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苦尽甘来运鸿转{1}
话说程鸿渐瞧魅无常拾起兵刃,便赶忙回护在蓁蓁身前,随之右手持棍,指向魑、魅二鬼,正『色』斥道:“你们暗箭伤人,真是好不要脸。”说话间,其左手不禁垂下,鲜血顺着他左臂伤处流向指尖,不时滴落下来,直将脚下染得鲜红,好在这孩子虽遭魅无常暗算,却并未伤及筋骨。
姚蓁蓁瞧着小哥哥这般勉力支撑,不禁好生担忧,随之悠悠说道:“小哥哥快闪开吧,他们只是要擒住我,不会拿我怎样的??????”程鸿渐道:“我应付得来,不会要那两个家伙掳走你的。”
魅无常只道胜券在握,便并未上前抢攻,待得听过渐蓁言语,当即阴阳怪气道:“哟呵,两个小娃娃年岁不大,倒是有情有义呀。傻小子既要强出头,弟兄们只得成全你了。”说罢,正欲挺叉攻上,姚蓁蓁格格一笑,出言轻谑道:“你们两个大家伙好厉害,瞧着打不过我们两个小孩子,便想到了暗中施袭,往后在江湖上传扬出去,不知你俩好不好混。”魑无忧闻听此语,登感挂不住脸面,随即粗声呼喝道:“老子又没他娘偷袭,有甚不好混的。”言下神『色』甚显凶煞。
姚蓁蓁心头一颤,随即强自镇定,接着说道:“那你有本事,便将我『穴』道解开,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只怕你们两个小鬼儿又被踢屁股,到得那时,可千万不要喊疼啊。”
程鸿渐平素敦实,有时虽显不大机敏,可碰到紧要关头,那孩子亦有一番机变,当初他丝毫不会武功,却能直取魔教妖人赵凯『性』命,由此便可见一斑了,这当儿鸿渐已然瞧出蓁蓁有意言语相激,随之暗忖:“魑无忧瞧着莽撞,望那厮受不住这些言语,来解小妹妹『穴』道。”
魑无忧适才屁股挨过一脚,这当儿听蓁蓁提及此事,登时涨得满脸通红,闷声闷气道:“老子这便将你这小妮子『穴』道解了,看你们两个小娃娃还能有多大能耐。”说罢,便要来解蓁蓁『穴』道,程鸿渐竟自跟蓁蓁附耳轻语道:“你先带谭姨走。”其音虽低,姚蓁蓁闻听此语,惟觉重逾千斤。
那魑无忧刚迈出几步,魅无常忙扯住对方手腕,随即轻哼一声,道:“那小妮子分明在激你,你个夯货要是坏了少主大计,可得吃不了兜着走!”魑无忧观其神『色』甚显轻慢,心中着实有气,可他知晓对方言之有理,又恐坏了少主大事,方才并未发作。
魅无常面『露』得『色』,随之瞧向蓁蓁,说道:“你这小妮子着实狡猾得紧,分明是你们那么多人合起伙来打我们两个,现下只剩下了那么个傻小子。你竟还有脸说我打不过你,想用激将法诱我们上当,我可不吃这套。”转而向鸿渐道:“还有你这小子,老子瞧你年幼,便好心放你条生路,要是再这般纠缠,当心老子宰了你!”他原本脸上挂笑,可话到后来,忽而目『露』凶光,极是阴森可怖,两个孩童登时打个寒噤。
姚蓁蓁瞧着鸿渐伤势,心头着实忧虑,当下悠悠商榷道:“小哥哥,你还是??????不要管我了,他们武功厉害得紧,你的胳膊又受了伤,定是斗不过他们的??????咱俩不过初识,没必要为我白白搭上『性』命的???????”她知晓程鸿渐如若放弃抵抗,自身定然在劫难逃,虽为此感到固然恐慌,却也忧心鸿渐拼死相助,便会枉送『性』命,方才如此出言相劝。
程鸿渐环顾峰顶死伤一片,只打算勉力支撑,随即回道:“我不能撇下你不管,小妹妹也不必担忧,想来那二鬼忌惮我的棍法,这才出言威吓,我跟那两个小鬼儿拼了便是。”他明知难敌二鬼,却觉如若任由恶人胡作非为,着实大违本心,是以说这番话时,神『色』甚是坚毅。但见魑无忧狂吼一声,便要上前取其『性』命,魅无常也觉恼羞成怒,竟自挺叉相助。程鸿渐观此情形,当即使出一招“树上开花”,倾力招架魑、魅二鬼。
天志帮中幸存弟子观鸿渐虽是孩童,却能如此果敢刚毅,不由大出意料之外,又见其手中明明只有一根长棍,竟似忽而化作数根,分成数个方位朝那二鬼接踵攻去,登时更感惊异。
所谓“树上开花”实指树上本无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花与树交相辉映,终成玲珑之局,正如秘籍所言“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且说此招所出数处方位只有一处是实,其余皆是虚晃,至于最终击向何处,全凭施展者酌情而定。
