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了古代也这么多年了,但叶舒韵仗着自己卫生纸有存货,就没用过小棍儿,她向来都是用纸的。
但,眼看卫生纸就要用完了,叶舒韵不免得省着点。
刚刚下手太重,眼见着秦臻细白的手背上,显现出两道明显的红痕,她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用了多大的力气。
再抬头看向秦臻,男人那双好看的瞳孔周围微红,隐隐的竟然透露出委屈的意味。
见她的眼神看过来,男人伸手,直接将那两道现眼的红痕摆在她面前:“爷知道了,小鸡崽儿不爱我了,小鸡崽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鸡崽儿了,现在的小鸡崽儿动起手来根本不管爷会不会疼。”
叶舒韵:“……”
“白瞎了爷的一片真心,大老远从启扬赶回来,就为了看小鸡崽儿一眼。爷累的眼底都青紫一片了,爷的马都跑死两匹了,爷跟头大黄牛似的累死累活就为了小鸡崽儿,可是小鸡崽儿上来就是一筷子……”
“停!停!”
叶舒韵彻底折服了,看看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她是真的甘拜下风,怎么比也比不上这只开屏的孔雀了。
偏偏自己还格外理亏,她只能迫不及待的打断秦臻的话:“别说了。”
秦臻扁扁嘴:“你还凶爷?你刚刚打了爷,现在还要凶爷?”
叶舒韵猛地捂住耳朵,天哪,这是哪里来的这么难缠的白莲花啊,快来一道雷把这人劈死吧,不要留情,好吗?!
“看来小鸡崽儿真的不爱爷了。”
“你别说了。”叶舒韵忍不了了,伸手拉住他的手,一把将男人扯过来,双唇附上,堵住他的口。
世界顿时安静了。
叶舒韵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就被男人大手一揽,加深了这个吻。
叶舒韵暗暗咬牙,该死的,这只不要脸的花孔雀!
花孔雀格外得意,双眸中都染上了笑意,看向叶舒韵的目光中戏谑意味十足:“小鸡崽儿的这个赔礼,爷格外喜欢。”
他松开她:“爷决定了,原谅你了!”
叶舒韵一道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可谢谢你哦!
本来天色就晚了,两人干脆也没出去,超市里的床够大,秦臻虽然嘴上总耍赖,喜欢逗她,但是平常的做法还是很绅士的,两人躺一张床上她也不怕。
主要还是超市里比较暖和,睡得也踏实。
秦臻很忙,他这次确实是紧赶慢赶赶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他连早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还是叶舒韵,从超市里给他热两袋牛奶,住了两个鸡蛋,让他带着路上去吃的。
至于牛奶的包装袋,等秦臻到了地方一把火烧了就是。
就是他走的真的太匆忙了,匆忙的叶舒韵都还没反应过来,有一瞬间她甚至感觉昨晚的秦臻是自己的错觉。
愣愣的站在大门口许久,秦臻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她还在门口站着,也不嫌冷。
容月一来,看到的就是叶舒韵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来的不早不晚,生怕来早了打扰到叶舒韵,没想到居然在门口就碰上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舒韵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双腿上僵硬的感觉和脚底板疼痛的感觉就一起席上来,疼的她顿时皱起了眉头,身子一软,差点摔下去。
还是容月在旁边扶了一把,她才没彻底摔地上。
“怎么了这是?失魂落魄的?”
叶舒韵摇摇头,感觉自己好一点了,这才进了门:“魂儿跟人飞走了,走远了,回不来了。”
容月轻笑,顿时明白了:“男人嘛,不用天天记着,有些男人,你越是缠着他,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你要是吊着点,不粘他了,男人反倒觉得你宝贝了。”
叶舒韵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过她家爷不用自己吊,她家爷是主动要钩的那条鱼。
两人讨论好细节,便签明了合约,她给小河村去了个信儿,让慕小青带着几个熟手来双田州,她不可能一直都跟容月绑在绣房上,她本来就不是那有长信儿的人。
慕小青这五年来的表现挺不错的,当个作坊的大管事完全没问题。
秦臻那边确实有些忙,叶舒韵这边也有些忙,两人一连半个月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她这边找好了新的作坊,新的铺面,工人也都就位。
双田州周围,准确说是秦臻下面的所有城池都解决了瘟疫,白璟年也难得的闲了下来。
作坊开门这天,白璟年一大早就跟古镶过来了,叶舒韵一见,面上的笑容就扬了起来。
“白神医,古老板,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今天作坊门口特别热闹,也是双田州得了瘟疫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叶舒韵有意趁着今天,将双田州天上围绕着的颓废之气驱散驱散,所以还将她超市门口负责宣传的,大概有半人高的大音响给搬出来了。
白璟年看着叶舒韵还有些别扭,两人自从和解了还没好好的聊过,红着脸往侧边一看:“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转转。”
还是古镶,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盒子,递给了叶舒韵:“双田州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们也耐不住寂寞过来转转,叶姑娘可别赶我们。”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种人!”
大音响中一直循环播放着一首歌《好运来》这声调,让人一听就格外喜气洋洋的,不管是来做工的人,还是来看热闹的人,都被这歌渲染的激情澎湃,好像真的好运到来了一样。
容月提醒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叶舒韵这才停了音乐,拿着话筒开口:“大家好,很开心大家信任我叶舒韵,来我这里做工,大家相信我,我也不会亏待大家……”
说了一堆振奋人心的讲话,大饼是画了一张又一张,直到将众人说的激动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将缝纫机踩冒烟了,她这才停下,让人一掀牌匾上的红帘子。
云舒霞卷缝纫服装厂几个大字红艳艳的挂在上面。
不是作坊,是厂子。
她,叶舒韵,要一步步的,让群众哪怕农闲时也有活做,让百姓哪怕灾年也有粮吃,让这破破烂烂的朝代重新焕发出光辉!
