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小阁时,已有人摆好了饭菜,宝儿跑到回廊扫了一圈,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
“这里的人可真是神出鬼没,训练有素啊!”宝儿咬着筷子紧紧盯着那****满面,神采奕奕的男人,希望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乐墨淡然的给她夹着菜,顺便把那筷子从她嘴里解救了出来,薄唇微勾宠溺道,“可别把牙齿咬坏了。”宝儿只得无趣的捧着碗,把今天消耗的能量都给补了回来。
吃完饭,两人没再停留,出了那么个灵秀地儿。只当是一次游玩罢了,如今好多事情摆在眼前,急需解决。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考虑别的事了。
两人在街上时才从路人的闲聊中得知,柳氏在晌午时病逝了。想着那个妇人当初那么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对付乐墨,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宿命。老天是公平的,好人终将会有好报!行恶者,多行不义必自毙!
傍晚时,好几辆马车从郊区驶来,停到了凤衣阁门口,当大家看着那一箱箱的样衣被搬下来的时候,那原本顾虑的心才平复下来了。
“果真还是凤衣阁靠谱啊!”
“那锦衣坊什么玩意儿,弄得衣服穿都穿不了,光能看又什么用处?”
“对啊,我就说嘛,咱们凤衣阁才是咱们城最好的成衣铺子,我都预定好了,下一批就能有喽!”边上的女人们都羡慕的看着说话的妇人,现在凤衣阁一衣难求啊!得趁早去挂上号,不然,无论你多有势力,多么有钱,人家可是不看的。
好多妇人都围在外面想一睹为快,可惜衣服根本都没拿出箱子,直接被搬进了仓库里。杜鹃面带微笑的邀着大家到店里面坐坐,大家也都挺有眼色的,见店里忙碌的很,也都没打搅,聊了一会话就都离开了。
乐墨看着那一箱箱的衣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自若的人儿。衣服的事,她早有准备不假,却没想能在完全不透露一点消息的情况下,安排的如此妥当,着实让人惊讶。
心里略微思忖了下最近吕张带回来的消息,面色微凝,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原来如此,他家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得很!宝儿淡笑着回应着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下了楼,把虎子叫去了后堂。虎子正闷声的搬着箱子,再不复往日憨笑的面色,看着有些憔悴。
听老板喊他去后堂,那原本沉闷的脸上夹杂着一些慌乱和愧疚,低垂着脑袋,去了后堂。
如果不是他听信那女人的话,店里的画册也就不会丢了,凤衣阁也就不会关门了那么久。他不爱言语,没有小康子机灵,只知道埋头干活,可是老板却从来没有看轻他,甚至关心他比其他人还多一些。
想到这里,那脚步顿时沉重起来,心里像是灌着铅水一般的沉重,都是因为他,才造成了这样的损失,他对不起老板。到了那门口却不敢进去了,风刺的眼角生疼。
“虎子,进来。”宝儿听见那暂停的脚步声,淡淡的冲外面喊了一句。只是等了好一会,外面的人依旧没有进来。
宝儿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虎子天性善良,单纯,她最开始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她更是刻意的多顾虑着他,就是希望,这份天性可以继续让他快乐无忧。只是,现实,很多时候,就是那么残酷,他的那份单纯被无情抹杀了。其实,自己是能够继续保护那份单纯的,却是没有。心底还是有些歉疚,不知道,如此将所谓的现实赤裸裸的陈列在他面前,是对是错。
敛起了眼中的情绪,浮了一层笑意,走到了门口,故意沉声道,“外面那么冷,还不进来!”
门口的人紧攥着的手颤了颤,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只是,那头却是要沉到了胸前,一声不吭。
宝儿看着那冻的青紫的拳头,眼波微动,“她拿去的画册无关紧要,是我练手的废稿。”见那身子有些松动了,接着道,“她们伤害不了我,现在也没事了,不要老在心里惦记着。”
见那低垂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宝儿起了身,站到了他跟前,眼中盈着一丝狡黠,跳起来,拍了那脑袋一下。虎子立马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见宝儿满脸的笑意,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
“都几天没吃了?你不吃饭,我还指望谁有你那个力气给我搬箱子啊?”见他竟像孩子一样伸着袖子擦着眼睛,宝儿眸子微闪了闪,压下了那氤氲,转身道,“下次再敢用不吃饭来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没做停顿,出了屋子。
她还是没能忍心给他全部剥离开来那残酷,她也不想用一个过来人的态度去告诫他未来。这个世界如何,在他的心里依旧存着那份最单纯的想象。他的路由他自己走,她会尽力为他驻守那份美好,竭尽所能。
晶莹的小雪花,迎着午后的太阳,片片飘落。如同一个个圣洁的小天使,坠落人间。伸手承接了一份那微凉的美好,直至融进了心底。
中城,明阳殿。
一袭金色龙袍面色冷峻威严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剑眉入鬓,即使面色有些枯黄,眸中却是精光灼灼,端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尊贵。此人正是阑启的皇上,慕容泽。
俯身在地的众臣,随着那一句平身,齐刷刷站了起来。今日的大殿之上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周围弥漫着浓重的压抑,一些并非身在要职之人全都微垂着脑袋,静静听着。
慕容昱直立在大殿的右侧最前,深紫色朝服配着那金冠,雍容华贵,英气逼人。
慕容泽移目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深邃的眸中浮过一抹暗沉,抬眼时,面色淡然道,“太子终是愿意回来了。”
满堂静默,大家各有所思。皇上此言颇有深意,他们不敢妄自附和,只得静观其变。
慕容昱低垂的眸子闪过一缕忖度,垂首恭敬道,“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眼底游离着的深思,夹杂着疑虑。
慕容泽面色微凝,继而哈哈大笑道,“太子在吴地待了那么久,可是给父皇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眼睛直直盯着那平静的面色,希望找到那一抹裂痕。