程鸿渐那招“树上开花”虽练得尚不纯熟,可现下陡然使出,却也使敌人『乱』了方寸。如此这般斗过须臾,魑无忧只道程鸿渐欲撩己下阴,便慌忙探出左臂急挡,右手以那截老虎骨腿朝他头顶砸来。
程鸿渐疾侧闪避,转而使长棍径朝魅无常心窝刺去,那小鬼儿吃过一次苦头,自不肯重蹈覆辙,当下未及深思,便即架起双叉相隔,而其下盘登时『露』出破绽,鸿渐竟自搅动长棍朝其腿上绊去,那小鬼儿竟自立足不稳,仰面跌倒了。程鸿渐正要将长棍朝他头上击落,忽觉背后劲风袭来,正是魑无忧铁拳将至,鸿渐只得向旁闪避。魑无忧紧随而至,鸿渐当即卖个破绽,挺棍横扫其肋下,魅无常爬将起来,舞起双叉狂风骤雨般连递数招。
先前轩辕齐光为了相助鸿渐拜入总坛,方才传授了些精妙棍法。程鸿渐如若用所练棍招对付年齿相仿的新进弟子,即便那人出身武林世家,倒也绰绰有余,可现下鸿渐尚无内力,魑魅二鬼身强力壮,小小孩童仅凭几招棍法,委实难以打杀魔教凶徒。
魑、魅二鬼虽不敢过分『逼』近,可如此这般斗得久了,鸿渐只消稍有不慎,难免『性』命不保。姚蓁蓁早已瞧出此节,不禁好生担忧,随之思忖该当如何相助。
魅无常眼见挨得数棍,并无『性』命之忧,登时顾忌大减,随即退开数步,自得说道:“师兄敢不敢跟我来比比,看谁先破了这小子的棍招。”魑无忧道:“谁怕谁!”言下满含不忿之『色』。
江湖中人倘若见到玄妙招数,常会心痒难耐,不自觉地借鉴一番,抑或苦思pojie之法,魑、魅二鬼瞧鸿渐棍法精奇,彼此间便起了较量之念,欲要观瞧谁能先破得棍法妙招,却不顾鸿渐仅是孩童,如此赌斗难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姚蓁蓁观此情形,自是愈发忧心,随之复又暗忖:“再这般下去,小哥哥怕会丢掉『性』命的,而那两个小鬼儿好似谁也不服谁,我若是能要他俩都起来,大伙便可脱困啦??????”正作此想,魑、魅二鬼正向程鸿渐步步紧『逼』。
初时程鸿渐倚仗棍法精妙,方才强撑多时,可这当儿魑、魅二鬼拼着挨上几下,也要破此精妙棍法。说时迟,那时快,魅无常大喝一声,使左手明晃晃的短叉下劈,便要劈向程鸿渐的胸前。
姚蓁蓁观此情形,不禁惊呼出声,程鸿渐赶忙后跃数步,饶是如此,其胸前也被划破了些许皮肉,魑无忧眼见师弟先伤了程鸿渐,登感焦躁起来,紧接着横扫一拳,鸿渐赶忙侧避,只得又退数步,护在姚蓁蓁身前。正当此刻,鸿渐方才瞧见胸前伤势,只觉一颗心扑通『乱』跳,犹似将从伤口钻出来一般。
魅无常收起双叉,自得笑道:“傻小子服使不服,我跟师兄相较起来,哪个厉害些?”魑无忧收招不发,急不可耐地出言呼喝道:“快讲!”程鸿渐强忍疼痛,毅然回道:“我哪怕死了,也不会屈服于你们两个坏蛋。”姚蓁蓁笑接话头,向魅无常道:“那还用说嘛,自是你的武功要比胖师兄高明得多。”话到后来,便即长叹一声,转而戏谑魑无忧道:“你这胖师兄真是白那么多肉啦。”程鸿渐闻听此语,不禁心头一怔,魑无忧又羞又恼,随即厉声呵斥道:“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看老子打你个大耳刮子!”说罢,便即迈开步子。
程鸿渐挺棍护于蓁蓁身前,魅无常扯住师兄,竟自打个哈哈,阴阳怪气道:“师兄你也真是的,跟这小妮子计较什么。”
姚蓁蓁瞧着魑无忧盛怒之状,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接着说道:“你这么个大块头若是跟我这小妮子动手,那便太没本事啦啊。再说是你师弟的武功比你厉害,又不是我的武功比你厉害,便算你赢了我也没用,打赢你的矮师弟才能证明你的武功更高。”话到后来,忽而狡黠一笑,接着续道:“啊,我明白了,定是你也知晓自己的武功不如师弟,怕跟他动起手来,被人家打屁股!算啦,算啦,你干脆磕头承认了自己的武功不如师弟,往后认他做师兄便是啦。”其音虽甚稚嫩,可这番话正中魑无忧心头要害,直教对方气得直咧嘴,却寻不出个由头向姚蓁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