就从这小小的一个服装厂做起!
早就招到的工人如今穿着服装厂统一发放的服饰,有序的站成一排排的,每一排的领头人手臂上都挂着一个红布条,上面缝着各组组长的职务。
叶舒韵拿着话筒:“服装厂的工人们!”
“我们在!”
百十号人齐声呼喊,声音震耳欲聋,腰板也站的笔直。
没能进厂的人和来看热闹的人们看着她们,一个个眼眶都红红的,这一身身的没有补丁的新衣服,这一个个的精神面貌,看的他们眼热。
有家人进了厂,站在这方队中的人,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拉着旁边的人得意的炫耀:“看见没?看见没?那是我家儿媳妇儿!”
“看见了,你看那个,我闺女!”
被众人瞩目着,服装厂的众人也都引以为豪。
尽管,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进了服装厂就是了不起了,但是听了叶舒韵一番加油打气的话,她们觉得她们就是厉害!
就是比别人了不起!
叶舒韵轻笑,很好,精神面貌不错!
“各小组组长带着小组的人,找到自己的组别,干活!”
小组长们一个个伸长了脖颈:“是!”
她们早就熟悉了这一套流程,也会用缝纫机了。
叶舒韵总不会让她们一个个的都用手缝,既然要想做大做强,就要学会利用机器。
这缝纫机还是在小河村山头上,跟着那一群土匪头子们一起研究出来的,准确说,和叶舒韵没啥关系,是秦臻找的图画的图,是那群土匪头子们做出来的。
自己只是提了个想法,说想做缝纫机。
工厂里摆着一台台崭新的,土匪头子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老式脚踏缝纫机,一人一台,谁也不抢谁的。
工人们各自做好,做着之前就学会的种种步骤,开始赶制冬衣。
她们的首单任务,就是给秦臻做将士们的冬衣。
围观人群在外面远远的看着这群人一队队的走进去,再一个个坐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铁架子前,埋头苦干,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这就是工厂吗?
叶舒韵没给他们看清楚的时间,让人将门一关,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外面的大音响里,开始放有声书,不是她穿越前下载下来的那些有声书,是她后来重新写的,这半个月里,找人录制的有声书。
主要用途呢,就是歌颂秦臻怎么怎么厉害,朝廷怎么怎么腐败,为了百姓,打倒了大坏人秦绍,给他们治瘟疫,让他们能安安稳稳的生存,并且展望未来,共同进步。
是的,共同进步!
每一个百姓都为了幸福生活努力一点点,那整个国家都会因为这一点点逐步走向富强。
叶舒韵要的就是这个一点点,一个国家是不是繁荣昌盛,光靠能臣干将是不管用的,靠的是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
她要给众人的心头都树立一种爱国情怀,一种民族信仰!
有声书写的很精彩,情节跌宕起伏,并不是一味的夸赞与称颂,而是用一个个小故事,一个个身边的小事,写明了秦臻的深明大义,家国天下,最后主题定格在共同富裕,共同进步上。
“共同富裕,共同进步!”
随着广播剧中那磁性的男声,掷地有声的说下这八个字,在场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一个个激动的脸颊通红。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群众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八个字:“共同富裕,共同进步!”
叶舒韵看着这模样,满意了,效果特别好!
白璟年惊讶的看着古镶,他竟然也因为激动红了脸,震惊的跟古镶说:“真没想到这小鸡崽儿鼓动起人来还挺有一手的。”
古镶掐住他的下巴,瞳眸幽深:“她没名字吗?你干嘛跟着秦臻那货一起叫她小鸡崽儿?”
白璟年眼神一晃,突然觉得有些慌张:“不是,这是重点吗?那叶舒韵行吗?叶舒韵!”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张,看着古镶这幅好像有些生气的模样,他第一反应就是紧张。
“嗯,以后不要乱叫,小鸡崽儿那是秦臻给她起的爱称,人家夫妻两个之间的小情趣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话头一转,古镶眼眸中又闪过一抹狡黠,“你要是想叫,可以叫我,我不介意。”
“我叫你干嘛?你又不是没名字。”白璟年随意敷衍了一句,完全忽略了前面古镶的前半句话,又转头去看那群激动的人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你们都上当了!叶二丫是骗你们的!她是骗你们的!”
众人高呼的话停下,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挤进来,因为挤进来的力气太大,还猛地摔了一跤,扑倒在叶舒韵脚边。
她抬起脸,双手一抹脏乱的头发,指着叶舒韵:“她就是个灾星!那个秦臻也不是好玩意儿,她就是个贱人!”
叶舒韵眉头一皱,看半天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反倒是白璟年,看到来人后,刚刚还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旁边男人的手。
古镶眉头一拧,当即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个人,白璟年认识?
叶舒韵也不是好脾气的,容不得别人辱骂:“顺溜儿,把这人拉走,大好的日子,不要让人扰了兴致。”
顺溜儿应声,上前两步拖着这女人就走。
女人还在挣扎,嘴里也絮絮叨叨个不停:“叶二丫你有什么能耐,你不过就是个爬床的贱人,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叶二丫,你会不得好死的,贱人都是不得好死的!”
顺溜儿听不得别人说叶舒韵坏话,伸手捂着女人的嘴,拖着她一跃上了房顶。
周围人太多,他带着一个人不好挤出去。
女人却狠狠一口咬在顺溜儿手上,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死死等着白璟年:“白神医,你就这样容忍抢了你男人的贱人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