洲妤说着整个人已然站在了赤色仙剑“朱雀”之上,连城杰由下看去,只见她冰冷雪白的脸庞在赤色的映照下很是红润,却是另外一番的美妙。
“你还愣着作甚?快。”叶洲妤见脚下的男子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而他身后却是涌来了更多的玄驹,便大声吼道。
“我不会!”
连城杰说道。却也是他这话刚说完时,一双玉手伸了下来,还未等连城杰看清楚,整个人已然立于叶洲妤身后,立于赤色仙剑“朱雀”之上。
“你抱紧我。”叶洲妤道,依然语气冰冷如刀。
“叶姑娘,这样不好吧?”
连城杰听她如此说,心里很是羞涩,很是尴尬地道。连城杰心想,还好只是在此处,只有他两人,面前的女子也看不到自己的面容,要不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地里去。
但叶洲妤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手握剑诀,轻吼一声“起”。随后,连城杰只觉得整个人欲往后倒,情急之下一双手竟然轻轻的环抱了上去,面前的女子的身子在连城杰双手抱住时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赤色仙剑“朱雀”也是上下左右晃荡了好几下才恢复平静。面前的女子没有说什么,依然静静地御剑前行,只留丝丝芳香携在白衣蹁跹里,向后飘散开来。
连城杰只觉得耳边疾风“呼呼”而过,但看向脚下,那些黑蚁却依然跟在身后,似乎赤色仙剑“朱雀”没有移动过一步一样。见此情景,连城杰终于明白叶洲妤为什么把它们称为“玄驹”了,还真是有骏马那样的速度。
“叶姑娘,这黑蚁是何来头啊?”
连城杰忍不住问道,叶洲妤一面御剑一面道,“玄驹有大小之分,小者如平时所见的黑蚁,称蚍蜉,它们常年群聚于深沟高壑之中,以杂草腐肉为食。大者如刚才所见,以人的血肉骨骼为食,凡被缠上者必死无疑。”
“那凭我等修行,还怕几只黑蚂蚁么?”
连城杰想不明白,凭她终南玄门的修真之人难道还惧这几只黑蚁不成?
“这些快如闪电地玄驹当然拿我们是无可奈何,但是飞玄驹就……”
叶洲妤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此时,连城杰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猛拍着翅膀凌空扑来,他轻转过脸一看整个人都被吓得一声冷汗。在青色光的照应下,一只只与之前所见形状一般大小的黑蚁拍翅飞来,那一对对复眼反着青光,游于空中,诡异极了。
“会怎么样?”连城杰大声说道。
“凡是被它们咬上一口,不出半日将会暴毙而亡。”
叶洲妤依然静静地说着,似乎对身后的敌情一无所知,倒是连城杰已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快,后面一大群的,都是飞着的。”
“前面是石壁,没有路了。”
叶洲妤依然静静地说着,而连城杰却忍不住“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然后又戏谑地道,“想不到今日竟然葬身蚁口,真是不甘啊!”于连城杰来说,明知道师姐便是荆琳儿,明知她也进入了此间,不想自己却有葬生蚂蚁口中,心下很是不甘。
也在是连城杰思绪翻转之际,叶洲妤御剑停在地上,还未等连城杰脚步落地,她整个人已然转到连城杰身后。赤色仙剑“朱雀”被凌空祭起,在叶洲妤面前空中旋转,宛若凤凰舞蹈,一个个红色的太极图案凭空而起,向“胡同”里飞来的黑蚁奔去。那些空中飞的和地上爬的黑蚁,竟然是行动困难起来。
“快看周围是否有什么记号?”叶洲妤一边关注着“胡同”里的蚁群动向,一边说道。
连城杰听她如此说,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周遭,身后是如“胡同”两边一样的玄色石壁,湿漉漉地反射着红色的太极图案;“胡同”两侧是一排排的低矮铁门,只有临近右边的第一个铁门是开着的,其余的都是关着的。
“有一铁门是开着的,我下去看看。”
没等叶洲妤答应,连城杰已弯腰走进了那个低矮的铁门。一进入牢房,一股腐肉的味道便从风中飘了过来。还未等连城杰看清楚这间牢房的内部建造,整个人却早已把“天芒神剑”紧紧握在手中,直直地指向前面的怪物。
在连城杰的面前,横躺着一只如象般大小的黑蚁,在横躺的黑蚁之后露出两道长约三尺的青光色。连城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却也看清楚了那两道三尺长的青光色来自于一对复眼。
“今天真是掉进蚂蚁窝了!”
连城杰说话之际,那对复眼也慢慢升了起来,然后他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只黑蚁的复眼,只是这蚂蚁比躺在面前的这只还要大,它的大半个身子虽然藏在黑暗之中,但是连城杰可以想象它的形状。此刻在连城杰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但是连城杰并没有跑,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跑,而是他不敢。一双黑色的柱子凌空慢慢降下,横在了连城杰和那双复眼之前,连城杰知道那是它的触角。而在如柱的触角之后,是一对忽隐忽现的钳子。
“你找到出口没有,外边的玄驹越来越多了。”
就再此时,地牢外传来叶洲妤的焦急地声音,连城杰才从那透着恐惧的打量中回过神来,大声朝铁门外吼道,“没有。只有一只很大很大的黑蚁!”
