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割袍断义(1 / 1)

玉坠的事情,至那日水珑和长孙荣极谈乱过一次后,就再没提起过。平日长孙荣极处理事情,水珑也没有去过问。现在听瓦嘞娃一说,才知长孙荣极没有忘记玉坠的事,反而还很积极的寻找仙府之缘。

这事才听,水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确是长孙荣极会做的事情——看似不在意,实际从没忽略过。

两人一起行走在山庄的小道上,瓦嘞娃看水珑又恢复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那小模样是个男子看了都不忍心。

水珑倒没有什么不忍心的情绪,不过久了也没有故意去无视,淡说:“你要说什么?”

她这一开口,瓦嘞娃立刻就展开了笑颜,眼底还闪烁着一丝得意,表面诚恳的是问道:“白姑娘,你应该不打算离开主人了吧?”

“嗯?”水珑神情看不出变化。

瓦嘞娃说:“你和主人的十天之约啊!现如今已经第八天了……”见水珑没有回答,她再怎么努力,依旧瞧不出她内心的想法,便无奈的继续说:“我看白姑娘和主人近日相处得极好,想来白姑娘一定不打算离开主人了吧?如果的白姑娘厌了这山庄,主人的住处还有许多。”

她话语说得很慢,一双眼睛定定望着水珑,似乎想要将她穿透。只是到话说完了,她还是失望了。水珑连眼神都不曾变化一丝,表情更是如常。

“他让你来问的?”水珑说。

瓦嘞娃连忙摆手,双手的银质饰物不断的碰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白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了,这些话都是我自己擅自问的,主人可没有任何暗探白姑娘的意思。”

如果因为自己让白水珑误会了主人,自己这条命还能有吗?

一时着急的瓦嘞娃没有注意到水珑眼神一瞬间的波澜。

“嗯。”水珑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她是故意这样询问瓦嘞娃,为的就打乱对方的探知和情绪,让对方无法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瓦嘞娃擅长**术,对人心必然了解。她在今天询问这十天之约的事情,也让水珑惊讶了一瞬,因为水珑的确打算今天行动,只是冷静的没有表现出来。

“哎呀,白姑娘,你太坏了,每次话都只说一半一半的,吊得人心惶惶。”瓦嘞娃见水珑又回复那副油米不进的淡漠样儿,郁闷的踏重了步伐,脚腕系着的铃铛响得更频繁。

只是她这铃声实在清脆悦耳,听多了也不会令人感到烦躁。

瓦嘞娃似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在水珑的身边不断的说:“白姑娘,你就告诉我吧,好嘛~好嘛?你是不打算走了吧?”

水珑早就发现对方无时无刻在用声音迷惑自己,这**的声音就她身上的银器脆声,为了不让自己察觉,则用言语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说与不说,都无法改变现实不是么?”水珑忽然停下步伐。

这时候她们两人站在山庄的一汪池潭不远,周围草长莺飞看起来尤为生机勃勃。

瓦嘞娃看着站在红花绿叶中的水珑,有一瞬的失神,对方的眼神太柔和生动,像是能够安抚到人的心魂,不由就被她的双眸吸引了,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白姑娘这话也对。”瓦嘞娃不隐瞒自己这边人的自信,说:“不过如果是白姑娘自愿的那可要好太多了。白姑娘这些天生活在这里不是挺好?”

水珑看向右边空旷的视野,一望无际的蓝天,没有说话。

她虽然没有说话,瓦嘞娃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她的答案。在她视线中,身着轻便红裳的女子,比漫山遍野的花木更耀眼一代天骄。她独站立的身影,纤细如斯却又让人觉得不可动摇,犹如传说中的仙兽化形为人,依旧掩盖不了那慑人的凶悍之气,又浑身潇洒得似乎一个眨眼就可能化身为龙,游空而去。

瓦嘞娃美目转动,轻声问:“白姑娘这是决意已定?如果白姑娘一定要走的话,为何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举动?”才问完,也不等水珑回答,又自顾自的说:“啊,我知道了。白姑娘这是想要迷惑我们,让我们都觉得白姑娘早就放弃了,又或者是没有打算离开了,因此放松了警惕,这样就能白姑娘逃离的成率也更高些。”

“我说的对不对?”她竟对水珑做出讨喜的笑脸,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儿。

水珑看透了她隐藏背后的精明,随意笑问:“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行动?”

