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赵栩因无人相劝(那个不得他喜欢的王妃哪敢劝),所以不知道这个中厉害,可一点没害怕,在居丧期间也像平常那样,爱咋咋的,不过倒是运气好,并未被人举报,所以便越混越荒唐了,最后甚至跟他父亲一样得了花柳病,翘辫子了。
长平郡君看赵栩一副二皮脸、根本不在乎的样,没办法,只得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客院,不过仍是一肚子的火,且越想越来气,她女儿崔文青看了,便不由道:“既然表哥不给,不如娘找姨妈商量商量,看看她可有什么好主意,她总归是长年在府上的,对府里的事情了如指掌,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也许能给娘一些建议。”
长平郡君想着有理,最后便去了她姨表妹叶太妃的院子。
叶太妃听长平郡君来了,便将她迎了进来,看她脸上似有恼意,便不由道:“表姐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栩儿,近来这脾气,可真是……”长平郡君便将刚才的事说了。
叶太妃听长平郡君没打到秋风,不由有些失望,无她,她是想将女儿赵芫嫁给长平郡君儿子的,所以自是盼着长平郡君从赵栩那儿捞到的东西越多越好,反正赵栩的东西少了,也不会影响她儿子的,毕竟她儿子的家产,老王爷已分好过了;相反,长平郡君要捞到了不少钱,将来受惠的还不是她女儿,毕竟长平郡君从王府拿回去的那些银子,她就不相信她真能那么傻,全部给崔浩败了,手上肯定还截留了一些的,而这些将来还不是小两口的,一想到这个。叶太妃自然盼着长平郡君捞钱成功,而看到没成功自然失望了。
叶太妃想着依赵栩的脾气,恐怕是真弄不到东西了,于是便给长平郡君出主意,道:“表姐,你不如找王妃,她呀,嫁妆多就不说了,平常这月例年例俸禄又多,再加上手上还管着家。平常无论哪儿漏一点给您,她再将账做到府里公账上去,都是不难的。您就别找钱管家要,让栩儿发现不就行了?”
叶太妃的儿子赵柏听了母亲的主意,也极为赞同,想着都是老王爷的种,凭什么赵栩能得那么多东西。他却只有他十分之一的样子啊,所以看有人蛀光赵栩的东西,自然高兴的很。
其实本来赵柏对赵栩也没这么大的火,只因看他中意的长平郡君的女儿崔文青喜欢赵栩,心情不好,所以就巴望着赵栩倒霉。这才赞同她母亲的提议的。
长平郡君听了,不由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我是傻了,非要惊动栩儿。”
她这是想着简安宁好拿捏,所以想让简安宁私账公报呢。
因惦记着那银钱,长平郡君便没心情在叶太妃这儿消磨了,快快地告辞了出来。又去了简安宁那儿。
简安宁看她又来了,便有些不耐烦。不过毕竟是赵栩的姑妈,还得虚应她一下,于是便道:“不知道姑妈还有什么吩咐?……”
长平郡君虽不喜她,但这时为了银子,也不得不好声好气地说话,笑道:“我是想着,就不麻烦栩儿了,侄媳妇给我开一千两,然后摊在账上。”
简安宁虚应的笑容差点龟裂,暗道这女人看来找赵栩没要到钱,又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于是听了长平郡君的话,便故作一脸慌张地道:“这……这怎么可以,我什么都听王爷的,这样可不敢。”
“怎么不敢?反正这家是你管着的,虚开个一千两,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长平郡君想要银子想的心慌,急切切地道。
只简安宁无论她怎么说,就是装胆小不敢,让长平郡君一肚子的火,却也没办法,毕竟简安宁说她不敢,她没简安宁那样厉害的武力,也没法操刀子顶在简安宁的颈上逼她拿银子啊,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又打起了另一个歪主意——她想起叶太妃说的,简安宁有不少嫁妆,每年又有不少收入的事,于是便笑道:“侄媳妇既然如此为难,我也不逼你。”
简安宁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多谢姑妈体恤。”
却见长平郡君话锋一转,说了句无耻到让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话来,道:“听说侄媳妇过来时,嫁妆上有一万多两银子,甚是轰动,不若借点给姑妈周转一下可好?”
