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郡主郡马的人选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礼部与司礼监要决定最后的人选,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个郡马人选的问题,却关系着这次削藩能不能成功,所以在郡马的人选上,岚亲王与皇上有着明显的相左的意见。舒悫鹉琻
岚亲王几次进宫向皇上施压,郡马人选非柳世元不可,而以福亲王为首的拥皇派,却以柳世元是名医世家当家人,皇上离不开他为借口,不同意这件事情。
如果柳世元做了郡马,自然就不能留在宫里继续做太医院院判!
今日在朝堂之上,岚亲王与福亲王再次大打出手,皇上不悦,连带着迁怒到了李言贞的身上。
若是李言贞没有上奏折指出那阮勋欺君罔上,那郡马的人选非郝辰逸莫属,皇上也就不会如此为难。
郝仁虽然为士子之首,但是与名医世家比起来,分量还是太轻。
如果皇上知道留下郝仁却要失去一个柳世元,当日他就绝对不会准了李言贞的奏折。
皇上觉着这是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此对李言贞与郝仁也十分的不待见。
后宫之中,庞贵妃早就瞧着李言贞不顺眼,趁机吹了枕头风,皇上心里更是恼怒,守着文武大臣,发了李言贞的脾气。
庞贵妃娘家在朝中的势力,更是借机见高踩低,最后皇上让李言贞闭门思过。
这件事情起因是郝仁,因此郝仁心里对李言贞十分的愧疚,再加上郝仁也明白,若果岚亲王与名医世家联姻,那岚亲王的势力就会更大,削藩就会更加的艰难,因此郝仁想要亡羊补牢,就在他为李言贞被皇上责骂费心的时候,有人在他下朝回来的路上拦截了他。
“郝状元,咱们主人想要见你!”拦住他的是位中年男子,生面孔,郝仁从来都没有见过。
郝仁身后,梨九正要上前。
“难道郝状元不想为你的恩师在皇上面前求情吗?”那人紧紧的盯着郝仁问道。
郝仁示意梨九退后,上前问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郝状元去了就知道!”那人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郝仁犹豫了一下,带着梨九跟了上去。
那人在一座人流复杂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朝着郝仁点点头,带着郝仁进入。
见是客栈,梨九也松了口气,与郝仁一起进入。
天字一号房中,郝仁见到了那位神秘人,是天琴!
在看见天琴的瞬间,郝仁有些愣怔,他不认为他与天琴之间有见面的必要,不过他还是上前,恭敬的行礼,“下官参见天琴郡主!”
天琴痴痴的打量着郝仁,向东珠点点头,东珠赶紧带着人下去,房间里就只剩下天琴与郝仁、梨九。
“你让人退下,本郡主有话对你说!”天琴低声命令着郝仁。
郝仁打量了周围一眼,这是客栈,是个密闭的空间,当即也就说道:“郡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郝仁是怕孤男寡女,让郡主的名声受累!”
天琴一怔,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就被郝仁这样无情的拒绝,再加上之前自己所受的屈辱,天琴死死的盯着郝仁问道:“难道在你的眼中,本郡主也是恬不知耻是不是?”
郝仁一怔,照旧淡然道:“郡主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郡主是金枝玉叶,下官怕郡主的名声因为下官所为不当受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够了,难道是本郡主瞧错了你?你年纪轻轻就迂腐的如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老头子一般了吗?”天琴十分的恼怒,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见郝仁一面,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后悔,如果郝仁也对她有意,哪怕是违背爹娘的意愿,她也要招郝仁为郡马,更何况如今正是时机,皇上并不愿意岚亲王府与名医世家联姻!
天琴是反复想过才做了这个决定,她自然知道这样做,她的父王会十分的为难,可是郝仁也是当初他父王想要拉拢的对象之一,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一生幸福!
一大早,她满怀了激情、忐忑等在了客栈中,更找了一个对她十分忠心的老仆在郝仁回家的必经之路等他。
天琴认为,郝仁一定是不知道她对他的情意,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她是金枝玉叶,只要她招招手,郝仁一定会扑上来!
她甚至想好了如何委婉的告诉郝仁她对他的爱慕,虽然对她这个郡主来说,那些话不容易说出口,但是她还是想要拼搏一下。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一步,她只是要求与郝蛋单独说几句话,就被郝仁如此回绝。
郝仁敛眼低眉,态度十分的恭敬,“下官只是依照十几年来所受的教育依据所说,也是为郡主着想!”