这是边想承认了自己的猜测?

瓦嘞娃这样想,却依旧无法从水珑的面上表情看出任何答案。她就这样笑着,似乎只是一时来了兴致,故意的逗弄自己,又好似有意的隐藏心思,有意的探索自己的想法。

“哎。”一会儿,瓦嘞娃叹气了。她知道自己休想去探索水珑的真实想法了,也无所谓的将真心的心思说出来,“我觉得白姑娘会在今日行动。”

“嗯?”水珑挑了挑眉。

瓦嘞娃轻笑解释:“约定初开时,白姑娘对山庄的地形不了解,随意行动的话,成功离开的几率实在小得可怜,还可能惹了主人不高兴,以后想离开就更难了。可无论白姑娘再怎么假装没在意,到最后一日我们依旧会尤其的谨慎,不会给白姑娘最后赢的机会。那么今天这个不早也不算晚,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一天,反而是白姑娘最适合行动的一天。”

水珑心里只是微微讶异。

当一开始瓦嘞娃开口询问十天之约的时候,她就想到瓦嘞娃分析出这些了。

“白姑娘。”瓦嘞娃紧接着说:“我能够想到的事情,主人也一定能够想到。”

水珑随意的耸了耸肩,笑说:“全被你们看透了,看来我真的没机会了。”

瓦嘞娃一怔。

水珑的态度太随意了,让她不禁觉得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心修炼**术,需先了解人性人心,她觉得这也有可能是水珑故意迷惑自己的伪装。

她挪动嘴唇,想询问水珑的真实想法。

虽然明知道得到的答案八成不可能是真的。

只是话还没有脱口,就见光影一闪,长孙荣极的身影出现视线中,水珑的身边。

“参见主人。”瓦嘞娃对长孙荣极的出现不感到一点的奇怪。

每次长孙荣极总会关注水珑的动向,亲自来寻她。

“走吧。”长孙荣极没有理会瓦嘞娃,拉着水珑的手就走。

这个时间该是他们练剑的时候了。

水珑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对武学的领悟能力也极强。几天的时间就让她掌握了天璇剑法。只是这掌握也只是对内力增长的掌握,想要真正的领悟天璇剑法的精髓,不是这样每天一套套剑法施展着就能成功的。

因此,除去天璇剑法外,长孙荣极又教导了水珑一套身法。

这套身法的名字水珑记忆中虽然没有听说过,可单凭看长孙荣极施展后就知道价值不比天璇剑法差狼王狂妃倾天下全文阅读。

如果不是有十天之约,水珑倒是想多在山庄呆些日子,让长孙荣极多教导些好东西。

只是相信离开了山庄,他们往后依旧会见。

……不知道他知道我离开后,会是什么反应?

水珑心底念头一闪。

这一瞬,长孙荣极身影忽了一倍,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一脚打乱了她还不算熟练的身法步伐,身子向边倒的时候,中途就被一只手臂接住。

水珑倒也习惯了他这样的突然袭击,没有妥协呆在他怀里,身子扭了个高难度的弧度,像泥鳅般的滑出了他的的怀抱,“你又怎么了?”

此时他们正在绝崖上的空旷草地处,这里已经成为了两人专门的练功场所。

本来应该是长孙荣极教导水珑身法,偏他又玩起突然袭击。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水珑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的惊讶。

长孙荣极又向她抓来,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水珑见他速度几乎和自己持平,又侧身避开,“不记得了。”

这话一出,长孙荣极就了些,逼得水珑闪避得有些勉强,却依旧用他所教的身法,不算熟练踏着步子。

“你骗我。”长孙荣极见她练得认真,便打消了将这小火狐抓进怀里的冲动。

水珑挑眉,“你连我想什么都要管不成?”

“要管。”谁知道,长孙荣极回答得极,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水珑微微一怔,然后畅笑,“要管?你管得着吗?”