“那是蚁后,玄驹的蚁后一般都是四五只一起的,千万不要被它咬到。”
“四五只?”
连城杰长大了嘴巴,看向这只蚁后,一脸无奈地呢喃着:“一只就让人很难受了,还四五只在一起?”连城杰从小到大不曾见到这般大小的生灵,以为都是外边世界那般大小的,头一次碰到心里还是挺害怕的。尽管害怕,但是连城杰还是强打起精神,小心地堤防着这眼前的巨蚁。
但是那只巨蚁却是静静地立于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要向连城杰进攻的意思。连城杰心里也是奇怪之余,却听得铁门外叶洲妤呵斥声不断传来,心下着急便欲退回“胡同”之中。但他刚移动一步,那巨蚁也异动向前一步,一双如玄铁巨斧的钳子、一双如它那两只触角加起来般大小的巨脚也出现在了连城杰眼前,作成预备攻击之势。
连城杰无法只得作罢,静静地站着,然后那巨蚁也不动了。但是铁门外传来的仙剑破空的声音更加密集,连城杰心想叶洲妤怕是也难以支撑那前赴后继的蚁群的,心里着急她的安危,便又向铁门退去。那巨蚁见连城杰后退,便也走上前来一步。
一连几次,弄得连城杰很是无奈,却也很是愤怒。连城杰知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个人迟早脱身找到荆琳儿才好,当下便怒道,“你这畜生要战便战,如此戏耍于我是何道理?”
巨蚁虽遭辱骂却依然纹丝不动,静静地望着连城杰。连城杰越看越是生气,便提剑飞身而起砍向巨蚁,哪知一砍之下却听“嘭”地一声。天芒神剑虽砍在巨蚁一双大钳之上,却如遇钢铁,钳子却是一点也损伤也没有。倒是那巨蚁大钳一挥,连城杰整个人却向后飞去,身子重重地摔在石壁上,摔得内心真气翻涌,天芒神剑也“铛”地一声落在地上。
连城杰没来得急打量自身受伤与否,在落地时立马席地而坐,任真气运转周身,试着以意念驱动天芒神剑。但是天芒神剑依然静卧在面前的地上,不动分毫。那巨蚁见连城杰如此,居然也不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口器处发来“咯咯”的声音,像是笑声。
连城杰见天芒神剑不动,便也不去管什么人剑合一了,提剑又飞身而起,劈、刺、挑、扫,却都是无济于事。每每击中巨蚁身上,却都如遇铁板一般,别说打倒巨蚁了,就是连伤到巨蚁都是寸尺难进。
就在连城杰精疲力竭之时,却听得铁门之外叶洲妤“啊”地一声惨叫,他心下担心叶洲妤也顾不得巨蚁会攻击自己便提剑快步钻出了地牢。连城杰还未站起,却听着见身后铁门传出金石碰撞的声音,心里不免庆幸没有被巨蚁追上。但一看眼前情景,连城杰也觉得外边的场景也比里边好不到哪里去。
叶洲妤面前横躺着众多地上爬的和天上飞的黑蚁的身体,“胡同”深处已堆得已经老高老高,她雪白的衣服上泛着大大小小许多黑斑,全是蚁血。她见连城杰出来,神色缓和了许多,一边作剑诀舞剑,一边有些吃力地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那蚁后真的太难对付了。”
连城杰说着,便手拿天芒神剑向“胡同”走去,他看得出来叶洲妤有些体力不支,便想帮她减轻些压力。叶洲妤似知道他心思,便道,“你小心些,这些玄驹也不好对付的。”
叶洲妤虽如此说,但见他手中剑舞,那些凌空而飞玄驹竟然齐齐落下,地上爬也横死当下,依然没有任何玄驹漏过来,心里的一块大石便落了地。其实如若不是之前与荆琳儿争斗,加之中午时分赶回河阳城给乔巧儿报信,这区区数量的玄驹是不会让她如此狼狈的。
眼见连城杰在面前抵挡,而且抵挡得越来越欢似的。良久,地牢深处的蚁后也不见破墙而出的迹象,叶洲妤便把赤色仙剑“朱雀”收回,整个人盘底而坐调息。而连城杰呢,确真是越战越欢,整个人觉得浑身精力充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其实连城杰不知道,这是九天凤凰珠的缘故。九天凤凰珠是至邪至恶至阴至毒之物,专吸取人精血、戾气怨恨。而永安地牢里的玄驹恰巧就是以那些囚犯为食,故而身体血液当中饱含了太多戾气怨恨。此刻看上去虽然是天芒神剑在斩杀这些玄驹,但其实是九天凤凰珠在吸取精血和戾气怨恨。
连城杰就这样一直斩杀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斩杀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身心涌现着一股股莫名的狂热,那狂热恰似那夜在河阳城的感觉。
而叶洲妤调息完毕之后,看向连城杰,只觉得他除了离自己远了一些之外,倒是没什么改变。叶洲妤慢慢站起身来,再看向连城杰时,眉间的表情突然紧了一些,因为她发现连城杰手中的剑泛着的光竟然不再是青色,而是紫色,妖气重重的黑紫色。