天琴气的脸色涨红,她瞪向梨九,梨九却宛如没有瞧见一般,站在郝仁的身后,纹丝不动。
天琴慢慢的握紧了拳,冷声对那梨九说道:“本郡主命令你,出去!”
梨九抬眼看了天琴一眼,站着没动。
郝仁恭敬的站在天琴的面前低声说道:“郡主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吧!”
天琴终于失去了耐性,她沉声道:“好你个郝辰逸,你竟然敢违抗本郡主的命令,难道你就不怕本郡主拉你去砍头?”
郝仁缓缓的说道:“郡主在这种地方见下官,想必不是为了要砍下官的头吧?郡主要砍下官的头,总要有个理由!”
天琴气的浑身哆嗦,同时她的心里又十分的委屈,她为了面前这个男人,连郡主的尊严都不要了,只是要问他一句话,可是他连问这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她都打算背弃她的父王,只要这个男人说一句他愿意,可是如今……
天琴觉着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梨九虽然不愿意出去,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天琴,生怕天琴一个生气,真的要了郝仁的脑袋。
郝仁却一直敛眼低眉,脸上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
怒极之后,天琴的心逐渐的冷静下来,她低声问道:“那卑贱的乡下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吗?你可知她跟司徒展宸的关系?”
郝仁一怔,终于抬起头来,“司徒展宸?护国大将军?”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天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得意之色,“本郡主也很想知道,本郡主那视天下女人为无物的王叔,为什么偏偏对你那卑贱的大妻这么有兴趣!”
郝仁眸色一寒,低声道:“请郡主注意您的威仪与言辞,您是金枝玉叶!”
郝仁的声音冷寒,已经完全没有给天琴留任何的颜面。
天琴气恼非常,“好,那本郡主好好的看看,你与那大妻能逍遥到几时!”
天琴豁然起身,这会儿之前等候在门外的婢女立刻进来,簇拥着天琴离开。
郝仁眸色幽暗,冷冷的盯着天琴离去的方向。
梨九抹了额头上的冷汗,上前低声问道:“仁儿,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号人物?”
郝仁也是百口莫辩,他只是记得,他与这天琴郡主只在阮勋府中见过一面,之前都没有任何的交集!
“这郡主像是看上你了,你……”梨九又担心的问道。
“舅舅,萍儿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郝仁打断梨九的话。
梨九也就点点头道:“好好,不过仁儿,舅舅一句话留在这里,萍儿是我的外甥女,我可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郝仁点头笑道:“舅舅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梨九这才点点头,在前面出了客栈。
身后,郝仁面上的笑容敛去,眸色深邃。
这位天琴郡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护国大将军司徒展宸,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冷萍提起过!不过想到方才天琴郡主放的狠话,郝仁忍不住也有些为冷萍担心。
天琴郡主若是想要找冷萍的麻烦,那是轻而易举,尤其冷萍的个性冲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回到宅子的时候,郝仁听闻冷萍坚持要回去,也就不再坚持将冷萍留在天城。
等天琴郡主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再将冷萍与家人接来也不迟!
吃完晚饭之后
,郝仁也没有再纠缠冷萍,而是去了李府。
李言贞被皇上责骂,他至少应该去与李言贞商量一下策略。
晚上,冷萍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了脚底的温暖,一下子还有些不是很适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到三更声响起,这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睡梦里,冷萍梦到了她在现代的那间卧室,浅蓝色的窗帘,白色的席梦思,是她与李勒勤一起去挑选的。
她梦见了她躺在李勒勤的身下,浑身发软,身体与思绪都仿佛在抛在云端,几乎不能呼吸。
可是脑子又似乎有些清明,李勒勤没有那么厉害,李勒勤是有些冷淡的,一般的时候,他从来不主动碰冷萍,每次都是冷萍主动,久而久之,冷萍也就失去了对李勒勤的兴趣。
其实李勒勤结婚之前不是那样的,结婚前,李勒勤的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婚后,或许在一起的次数多了,李勒勤对她已经厌倦。
可是这会儿,她却梦见与李勒勤在一起,她低低的喊了李勒勤的名字,当李勒勤抬起那张满是汗水的脸额之时,那俊美的五官,年轻的脸庞,分明就是郝仁!