女子笑颜自在,没有任何的矜持,如浴火而生的妖莲。长孙荣极无法再忍的将她抓进自己的怀里,口气独断霸道:“我管不着?你人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想的也必然是我。”

呵,这倒是猜对了,她刚刚想的的确是他。

他的话语再霸道独断,水珑都学会了不去和他较真,否则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

“好吧。”水珑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对长孙荣极诚恳的说:“我刚刚的确在想你。”

“嗯?”长孙荣极眼底好奇。

这分明想知道,却偏不说来的样子,被水珑一眼就看透了。

她却假装没有看出来,惹得长孙荣极心神跟猫爪子抓儿似的。一会儿后,他表情渐渐冷淡了,轻缓怠倦的声音是听不出情绪的高深莫测,“嗯……想我些什么?”

虽然他的表面冷淡,眼底的好奇却半分不减。

这让水珑发现,长孙荣极在她的面前似乎越来越喜形于色,真实情绪在她看来一目了然。

“我在想你……”水珑眯了眯眼,注意到长孙荣极眼里的波澜晃动,轻笑说:“想你在昨夜我梦里变成了一直屎壳郎。哦,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就是每天辛勤劳作,以人粪为食的虫子。”

这话若是被风涧他们听见的话,怕是要被吓得灵魂离体了。

长孙荣极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高兴召唤萌战记最新章节。

水珑浅笑依然。这句话算什么?前世在现代和兄弟们打闹的时候,说得比这恶心百倍的都多的是。

只是这回水珑失算了,长孙荣极的回应却是……

“人粪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水珑眼角抽了抽,倒没有发飙变色,反而认真的打量着长孙荣极。

她在想难不成自己又瞎了眼,这厮根本就是个隐藏得极深的腹黑?

“阿珑往后不可妄自菲薄。”长孙荣极轻缓说。

今天这话是出至水珑之口也就罢了,若是他听到谁敢这么形容水珑,必不让那人活过明日。

水珑懒懒的看他一眼,懒得与他争辩了。

时间无声过去,夕阳西下,远边的天空隐隐已经能够看到月痕。

长孙荣极用过晚饭后,又有事独自去了别处,水珑则一如既往的往平日沐浴的山涧水潭走去。

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只是当长孙荣极来到山涧水潭中,只见放在一旁的红色外衣和鞋袜,不见水珑身影的时候,他心神就似瞬间被撞了下,一时失神。

“阿珑?”

“阿珑,出来。”

“我说,出来。”

从第一声稍能听出一丝紧张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冷淡,直到最后淡倦犹如从夜色中飘来的嗓音,优美得宛若夜的迷惑,更危险得让人毛骨悚然。

山涧水潭里不久不见任何的动静,周围的风都似被他的气势所惊静止,整个空间都安静得诡异。

长孙荣极望着水潭,手中雄厚的内力凝聚,最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在原地没动,一掌挥向脚下的地面,徒现半米深坑,碎石飞射,巨大的声响远远传开。

风涧等人都听到这声音,看向平日水珑沐浴的地方。那个山涧水潭从水珑第一次去沐浴,就成为了水珑的专属之地,平如里除了长孙荣极外,谁都不能随意进入。

“糟了!”瓦嘞娃猜到什么,连忙朝那处敢去。

风涧和肖泉也急忙跟上,路上朝瓦嘞娃询问:“你知道什么?”

瓦嘞娃苦笑说:“我猜估计是白姑娘逃了。”

风涧和肖泉闻言,面色都变了变。

他们都知道水珑和长孙荣极的十日之约,平日按照长孙荣极的吩咐,绝不去打搅水珑的生活,不会暗中跟踪她。不过这山庄周围布置着森严的守卫,以水珑现在的武力,想要离开根本就不可能。

他们不认为水珑有本事逃出去,不过只凭她逃离的举动,就让他们吓得够呛了。

现在山庄里的人谁不知道长孙荣极对水珑的喜爱,那是除了吃饭办事的时间外,时时刻刻都要让对方呆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黏糊,不断为对方破例的纵容。

他们还真没有见到过长孙荣极这么喜爱一个人过,别说是人了,连宝物、动物都没有。尤其是还喜爱了这么久,不但没有腻味嫌弃,还有越来越加深喜爱的迹象。

如今长孙荣极捧在手心里,喜爱之情正甚的宝贝不见了,还是自己偷跑的,以他们了解的长孙荣极的性子,可想而知他现在会有多危险九阳神君。

风涧几人都僵着脸,速的来到了山涧水潭范围里。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深坑边,一身冰寒彻骨的长孙荣极,以及放在岸边的红衣,却不见水珑身影的画面。