“连公子。”
叶洲妤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连城杰的回答,便再喊两次他的名儿,可他依然是站在那里挥舞着手中长剑。叶洲妤心里顿时感到疑惑,便努力支撑着依然虚弱的身子,慢慢向他走近。
他怎么身怀玄门上层修行法门,却不懂御剑飞行?看他“太极全真诀”的修行最多也只是达到玉清境第六层,怎么能在片刻之间让佘诸三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他手中的剑怎么如此奇怪,里外透着诡异的妖气……
叶洲妤思索着,慢慢向前走去,却突听得身后飞沙走石的声音响起,转过脸来一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在石壁崩塌之际,一个黑大得无法形容的蚂蚁头部出现在石壁之后,且不断地用如柱般大的触角,还有如巨斧的钳子拍打着石壁,而那石壁竟也脆弱得纷纷掉了下来。
正在叶洲妤惊愕之余,左面的石壁,也就是连城杰出来的那扇铁门上的石壁也“唰唰”作响,一面石壁从空中轰然坠下。一只巨大的蚁头也从石壁之后探了出来,再与先前那只对望片刻之后,一双巨眼却齐齐地向叶洲妤转了过来。
叶洲妤身后的“朱雀”咔咔作响,猛烈抖动着,发出异常鲜红的光芒,把整个“胡同”照成了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在恐惧之余,叶洲妤转身看向连城杰,而他似乎并不知身后的危险,依然在狂热地斩杀那些个头较小的玄驹。
“连城杰。”
叶洲妤又大喊了两声他的名,依然无济于事。她只好祭剑而起,引剑击向身后最先出现的一只蚁后的头部,只听得“铿锵”,“朱雀”似击中了金属器物弹了回来。而叶洲妤分明见得,挡住“朱雀”的正是那蚁后黑乎乎的头部。
这一突变,确实是让叶洲妤吃惊不小,但她来不及多想,更加使全力引剑击向从地牢窜出来的那只。却听“嘭”地一声,那只蚁后横起一对巨大的钳子,挡住了“朱雀”的进攻,随后剑身弹了回来,震得她身体里的刚调息好的真气一阵乱窜。
反复地引剑进攻,两只蚁后不但没有损伤分毫,反而似乎更加生气,触角和脚不断地拍打着石壁,碎石纷纷掉下,逼得叶洲妤向连城杰一步步地退让。而反观连城杰,依然如前,可以说斩杀玄驹已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次次地进攻,消耗着叶洲妤的体力和真气,而两只蚁后则更加暴躁狂热。突然,叶洲妤身后右边的石壁轰然倒下,一棵黑色的柱子从空而降,径直砸在她身后。她急忙腾空而起,跃向前来,虽然躲过了黑色柱子的袭击,却看不见了连城杰的身影。因为在她们之间,又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巨型蚁后,她被三只蚁后围在了中间,“胡同”被堵,上下却是湿漉漉的石壁。
一次次消耗体力的进攻,使得她身子更加虚弱,仙剑“朱雀”凌空泛着渐渐淡了的红光,与她那也凌空的纤细身子一起摇晃着,摇摇欲坠。那一刻,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间,露出了更加呆滞静谧的神情,仿若一潭在冰天雪地里美到极致的湖水。
那是绝望的神情。
注释:
①虎穴。汉代的监狱名目、种类繁多,据《汉书?刑法志》等记载,汉代全国共有二千余所监狱,仅京城长安就有监狱二十几种:有专门关押高级官员和皇室成员的若卢狱、左右都司空狱、居室狱等;有关押女性囚犯的掖庭狱;以及囚禁官署吏卒的上林狱、都船狱、内官狱等。此外,京城有京兆狱,长安县有长安狱,都属于京城的地方监狱。汉代著名的酷吏尹赏任长安县令时,曾在监狱里修造了名为“虎穴”的地牢,挖地数丈深,四面砌墙,用大石板盖在出口;他曾命长安县里的乡吏及邻里检举地方的恶霸无赖,然后将这些人统统抓起来,以百人为一批,依次关进虎穴中,用大石板盖住;几日后再打开,只见里面的人都死在一起,先后死了数百人。此处是借名用之。
②玄驹。亦作“玄蚼”,蚁的别名,即黑蚁。《方言》第十一载文:“蚍蜉,齐鲁之间谓之蚼蟓,西南梁益之间谓之玄蚼,燕谓之蛾蛘。”《大戴礼记?夏小正》亦有文载:“玄驹贲。玄驹也者,螘也。贲者何也,走於地中也。”晋时崔豹《古今注?问答释义》再有文曰:“牛亨问曰:‘蚁名玄驹者何也?’答曰:‘河内人并河而见人马数千万,皆如黍米,游动往来,从旦至暮,家人以火烧之,人皆是蚊蚋,马皆是大蚁,故今人呼蚊蚋曰黍民,名蚁曰玄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