冷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惊醒了。她竟然做了这样的梦,而且对象竟然是郝仁……冷萍愣愣的坐在那里,然后就觉着双腿之间有些黏糊,十分的不舒服。
她起来掌灯的功夫,怀夏就披着衣服进来。
“小姐,是要喝水?”怀夏问道。
冷萍摇摇头,看看身上,有些红色的血迹。
她来事儿了!
怀夏赶紧去给她找月经带。
冷萍坐在那里,觉着小腹涨涨的,心里也怪怪的。
李勒勤是她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所以会被他伤害的那么深。可是郝仁,她为什么会梦见郝仁?或许一开始这个梦的对象就是郝仁!
怀夏取了东西进来,看见冷萍坐在床上发呆,脸上带着茫然,还以为她在为孩子的事情发愁,也就低声说道:“小姐与姑爷还年轻呢,迟早会怀上的,不着急!”
冷萍一怔,更觉着难堪,赶紧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换上新的,然后让怀夏出去。
怀夏关上了门。
冷萍将灯吹熄,在黑影里久久都不能入睡。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郝仁都没有回来,冷萍以为他忘记了今日的约会,心里忍不住有些异样的滋味。
“大嫂,不如我陪你去吧,这些日子我都将天城摸熟了,绝对不会让大嫂迷路的!”郝蛋自告奋勇。
冷萍觉着身子不舒服,其实也不想出门,她心里闷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就说道:“我就不去了,明日就要启程,我收拾一下行李,你喜欢热闹,你跟穆大哥他们去吧!”
郝蛋有些失望,自从到了天城,郝仁一直缠着冷萍,他都没与冷萍说上几句话。
“小姐是想等咱们姑爷呢!”怀夏笑道。
冷萍有些不悦,她才没有等郝仁,也就勉强说道:“咱们自己去!”
郝蛋这才高兴起来。
冷萍让怀夏、穆文、穆武他们也一起去,这次来天城,他们也没有出去好好的逛逛。
穆文与穆武全都应着。
六七个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怀夏知道冷萍来事会不舒服,特地拿了一个汤婆子给冷萍。
冷萍将汤婆子兜在怀里,上了马车。
观音庙在城外,从城里出去需要一些时辰。
冷萍兜着那汤婆子,恹恹的没有精神。
郝蛋则与穆文、穆武他们一起坐在车外,跟冷萍说着话,冷萍偶尔才答一声。
出了城,人流就密集起来,马车不好过,冷萍他们只得下来走。
穆武留下看马车,穆文随从。
几个人沿着甬道跟着人流上山,到处可见许多买玩物与饰品的,琳琅满目。
br>怀夏与郝蛋几人,全都兴致勃勃,就只有冷萍打不起兴趣来,慢慢的在前面走着,郝蛋他们在后面一边选一边打闹。
走的累了,就见前面有个凉亭,有几位不常出门的小姐带着丫鬟仆人正在歇息,冷萍也就走了过去,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
怀夏看好了一对银镯子,上面带着小铃铛,刻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很好看,她想买,可是见冷萍去了亭子,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想要放下。
冷萍在亭子上看了,忍不住摆手,示意她玩她的,她就在上面瞧着。
怀夏这才兴奋的点点头,与小摊贩砍着价。
郝蛋则拉着穆文看一本古书,两人正瞧得津津有味。
冷萍一个人坐在亭子边上,虽然觉着山风有些冷,可是精神却好了很多。
突地,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从亭子上倒了下去,滚落在亭子外的山坡上,顺势沿着那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四周发出一阵惊呼声来。
郝蛋听到惊呼声,直觉的抬眸去看冷萍,一下子没有看到,立刻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冲到亭子上去。
几家小姐与婢女都指着滚落山坡的冷萍尖叫。
因为一些事情,郝仁很晚才从李府出来,他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向宅子赶,却没有想到宅子已经关门。
“或许弟妹带着郝蛋他们自己去观音诞了!”于学良说道。
郝仁也就赶紧向城外赶去。
郝仁在城外见到了穆武,听闻冷萍带着郝蛋他们上了上,他急匆匆的向上赶,走到半路,就听见上面传来了惊叫声,他直觉的抬眸,见从山上的亭子上,滚落下一个人影来,那人影穿着粉色锦缎褙子,月白色的挑线裙子,与冷萍的一身衣裳一模一样!