——真的跑了!——

这个念头同时涌上风涧三人的脑海,让他们一阵的头痛。

“主子(主人)。”风涧、肖泉、瓦嘞娃恭敬的对长孙荣极行礼。

“找出来。”长孙荣极说。

他的声音让风涧三人都僵住了身体。

他们忽然惊觉,好像从水珑来到这山庄后,他们很少再听到长孙荣极这种清冷危险的说话口气。这时候,突然再听到实在吓人的很。

“是。”三人不敢有任何的拖延,速的吩咐人去找了。

瓦嘞娃看着那平静的水潭,想起来曾经和水珑聊天时,水珑无意中询问山庄里的水潭是否和大海相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寻找着办法,离开山庄了吧。

只可惜她不知道,哪怕山里的水潭有几处和大海相连,可是那些通道也都被他们派人把守。她若真的打算从这水潭游出去的话,只会被捕获。

“主人,我去水里看看。”瓦嘞娃又想起来水珑的内力稀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龟息术,被困在那过于长的水道里了也说不定。

长孙荣极望着转给水珑沐浴的水潭,一会点头。

瓦嘞娃没有将身上的挂饰佩饰摘取下来,直接跳进水潭里,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大约半柱香后,天色都已经晚了,天边云月也露出了头。

水潭一阵波澜,瓦嘞娃再次出现,一脸失望的步出了水潭,对还站在原地的长孙荣极说:“属下无能。”

她浑身都滴着水,看起来并不狼狈,反而似那出水芙蓉,别具风情。

只可惜,长孙荣极对这美景视若不见。

一开始瓦嘞娃请命下水,他就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

瓦嘞娃见他不说话也没怪罪,暗松了一口气,便用内力烘干自己的秀发和衣裳。长孙荣极的无视,瓦嘞娃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任何的挫败。因为当初她看到许多比自己更美艳绝色的女子,在长孙荣极也同样被他无视。

她曾经还想过,主人根本就没有情根的吧?

白水珑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认知。

她实在好奇,凭白水珑那样的姿色,怎么就这么得主人喜欢了呢。

她沉思的这档口,风涧和肖泉也再次回到了这里。

瓦嘞娃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并不如相像的那么顺利。

风涧说:“主子,周围离开的路都不见白姑娘的踪迹,她还躲在山庄中无疑。”

肖泉继而说:“根据下人汇报,他们亲眼看见白姑娘进入这里,并没有瞧见白姑娘出去。”

“林子里找。”长孙荣极开口说。

这也是他没有离开这里的原因。

他猜想水珑躲在这里某处,她藏匿的本事有多强,只有长孙荣极清楚一品邪女。一旦自己离开,可能就给了她离开的时机。

只是一炷香过,风涧他们入林,依旧没有找到水珑的踪迹。

这时候风涧他们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水,背脊的衣裳也被汗水浸湿了。以他们的实力,当然不该做这么点事情就累的出汗。这些汗水,实际上是被吓出来的。

他们都清楚他们找的越久,还找不到一点的踪迹,长孙荣极的怒火就越甚,他们本身则越危险。

“白水珑啊白水珑,到底藏哪里去了!”风涧苦笑不已。

肖泉说:“只要主子在她身边安排个眼线,或者给她吃了迷踪香,就根本不用担心她逃跑。”

“你懂得什么?”身为女子的瓦嘞娃瞪眼,说:“这是一种尊重。如果男子放眼线随时随地的跟踪我,还给吃那什么香就为了随时抓我,那跟用根绳子绑着脖子的宠物狗有什么区别?”