简安宁想着,往常听人说,有那等无耻的婆家会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自己嫁的这家倒好,上头没婆婆,只没想到,没婆婆打主意,却来了个姑妈!——她还真是从没听说过,有姑妈要侄媳妇嫁妆的,这得无耻到什么程度,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啊!如此看来,同是打秋风的,同是姑妈,这杨采莲的母亲简姑妈,跟这女人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毕竟简姑妈还不敢找宋氏或牛氏这些侄媳妇要嫁妆花用的。
简安宁自然不会答应她无耻的要求,况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这条吸血蚂蟥,不把自己吸干是不可能松口的,于是当下便瞪大了眼,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向长平郡君,半晌,在长平郡君以为她不答应、准备发作前,挥了挥手,招来了青翠,对青翠道:“姑妈可能被鬼上身了,竟然找侄媳妇要嫁妆,你带她下去找个道士或和尚做做法,没好之前,别让她见我,我怕她身上的鬼别缠到了我身上。”
青翠刚才在一边,早听的火大了,这时一得简安宁的吩咐,便用力地点了下头,道:“是!”
然后便招来了几个力气较大的婆子,过来拖无耻的长平郡君下去。
长平郡君自然不愿意走啊,但那些婆子力气大的很,她挣扎不脱,于是便一边蹬着脚一边道:“你个死丫头,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姑妈!你敢对长辈不敬!你等着瞧……”
“姑妈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赶快拖下去找人做法,好了的话,也不用回我,直接送姑妈回去,免得再犯病的话,又要做法了。”简安宁道。
简安宁说到做到,还真找了几个和尚道士在长平郡君所居的客院做起了法,念起了经,日夜不停,搞的长平郡君受不了了,于是赶紧收拾包袱,带着儿女走人了。
简安宁听青翠笑的前俯后仰地将长平郡君落荒而逃的事说了,也不由微笑,然后就听小宫女进来道:“娘娘,您的哥哥过来了。”
简安宁因对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哥哥很有好感,所以一听说他来了,很是高兴,便让人快请。
说起来自她成亲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上一次还是在老王爷的葬礼上,当时刚好他学里放假,便过了来,从那之后到现在都没见过了。
简四郎也很想念妹妹,想着王府比简府还人多嘴杂的,又听说以前是老王爷的侧妃主持中馈,现在虽交到了妹妹手上,但权力这种东西一旦得了谁愿意老实交出来啊,所以他一直担心妹妹在王府的情况,再加上简大夫人卖身契的事,简四郎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过来见见她才比较放心,所以就过来了。
这时见了面叙过了寒温,简四郎一边看了看妹妹的气色一边道:“妹妹在府中过的可还好?”
简安宁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托哥哥的福,还行。前次大伯娘的事,真是多亏哥哥帮忙了。”
简四郎摇头,道:“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你发现的功劳,要是你没发现,我还蒙在鼓里呢,能帮到你什么?”
“哥哥太客气了,固然是我发现的,但要是没哥哥帮我撑腰,估计大伯娘也不会那么快认罚的。”简安宁道。
她这话是实话,简府诸人固然因为她如今的地位对她妥协,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简四郎是简府第三代唯一有出息的,将来简家在官场上只怕还要靠他提挈,两相结合起来,才妥协这么快的。
“好了好了,别感谢来感谢去的了,咱们兄妹间,不用说这些。”简四郎摆了摆手,道。
简四郎看她神色自在,甚至比在简府还要自在许多,明白妹妹所言非虚,不由暗暗纳罕,暗道那小王爷不是听说不是个玩意吗?咋看妹妹的样子,比在简府时还要好多了呢?
觉得奇怪的简四郎决定呆会问问妹妹的两个贴身侍女怎么说,当下不由又问道:“我听说这府里的事情,以前是老王爷的侧妃在处理,现在交给了你,她有没有为难你?”
简安宁笑道:“本来在私下里是有点做鬼,但前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搬出去了,后来有人说,老王爷托梦给李太妃,把她吓着了,就按老王爷死前交代的,分府过去了,这之后就好许多了。”
简四郎不知道那李太妃其实是被妹妹吓跑的,只以为真是被老王爷吓跑的呢,不由囧了,暗道妹妹这也算傻人有傻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