紧接着,郝仁听到了郝蛋的哭喊声,他一个箭步上前,一跃而起踩上了石阶两旁的石壁,整个人以迅而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宛如一只游走在绝壁上的大鹏鸟,一下子挡住了冷萍下滚的趋势,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冷萍的额头已经被擦伤,惊慌未定,她惊吓的望着突然放大在她眼前郝仁的脸,只觉着脑袋一阵眩晕。
四周响起了惊叫声与欢呼声。
“大哥,大哥!”郝蛋看见了郝仁,这才赶紧上前。
这会儿,穆文也从山上追了下来,他望着郝仁抱着的冷萍,终于舒了一口气。
穆文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如果是穆武在,或许早就拦截住了冷萍。
郝仁眸色低沉,冷冷的望向亭子。
亭子里有几位贵女,全都好奇的望着这边。
“快瞧快瞧,想不到咱们天朝还有这样出色的男子,你们可认识?”有贵女低声问道。
许多贵女都摇头。
这会儿,有位贵女问一直坐在身后的一位女子道:“思柔,你不去瞧瞧?”
阮思柔摇摇头道:“有什么好瞧的!”
那女子只得不以为然的耸耸鼻子,转过脸去,继续望着下面。
郝仁阴沉的眸色冷冷的扫过亭中每一个人,那阴冷的气势让那些贵女再次低呼一声。
“看那男子,他为什么如此看着咱们,可真是失礼,难道他以为是咱们将那女子推下去的不成?”又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阮思柔赶紧背过身子去,狠命的揉着手里的帕子,脸色一阵苍白。
“大哥,大嫂没事吧?”郝蛋急急的上前问道。
冷萍强忍着那眩晕说道:“我没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郝仁眸色一暗,最后瞧了那些贵女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郝仁身体四周似乎笼罩着一层寒霜,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都让出一条道路来。
郝蛋、穆文与怀夏,脸色凝重的跟在身后。
不远处,司徒展宸望着这一幕,眸色冷沉。
>等他听到惊叫声的时候再回头,郝仁已经冲了上去抱住了冷萍。
他也是细看之后,才发现那有一身轻功之人竟然是郝仁,然后他看到了郝仁怀中的冷萍。
他猛的站起身来,紧紧的盯着两人,直到看到冷萍与郝仁说话的时候,他才舒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停在了郝仁的身上。
郝仁是文状元,竟然会轻功,那一身轻功,应该不在他之下。
想不到文质彬彬的郝仁,竟然深藏不露,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郝仁抱着冷萍离开,司徒展宸还在想这个问题。
这会儿,亭子上的贵女开始散开来,准备继续上山。
一直躲在人后面的阮思柔也带着丫鬟慢慢的走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阮思柔的脸色并不好,脚步也有些踉跄。
司徒展宸冷冷的盯着阮思柔,眸色一暗。
“五福!”司徒展宸低声唤了五福前来。
五福赶紧上前。
司徒展宸低声吩咐了五福,五福的目光远远的望着阮思柔,点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山上又发生了一起滚落事件,不过这次滚落事件的主角是阮家小姐阮思柔,听说阮思柔可没有冷萍那么幸运,没有人接着她,从山顶一直滚落到山脚,有没有命还不知道!
岚亲王府里,有侍卫急匆匆的从后门进了王府,急急的到了内院,禀报了一直等候在门外的西玉。
西玉听闻之后,脸色一变,低声打发了那侍卫,自己赶紧进去通报天琴。
天琴正在描一副岁寒图,岁寒图上有九十九朵梅花,这岁寒图描完了,这冬天也就过去。
“郡主,出事了!”西玉进来,低声道。
天琴正用红墨描着那花蕾,被西玉这一惊,那红墨就跑出了界限。
天琴突地将毛病狠狠的丢在西玉的身上,西玉那月白色的裙子上,就有了一大片的污渍。
西玉赶紧跪下。
“说!”天琴擦了擦手,不悦道。
“是阮家小姐出事了,说是从山上摔了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西玉赶紧说道。
天琴一怔,“你没听错?是阮思柔摔下来了?不是那个乡下女人摔了下来?”
西玉赶紧说道:“那女人也摔了下来,不过貌似没有什么大碍,说是被郝状元半路上接着了,可是阮家小姐就惨了,是从山顶滚落到了山脚,说是浑身是血……”
天琴一怔,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