风涧挪了挪嘴,又消了声音。

他本来想说,主子可不就是将白水珑当玩物的么。只是想到这些日子来,长孙荣极对水珑的不同,自然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时间渐渐过去,当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几乎将山涧水潭周围都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并不是他们想找的水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昏迷的躺在一个隐蔽的树洞里。

如果不是瓦嘞娃细心的话,还真一时难以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风涧将人弄醒后,带到长孙荣极的面前,“主子,林子里只有她。”

这女子是服侍长孙荣极和水珑起居的奴婢之一,见到长孙荣极后,连忙跪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奴婢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只记得白姑娘和奴婢说了些什么……对,对了,奴婢在水潭边脱衣服,然后就自己去了树林……然后……”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不清不楚,最后竟然又昏迷了过去。

瓦嘞娃忽说:“她中了**术。”

她之前早就猜想过水珑会**术,这回看到这个奴婢,便确定了这点。

这种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似被他人操控了的现象,只有**术做得出来。

肖泉眉头紧皱,迟疑道:“那群见过白姑娘的人对白姑娘并不熟悉,山庄里又只有白姑娘穿红衣,说不定他们只看到了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所以认错了?”

风涧瞪了双眼,“这么说,这人是故意用来迷惑我们所用,让我们再这里浪费时间。可外围都布置了人,她趁这点时间跑出去,也只会被抓住。”

肖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沉默的长孙荣极,也分析说:“外围的人没有任何的消息,可见白姑娘还在山庄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了何处。”

瓦嘞娃说了句暗中想要安抚长孙荣极的话,“无论白姑娘藏在何处,只要出不去山庄,两日时间已过,便是她输了。”

只可惜,她这句话对长孙荣极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见他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得让人猜不透他一丝一毫的心思。

在哪里?在哪里?

长孙荣极这时候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这个。

他比风涧他们都要了解水珑,清楚她向来谋而后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次出逃,一定是有了八成的把握才会行动逍遥奇异传。

他怪自己还是被气急了心神,竟没有闻到那岸边红衣上除了水珑身上特有的香味外,还有一缕不明显的陌生味道。

他垂下眸子,望着那昏迷在地,穿过水珑衣裳婢女。一道剑光划过,那女子便已人首异处。

风涧三人一齐僵住了身子,呼吸放得又轻又缓。

这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敢说话,无论是提议还是安慰,一个字都挤不出那僵硬的口齿。他们这时也无比的佩服和惊疑水珑,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才能几次三番的惹怒长孙荣极,又神色如常的面对他的怒火,将他轻易安抚恢复。

白水珑(白姑娘),你到底在哪啊?

风涧、肖泉、瓦嘞娃都在心里呐喊着,希望水珑能够现身,将这要化身修罗的男子安抚回淡雅谪仙。

“阿珑……”一声轻唤。低哑,低沉,低缓得性感又危险。

这一声用了内力,以长孙荣极本事,足以让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庄,也必能让藏在某处的水珑听见。

风涧、肖泉、瓦嘞娃都知道主子(主人)生气了,这后面话定要是要威胁水珑。

他们不敢看长孙荣极,看不到他抿着的唇瓣,眼里的波澜汹涌。一会儿的时间过去,长孙荣极终于再次用内力将话语传开——

“两天你会饿坏的。”

唔……咳!

风涧被自己口水呛住了,不止是他,旁边的肖泉和瓦嘞娃也都一副被雷劈了表情。

“乖,不要闹小脾气。”长孙荣极缓缓说:“厨房里已经做好了你要的宵夜。”

天地间只剩下长孙荣极的声音,他的声音一消,便是鸦雀无声,寂静的诡异。

长孙荣极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听不到水珑的回话,一股酸闷的情绪逼得他难受到不行,双眼也越来越暗沉,隐闪血光。

原本石化的风涧三人都被他浑身的煞气吓回了神智,同时跪在了地上,更不敢抬头。

“你若此时不自己回来,被我亲手抓住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逃离。”

“我会将你绑在床上,不顾你的意愿,狠狠shang你。”

他面无表情,口气轻缓清冷,怠倦似没有睡醒,轻飘飘得却传遍了山庄,危险且不容置疑。

“你最好能逃得掉……”

长孙荣极轻轻垂下眼眸,掩盖了里面妖异的红芒。

他觉得这时候若抓住了水珑,绝对做得出来以上说的事。

他并不愿伤害水珑,也知道这样做水珑会生气。只是现在他就很生气,情绪有些失控了。他心底倒是想水珑最好能逃过自己的追捕,这样他才不会做出伤害水珑的事,才有时间冷静下来。

对了,那里……

长孙荣极忽抬首,眼里的幽光几乎使月色黯然,眨眼跃上树梢,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他离去不久,风涧三人浑身松软,他们的衣裳都被自己汗水的浸湿了。

瓦嘞娃神色担忧,迟疑说:“主人,刚刚是不是又发作了?”

