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沉思片刻,尔后翘起眉毛说道:“如今也没有办法了。这种情形下,我们也不能让她家人知道真相。若是那小姑娘家人知道我们将她卖了,而且还是卖给了一个老光棍,指不定要将咱们怎么样。我看,咱们还是就将这张寻人启示撕了,当没看见。”说毕,拿过寻人启示,随手就撕掉扔在了一旁的篓子里。
中年汉子脸上立及露出了皱巴巴的笑,说道:“还是老婆高明,就这么办!”
农妇和中年汉子商量一翻之后决定,就当没看到这张寻人启示。二狗子也被他们拉进了房门。
进了房门之后,房门里传出二狗子的问话:“妈,老汉,那要是别人找到咱们家来了呢?咱们怎么办呢?”
中年汉子一拍二狗子的脑袋骂道:“哪有这么偏霉的事?你个没长脑袋滴圆冬瓜,竟说瞎话!蠢!”
二狗子不服气,又偏头看向农妇问道:“妈,你说呢?”
农妇扁了扁嘴说道:“要是真找上门来了,那就只能算咱们倒霉了。好了,不说它了,二狗子吃饭!”
二狗子答道:“哦!”
三间红砖瓦房安静了下来。院子里十分紧凑狭小。里面有鸡圈,有鸭圈。不过,鸡圈和鸭圈的木门都是开放着的。有几只鸡还在院子里行走着。院子里有一股浓浓的鸡屎和鸭屎的味道。
浩宇不仅在李家村村头贴了寻人启示,还到了村里各户人家的大门上贴了纸。有人在家的,就直接拿出照片寻问。
又到一户门开着的人家,浩宇拿着照片赶紧走上前。屋里的一位妇人看到有人走到自家门前,赶紧出来寻问道:“请问你是谁呀,你找哪位啊?”
浩宇拿出手中的照片问道:“请问大婶,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位年轻姑娘?”
妇人接过浩宇手中的照片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没有。”
“哦!”浩宇收回照片失望地离开了这户人家,又向前走去。
又贴了几张纸。
在路上遇到有人,也拿出照片相问。路人几乎都摇头说没见过。又向前走了一会儿,浩宇来了到二狗子的家门前。正好他们家吃过午饭,打开房门,二狗子在院子里和小狗儿玩。
浩宇站在院门口唤道:“小朋友……”
二狗子见院门口有人叫他,就赶紧跑了过去,笑笑嘻嘻地问道:“你在叫我啊?你有啥事哩?”
浩宇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块糖给二狗子,说道:“给你糖吃。”
二狗子一手抓过糖,笑笑嘻嘻地说道:“谢谢!”
浩宇也露出丝丝微笑。尔后拿出相片说道:“叔叔问你一个事啊,你有见过照片上这位姐姐姐吗?”
二狗子接过照片看了看,尔后吓了一跳。赶紧将照片扔给浩宇,回头就朝屋里跑去,嘴里还在叫着:“妈,老汉,不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妈,妈,老汉……”
听到二狗子的惊叫声,农妇赶忙从房里走了出来。二狗子一把抱住农妇的双腿惊叫道:“妈不好了,你看。你看……”说着,二狗子就回头指着院门口的浩宇。
“咋地啦?”中年汉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狗子又重复说道:“妈、老汉,人家找到咱们家来了。妈。咱们真是倒霉!老汉,咱们真偏霉!”
中年汉子听了二狗子的话,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尔后看向了院门口。
农妇满脸懊恼,此时,她亦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到十岁的傻乎乎的二狗子竟然就这样将他们家的秘密给捅了出来。这叫农妇和中年汉子都无语凝噎。
浩宇不是笨蛋。立刻看出了情势。赶紧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问道:“她在哪里?雅西,雅西……”不顾他们相拦。直接闯进了房门里面寻找着。
“雅西,雅西你在哪儿……”走完了三间房,浩宇仍未见到有苏雅西的影子。此时他十分发怒地回过头问道:“她在哪儿?”