“好像是医心。”肖泉想到感受到的可怕煞气,低声说。

瓦嘞娃神色担忧更甚,“那白姑娘岂不是凶多吉少?”

风涧说:“你还是少操点心吧,主人的事都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何况还是感情上的事。”

瓦嘞娃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还是不由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这并不是因为她对水珑有多大的好感,却是身为一个女人所有的第六感,觉得今天水珑真的被长孙荣极抓住的话,绝对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无论是对长孙荣极和水珑,还是对于他们这些誓死效忠的下属们。

黑夜中,月色明皎,将天地照得一片清韵,不过依旧有些暗角始终黑暗不清。

长孙荣极的身影得就好像是一缕月光,似随处可见却无处可寻。

一直到了一座绝崖之下,他方稍停下,一双黑眸在黑夜中扫视着。

没有?

莫非真的上去了?

这是他和水珑平日练功的绝崖,以水珑的内力本该上不去,每次都他抱她登山。只是刚刚他脑海灵光一闪,就想到了此处,总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之处,一个念头弥漫心头:说不定,阿珑是有本事上崖的,却故意隐瞒了。

这座绝崖靠海,位置偏僻,陡峭难登,尤其是上面空旷,并不易藏人。

长孙荣极越想着不可能,却越觉得水珑必藏在这里的某处。

她总是与众不同,反其道而行之的。

这样想着,长孙荣极就准备登上了,登山之前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内力扩散声音唤了一声:“阿珑……”他想说什么,却在见到临近山头,黑暗中忽钻出的一道黑影后,忘得一干二净。

“阿珑!”长孙荣极飞身而起。

分明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和身形,他就是知道那人是水珑。

这时已经速跳上绝崖山顶的黑影,的确是水珑没错。

以她的本事爬这个绝崖实在费力,不仅要爬还得小心那些追寻的人。之前长孙荣极说出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却没有想到他竟来的这么,为了不让他危险才缩身进一个石壁暗处。

当看到长孙荣极有登山的意图后,她就知道不能藏了,否则就再无机会。

她一跃上了绝崖之顶,看也不看后面的情况,以最的速度朝边缘的亭榭跑去。

“阿珑,别跑了。”长孙荣极的声音犹如追魂之风,近在咫尺。

水珑依旧没有回头,她知道她这一回头的功夫,就断送了她的一切退路。

这家伙居然还隐藏了实力。

她心里想着。

以前对方抱着她上山的速度也没这么,几乎是片息就到,这得多强悍的内力和身法才能做到。

她又岂会知道,往日长孙荣极不这么,不是为了隐藏实力。只是平日闲暇谁都会比较慵懒随意,也是不想她因过的速度吹风难受。

将近绝崖亭榭时,水珑已经感觉到了耳侧的气息,如玉的手伸到了她的身前色诱冷情王妃。

在即将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敏锐度提到了最高,一个翻身躲过,身若飞燕,灵妙动人。在落地时却一转身,面对了近在眼前的长孙荣极,眼波盈盈便是展颜一笑,笑颜像是摄尽了身后海月的灵秀,轻柔的唤:“帝延。”

长孙荣极神情一怔。

就是现在!

水珑见目的达成,趁着他愣神的这一瞬间,大跨两步,纵身跳下亭榭绝崖。

狂猛的海风吹在身上,水珑不惊不怕。

前世在现代的时候,她从高空的直升机跳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海……才是她最熟悉的存在。

只是当她看到上头飞速追来的长孙荣极时,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我赢了。”她对他说,声音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

长孙荣极却听清楚了,他和水珑下降的方式不同,是如上次下崖屠蛟一样,用高深的身法在空中如履平地,且速度比水珑下降的速度还。

“这里还是山庄领地范围。”长孙荣极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水珑的耳朵里,轻缓独断,“我目所及之处,皆我山庄之地。”

水珑也不反驳,眼见长孙荣极就抓到自己,半空扭身竟更的落下了。

你目光所及至此是你山庄领地范围,那么海水之下你又能怎么看?