这样的浩宇像一头狮子,让人看了都受惊。
中年汉子心虚,本来跟在最前面的,看了浩宇狮子般地嚎叫,立刻倒退几步,退到了最后面。
农妇被推到了最前面。这些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见到浩宇这般高大,长相俊逸,穿着不凡,还戴了墨镜,农妇也心虚起来,全身开始颤抖。
二狗子见没人答话,立刻大声说道:“那位姐姐被我老汉卖给赵家村的老光棍赵老汉家了。大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们带你去找姐姐就是了。”
农妇和中年汉子都颤抖得更厉害了,分别结巴地说道:“是,是,我们,我们,我们带你,带你去,去,去找她,去找她就是了……”
浩宇此刻的表情无法描述。
农妇、中年汉子、以及二狗子三人一起领着浩宇朝赵家村走去。
因为都是山路,所以只有步行。
浩宇问:“要走多久?”
中年汉子结巴的答道:“到赵老汉家,大约,大约要走,要走十二里路,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浩宇了解了相关事情。
原来是那中年汉子在河边捞鱼的时候,看到有人从上游顺水飘了下来,就救了她。救回家之后,请了医生救诊。医生说她没受伤,不碍事。可是她仍然躺了两天,才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她就失去记忆了。
中年汉子说:“我们不知道她是被救之前就失忆了呢,还是被救之后才失忆的。反正她不记得她是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她什么也不知道。问她什么,她都摇头,说不知道,不记得了。”
农妇也喘气接着说道:“是呀,她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中年汉子说道:“对,刚好那天赵老汉来我家作客。他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赵老汉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交情挺好。他又是老光棍。见这情势,他拍掌叫好。就和我商量着,叫我把那小姑娘卖给他,他给我五千块钱。他说,反正她也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
农妇亦说道:“是呀,当时我都反对的。我说这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卖给他不是糟蹋吗?结果,我家这老东西说,不卖掉,难道我们自己养着啊?养着给我们儿子做老婆呢,可是又比我们儿子好像要大很多,不合适。老东西说,那就只有给他做老婆。我一想,这事的确也不行。老东西又说,反正村里也没人知道他们救了这么一位姑娘,合着她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把她卖了,神不知鬼不觉,白捞五千块钱。我当时一想,留着这小姑娘也许还真是祸害。谁敢担保这老东西不对她起祸心,索性我也就答应了。”
浩宇一路听着。他一声不吭。直到听完之后,他才说道:“她没事,那最好。如果她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就算活着,也会生不如死!”
浩宇血淋淋的话将农妇和中年汉子又吓了全身颤抖了起来。一个趔趄,中年汉子没站稳脚根摔倒在了山路边上。农妇赶紧将中年汉子拉了起来,骂咧道:“你干嘛捏?走路都走不稳?一把年纪了还摔跤?”
二狗子也说道:“老汉,你怎么还不如我呀?”
中年老汉轻推了一下二狗子,说道:“去……”尔后又拍着身上的泥土灰。
浩宇在一旁看了,十分厌烦。虽然他们把雅西给救了,可是又把她给卖了。相当于,又将其推入了火海。最好雅西没事,不然,他会叫他们好看。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赵家村。
像这些大山里面,每一户人家都离着挺远。民房并没有像发达地区,修建到一块儿。走过山间小径,终于来到了赵老汉家附近。
赵老汉家也很贫穷。正面是两间红砖房。左侧面是两间泥巴房。一间泥巴房是厨房,另一间则是猪圈房。整个房子四周也围了一个木栅栏。木栅栏里面同样有鸡圈,鸭圈,还有喂兔笼子。在右侧的边角,还搭了一个棚,里面喂了一头牛。
老远就听见牛叫声。
中年汉子赶紧说道:“这是赵老汉家的牛在叫。”
农妇也赶紧说道:“是呀,赵老汉家喂了一头牛。”
浩宇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踏着小径,跟着他们继续往前面走去。
终于看到了赵老汉家的房子。
老远,就听到一个小姑娘清脆响亮的声音,道:“喂,老东西,不是那只黄公鸡呀,是那只白母鸡,我的天,你怎么那么笨啊,赶紧啊,动作怎么那么慢腾呀,再不赶快点,我鞭子抽来了……”
一听这声音,浩宇立刻驻足停留了下来。顷刻间,眼眶里,似无泪,似有泪。全身热血沸腾。
打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院落里的一条石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条粗壮的鞭子,正盯着一个正四处抓鸡的糟老头子。院子里,闹腾得正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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