这条路是水珑找到的唯一生路。

两人两句对话的时间,已经让他们接近了海面。

长孙荣极似看出水珑的打算,他双手一展便脱了外衣,手持外衣朝水珑一卷,要将她卷离掉落海面的方向。

水珑怎么能如他的意,反应敏捷的抽出匕首,划破了他的长衫。

“割袍断义?”长孙荣极扫过断裂的长袍,盯着水珑。

水珑哪知他忽来这句,心底略微有一丝沉闷,却是笑而不语。

长孙荣极丢弃了长袍,对她说:“此袍一断,你我此生都不会为兄友。”

风散了他的黑发,衣袍翻飞中,恰似绝世谪仙。

水珑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神情未变,锁定自己的眼神色泽更浓深,那眼神让人一生难忘。她没有回头看下面,却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海水湿气,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放松警惕——长孙荣极的眼神怎么看都昭显着他还没打算放弃。

水珑明白,这时如果长孙荣极对对她出手,她就逃不掉了。

只是早在游戏开始之初她就杜绝了这个可能,和长孙荣极提出了一个个游戏规则。

“阿珑。”长孙荣极一声轻唤,他眼眸幽光一窜,然后一掌拍下。

轰隆……轰隆隆!

海面被拍的激起层层激浪,巨大的冲击力竟缓了水珑即将接触海水的落势,甚至将她向上推——她的上面可就是长孙荣极!

水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来这么一招。

一切即将有了胜负定局,水珑也没有慌乱。

噗噗噗噗——

十二身影忽从海中窜出,袭向长孙荣极异界大魔神。

“滚。”长孙荣极浑身气势一荡,竟就逼得十二人退开。

这时一道速无比的长鞭飞出,缠住水珑腰身,瞬间将她拉进了海水里消失。

长孙荣极似愣了下看着自己伸向前,作势要抱什么的右手。

刚刚他都已经碰触到了水珑的温度了,可就那么一瞬间,人儿就从他的手里被抢了!

他迅速望着海面,根本找不到水珑的身影。右手成掌可以拍海时,又突然停住。

阿珑在海里……

“走。”

一道轻微至极的声音被他捕获。

长孙荣极侧眸,看到想要撤离的十二人,幽深的眸子红光吉渐隐渐现。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身影形同鬼魅,手持峥嵘剑,用的招式正是天璇剑法。

这套剑法这时候被他使得杀气凛然,寒心彻骨,当风涧等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血不沾站在海面上长孙荣极,以及那些尚且还没完全沉下海底的血肉。

他们大气不敢出,犹如石雕般站在海岸边。

“烧了。”长孙荣极甩掉剑锋的血流,转身便走。

他看似走得慢,可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风涧吩咐后面的人烧庄。

这些人的办事效率极,一座好好的山庄转眼就火光腾腾,浓烟冲天。

瓦嘞娃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风涧和肖泉说:“对了,那个西陵的禹王还在牢里啊!”

她一言说出,风涧和肖泉脚步都停顿下来,面面相窥。

今夜他们受的刺激太多,又是长孙荣极亲自吩咐烧庄子,一时都忘记了庄子里还有个外人在。

风涧远观着山庄的火势,对两人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已经死了。”

瓦嘞娃无语,她也看了看那火势,觉得今天实在累得够呛,就说:“反正我不管了,这人是你们抓来的,不关我的事儿。”说完,她就翻身上马,奔腾出去。

风涧和肖泉都是江湖人,又是长孙荣极身边的人,对于长孙流宪是死是活也不太在意。反正这时候他们去了里面,见到的估计也只是一具焦尸罢了。

“如果他命不该绝,没死也说不定。”肖泉随意说。

他们让人放火后就没有关注山庄,也就算是给了长孙流宪一线生机。虽然,这一线生机实在薄弱的很就是了。

风涧也没去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两人都骑马离开。

至于山庄的火势怎么办,等山庄烧完了,自然有他们人来将火势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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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荣极:此袍一断,你我此生都不会为兄友(背后的意思:此生你都只能做我老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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